杨洛沉稳地操控着飞机，不见一丝慌张，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后，最终，飞机止住下跌的姿势，高度不再下降，开始爬升。

　　叶剑龙松了一口气，已经握住操纵杆和节流阀的双手松懈下来，离开操纵杆和节流阀。他是真捏了一把汗，怕杨洛改不出来。
　　杨洛操纵飞机爬升一段距离后，开始改平飞出。
　　几次过载，让他的呼吸有些紊乱，显得急促，需要时间平复一下。
　　“怎么样？还行吧？“杨洛在飞机改平后，献宝似地道。
　　“很不错，我带飞过的新飞中，你是第一个敢这么飞的。“叶剑龙竖起了大拇指，只是呼吸同样略显急促，”你在海城也这样飞过？“

　　杨洛点头道：“飞过，但是没有飞完，半途被教官接过了控制权，还挨了吨骂。”
　　“要是我是教官，我也不会允许学员这样飞，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得坠机。”叶剑龙说道。
　　操控歼教-7翻滚一周半，变成头下脚上，倒扣着飞后，杨洛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没有制止，允许我飞了？”
　　“你现在不是学员，而是一个正式飞行员。”叶剑龙道，“你敢做，我就敢接着。我相信你的技术，同时我有把握在失控的时候改正过来。”
　　“你真不怕我改不出来？“杨洛不信，反问道。
　　要知道，杨洛还是个新飞，歼教-7满打满算，加上昨天来122团的路上，也只有两次飞行经验，还不是很熟悉。
　　叶剑龙沉默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说实话，还真有点担心，毕竟俯冲的速度太快了，怕你错过改出的最低高度。“
　　“这话我信。“杨洛笑道。

　　经过短暂的休息，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后，杨洛又开始各种机动。
　　这就是杨洛，在空中一刻也不停歇，无止境地机动飞行。
　　杨洛接下来是在练习各种机动的组合、衔接，没有再去飞大过载危险机动动作。
　　叶剑龙坐在后座没有出声，一直淡定地看着杨洛飞，心中评估着杨洛的飞行技术。
　　没有限制的飞行，飞完一个不需要改平等待指示，这是杨洛学会飞行以来最畅快的一次飞行体验。
　　当然系统里的模拟飞行不算，毕竟模拟得再怎么真实，还是模拟，不是真的。
　　在空中随意地飞出各种机动，如此过了半个多小时，叶剑龙的声音才打破了座舱里安静的氛围，同时也结束杨洛今天的改装训练，但却没结束今天的飞行。
　　“把飞机改平，航向010，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叶剑龙在杨洛做完一个草花型斤斗后，下达指示。
　　“叶队，去什么地方啊？”杨洛问道，手上却不慢，拉杆踩舵，飞机转过一个大弯，转向010航向。

　　010航向，换一种说法，就是北偏东10度。沿着这个方向一直飞，能达到北方边境线，与毛熊隔江相望。
　　“到了你就知道了。”叶剑龙神秘兮兮地说道，没有说出具体的地方。
　　杨洛没有多语，既然叶剑龙暂时不说，等到了地方，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操控着座下的811号歼教-7沿着010航向一直飞，很快就到达了边境线，已经能看到分开两国的那条江了。
　　“叶队，已经到边境线，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呢？”杨洛问道，双眼一直在四周搜索，一边是在寻找叶剑龙所说的好玩的地方，一边也是在寻找参照物，以防过界。

　　要是一个不留神，飞越边境线，那玩笑就开大了。
　　没有授权，驾驶战机穿越边境线，属于非法入侵，人家一枚导弹把你打下来，也没处说理去。
　　边境线，是一个国家不容侵犯的区域。
　　“右转沿着边境线飞，注意不要越线了。”叶剑龙笑道，“不要着急，等下你就知道了，不知道今天是谁过来。“
　　沿着边境线飞行，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会被对方认为是挑衅行为，进而派遣战机跟随驱逐。
　　杨洛不明白叶剑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似乎丝毫不担心毛熊过来驱逐。
　　那就执行吧。

　　踩右舵，歼教-7转向，沿着两国分界线的右侧往东飞去。
　　杨洛的眼神在仪表盘和正前方飘来飘去，时刻在注意着不要让自己越线。
　　现在是早上九点左右，初升的太阳释放着耀眼的光芒，地面上的江面上波光粼粼，把阳光直接反射回天空之中。
　　“来了。“
　　杨洛的耳中突然听到叶剑龙的声音，心中疑惑，什么来了。

　　不明所以，正在四处张望的杨洛紧接着又听到了航空引擎的轰鸣咆哮声。
　　这不是歼教-7的发动机发出的声音，而是有明显的区别。
　　有别的战机在接近！
　　只有一种可能，毛熊的战机。
　　杨洛向左望去，果然，一道黑影出现在毛熊的领空，高速向着己方而来。

　　很快，毛熊的战机就飞抵边境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大弯，在毛熊的国土一侧伴飞。
　　这是一架天蓝色涂装的战机，机头编号1015，修长的机身如利剑一般，两台AL-31F涡扇发动机喷射出高温气体，拉出两条长长色尾焰。
　　“这是苏-27？“杨洛在心中嘀咕，没想到毛熊这么快就有反应，来的还是毛熊快要淘汰的战机，这是在轻视吗？
　　两机保持相同的速度在6000米高空中向东飞行，两机间隔50米左右，各自在自己国家的一侧，中间是神圣的边境线。
　　透过座舱玻璃盖能清晰地看到带着飞行头盔的毛熊飞行员，而此时毛熊的飞行员正竖起大拇指，向己方示意。
　　向己方竖起大拇指，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应该驱逐自己，让自己远离边境线吗？怎么想像中的驱逐没有出现呢？
　　杨洛很不理解，正在懵逼中，但是后座的叶剑龙理解。
　　“好玩的来了。“叶剑龙同样竖起了大拇指，向毛熊飞行员示意，同时对杨洛道：”调频至公共频道。“
　　杨洛回过神，将机载无线电通信系统调频至公共频道。
　　看着对面那架苏-27，在看看自己座下的歼教-7，杨洛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看看人家的飞行员，一下部队，最低配置都是三代机。再自己呢，还在苦逼的飞二代机。
　　而叶剑龙说的好玩的地方又指的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让自己看一眼苏-27？
　　杨洛疑惑中。
　　“1015，今天又是你战备值班吗？“

　　公共频道内，传出叶剑龙的声音，他正通过公共频道和毛熊飞行员说话，用的不是中文，而是英语。
　　彼此之间好似很熟悉，仿佛是多年的老友。
　　马上，杨洛就听到了毛熊飞行员的声音，在大笑过后用蹩脚的中文说道：“802，原来是你，我们又见面了，你这是在带菜鸟？”
　　“没错，在带菜鸟，团里来了新飞，刚好分给我带了。”叶剑龙继续用英语说道。
　　菜鸟？
　　虽然杨洛承认，在老飞面前，确确实实是只菜鸟，毕竟是刚从飞院结业，刚下部队。
　　但是当着我的面，这么说好吗？我不要面子吗？
　　1015号苏-27飞行员用他蹩脚的中文和杨洛打招呼道：“菜鸟，你好。”
　　同时苏-27战机上下晃动了一下，似乎在点头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