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打急了猛一挺身把我给掀了下来,我身子失去平衡,倒在墙角下。痛打落水狗,绝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想到这,我连忙爬起来想再坐上去,没想到那人已经先我一步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正慢慢向我走了过来,脸上露出非常恐怖的笑容。我心想坏了,这个人太禁打了,他这么壮实,和他这样玩下去,不用说打了,拼体力也拼不过他。
这时,我发现他的手是空的,那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可能是被刚才那一招打掉的。我低头就去找,猛然发现那砖头就在我的脚下。我暗道,小子敢打破我的头,今天你就把命留在这儿吧。那人来到我跟前,二话不说一拳就打了过来,我一把抓住砖头,照他的拳头狠狠拍了过去。“嘭”一声,震得我虎口发麻,险些撒手把砖头弄丢了。
短暂的沉静之后,“哎——呦——”一阵哀嚎声传来,只见他左手握着右手,放在肚子上,弯着腰痛得直蹦。
“狗日的,老子今天废了你。”说话间,我提着砖头就向他走去。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愤怒到了极点,根本没考虑什么后果,只想着一定要弄死这个混蛋。
那人听见我的骂声,忙抬头看向我,一见我手里提着砖头走过来了。他的表情瞬间由痛苦变成恐惧,而且是极度的恐惧。我快走到他跟前时,脚下步伐加快,手里砖头举了起来,对着他的头就要砸下去。
那人“啊”叫一声,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你疯了,你他妈的疯了……”
“孙子,你他妈的给我站住!”我喝道。
那人哪里会听,围着巷子所在一排房子跑了一圈就上了大路,一路正西跑去,杀猪一样叫唤着。我紧紧跟在后面追,路边不少人看见我满头是血,手里提着砖头追着人,都把目光投向我,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敢上来拦。我一直追到这条路偏西路段,那人一转弯,跑进了一户农家的院子里,把院门反插上。我用脚狠狠地踹着门,嘴里骂着,“有种出来!”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无论我怎么骂,怎么踹门,里面都静悄悄的。我骂累了,索性就坐在门口等着他出来,等着等着,我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刚才的愤怒也平息了。
然而这个时候,我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我刚才都做了什么,怎么突然会变得这么凶残,这个不是我的性格啊。我把砖头扔在一边,擦了擦流到脸上的血,回想刚才的一幕。怎么一见到血我就失去了理智,变成这个样子,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平静。
我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院门,算了,还是回去把头包扎一下吧,流太多血晚上还怎么行动。我刚一转身要走,院子里突然传来“啾啾啾啾”的声音,声音很小,像是老鼠在叫。我是因为心里平静了下来才勉强听见的,要是刚才那种盛怒状态下肯定听不见。
“啊——”突然一声惨叫传了出来,一种极度绝望时才发出的声音。
“怎么了?”我自言自语道,忙往门前走两步,想扒开门缝往里看,不料院门“吱呦”一声自己开开了,那个家伙紧接着走了出来。我一见他出来,忙举起拳头就要打,却发现这个家伙不对劲。我忙收住拳头,再往那人脸上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只见这个人双目呆滞,舌头伸到嘴外,一脸的颓废,头发也乱成一团,像是被双手隆起一样。他见到我后,舌头一缩,嘿嘿对我笑了笑,然后一蹦一跳的走了。
我站在那里呆住了。傻了,这个人肯定是傻了。只是搞不懂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之间说傻就傻了呢。刚才那一阵“啾啾啾啾”的声音是什么呢?
思考间我环顾四周一看,哎呀,这不是吴瑞兰的家吗,刚才怒到了极点一口气追到了她家,竟然浑然不觉。听一念说,吴瑞兰的家经常出现厉鬼什么东西的,还能看见李存忠和李华光,我看还是走吧,万一叫我瞧见,还不吓死人。
我刚转身要走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呜呜”的哭声,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听声音是一边哭一边在擦着鼻涕。一个女人,不用问了,就是吴瑞兰了,我顺着门缝往里面看了看。只见冲院门是一片水泥地,不过因为好久没打扫了,上面落了很多的树叶。水泥地的东边是一排侧房,水泥地西边稍微错开院门的位置是一片土地,这块土地西边以院墙为栏,东边和水泥地接壤,在这接壤的位置架起了篱笆,这样这块土地就构成了一个小菜园,但是菜园子里面全是草,长得很高,应该好久没有打理了。菜园子北面就是堂屋,堂屋的门与院门是正对着的,这个哭声是从堂屋传来的。
我看了看堂屋,门是关着的,没上锁,这说明吴瑞兰就在屋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哭了起来。但是我看堂屋有点不对劲,第一门上面涂满了红色的东西,像是不久前粉刷了一边红漆,但是绝对不是漆。第二所有的窗户全部用红纸封上,非常严实。我实在搞不懂她这么做的目的,一般住家户都需要阳光所以才开了窗户,为什么她偏偏用红纸封上,家里又没有娶媳妇,就算娶媳妇也不需要封得这么严实。
头上的血沿着脑门往下流,我又擦了一把,感觉额头稍微有点痒,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血水造成的,但是擦了之后还是有点痒,看来事情不对劲了。我想还是抓紧走吧,这个地方有点邪。
于是我二次转身刚要迈开步子,就听见院子有人笑着说“走了走了”,听声音并不是吴瑞兰的。而这一声之后,吴瑞兰突然大声哭了出来。是说我走了?谁在说?到底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则很可能是潜藏在吴瑞兰家的小偷,如果是鬼,他说这句话明显是害怕我在这,所以我要走,他们非常高兴。既然他们是害怕我,我还用害怕吗。
这个逻辑其实挺有意思的,就像在我们生活中一条狗对着你叫,这个时候如果你害怕了转身要跑,那么这条狗百分之百的会追上去咬你,但是如果这时你跺脚呵斥一声,这条狗很可能会夹着尾巴一声不吭的就跑了。
他们害怕我,而我又是一个判书,再加上吴瑞兰好歹是我的老师,不管论情还是论理,我都应该进去看看。想到这里,我一转身推开了门,一脚就踏进了院子。
“回来了,回来了,快跑,快跑!”一阵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很小,但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紧接着我就看见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从侧房里跑了出来,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走到了院子里,在院子站了一会,为了以防万一,我心中默念起了金刚经。然后我走到堂屋门前,敲了敲门,门上粘糊糊的,我一闻手,特别腥气。
“瑞兰姐,在家吗?”我喊道。
这时里面哭声停止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门开了,吴瑞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门一打开,我的额头突然就剧烈痒了起来,而与此同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吴瑞兰现在非常颓废,面容枯槁,头发蓬乱,眼睛红红的里面根本就看不到生气,比起上一次遇到她,好像又苍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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