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太君想辩解什么,一触碰到徐勃淡然的眼神,想说的话立即咽了下去,垂首不言。
“事到如今,实在没有一起住下去的必要了。”徐勃说:“娘,分家吧。”
“我不同意!”安太君跟点着了尾巴一样跳起来,“父母在,不分家!不然我就告你······”
“告我不孝是吗?”徐勃冷淡一笑:“告去吧,需不需要我找给帮您写状纸?”
他要是讲理,安太君就有底气闹,可如今的徐勃明显是光棍一条,你要闹就闹去,闹得我管帽子丢了,你们也别想落到好。
既然已经撕开脸了,那就不用顾忌什么了,徐劼说:“分家可以,但是家产大头得给我,娘由我来赡养。”
“行。”徐勃毫不犹豫,立即答应下来,“家中的铺子店面都给你,田地都给我。这座宅子给你,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归我。”
徐劼低头算了算,每年店铺的利润占收入的大头,而田地的出息只能占到总收入的五分之一,这座宅子在郑门附近,位置不算特别好,但胜在面子大,足足有五进院落,徐勃住的宅子在州桥,挨着大内御街,位置绝佳,但只有三进而已,各有利弊吧。
他心中已经满意了,但是本着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原则,开口道:“哥哥再分我一百亩田地,毕竟家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要吃饭呢。”
徐勃冷笑:“既然不同意,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这家业没有一个铜板是你赚来的,不分给你也说的过去,这样,我给你一百亩地,你带着一家老小出去找房子住吧,母亲就留下来我赡养。”
他一个眼神扫过去,安太君和徐劼具都吓得抖了一抖,他想赡养,他们可不敢让他赡养,被他养出个好歹来,可没地方哭。
“就按哥哥说的办吧。”徐劼心中惋惜,那几百亩地每年也能出息不少呢。
于是,徐家利索地分了家,还将分家协议送到官府备案,谁也抵赖不得。
一拿到分家协议,徐劼立即抖了起来,他得意地瞥向徐勃:“哥哥,既然都分了家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搬家,我派几个下人帮你?”财产还没捂热乎呢,就有胆子下逐客令了。
“不急。”徐勃大马金刀地坐下,他淡淡地看向赵坤:“现在轮到你了。”
赵坤局促地动了动,忍不住想去捻袖口,这是他紧张时候下意识的动作,他微垂着头,说:“什么轮到小婿了?小婿听不懂岳父在说什么。”
“行,我提醒提醒你,你可认识那个龟公?”
赵坤茫然地看向站在门外的龟公,摇头:“不认识。”
“呵。”徐勃轻笑一声:“你可知这次的事情,你露了多少马脚?”
赵坤心中一紧,他自认做的天衣无缝,怎会露出马脚?一定是在炸他!
见他死不承认,徐勃就一一为他解答:“第一,既然出去作坏事,一定要乔装打扮,打扮到什么程度呢?打扮到你亲娘都认不出你来,打扮到别人看你一眼,扭脸就将你这个人忘掉。”
苏芩吐槽道:“青楼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哪怕你选个人少的时候去,你又怎么知道有没有人躲在暗处观察你,就这么大剌剌用自己的真面孔去干坏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新科探花郎是吧?”状元探花什么的,就是古代的顶级流量,可是跨马游过街的,半个开封府的百姓都见过他们的真容,很容易认出来的。再者,鱼龙混杂之地,正是探听各路消息的绝佳之地,刑部和提刑司都会在这些地方安插眼线,想得到什么消息,寻找什么人,便捷的很。
赵坤暗暗心惊,难道自己一出现在青楼就被人盯上了吗?他后悔不跌,早知如此,就不该以身犯险的。
徐勃:“第二,若是做阴私之事,一定要找一个可靠地接头人,要嘴巴严的,做事谨慎的,讲道义的。”他点了点门外的龟公,说:“这样的,吓唬吓唬就把什么都招了的,千万不能用。”
苏芩嗤笑一声:“你以为给足他钱就行了?这种不讲江湖规矩的人,就是给他再多的钱,他在自己危难之时,第一个出卖的就是你。”
赵坤冷冷地扫了龟公一眼。很好,很好,当初这龟公可是额外讹了他一笔封口费的。
龟公被他的眼神扫了一下,吓得一缩脖子,哭丧着脸说:“赵官人别怨小的,小的不想坐牢啊。”
徐勃:“第三,若是想害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意外,一场任何人都联想不到你身上的意外,而不是让跟你有同样目的的人去执行害人的任务,有经验的官员会顺藤摸瓜摸到你身上。”
苏芩:“一条绳上的蚂蚱,虽然蚂蚱多力量大,但是要灭就灭你们一串,只要突破一个,你们的联盟就土崩瓦解,散成一盘沙,风一吹就没了。”
袖子里,赵坤握紧了拳头,他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之中:难道我就这么蠢?这么浅白?被人一眼就看到底了?
见其他人都一头雾水,苏芩就好听地替他们解释:“事情是这样的:赵坤得知我要跟徐勃成亲,心中又羞又恼又恨,就想害我,于是他买通青楼的龟公,让龟公忽悠徐劼给我下绝育药,若是绝育药下成功了,就说明我身边有空子可钻,那么接下来就是慢性du药了,每天在我的饭食里下一点点,让我慢慢地衰弱下去,过个一年半载的,我衰弱而亡,别人还以为我只是身子虚弱,谁会联想到慢性du药?就算是徐勃警觉,发现我被人下药了,往下一查,就会查到是徐劼干的。亲兄弟害死妻子,这事怎么算?按照安太君的性子,肯定以死相逼让徐勃吃下这个亏,而徐勃的性子肯定会秉公处理,将徐劼打入大牢判了死刑,因为此事两房定成死仇,徐勃肯定不会过继徐劼的儿子,那么他手里的人脉资源与家产,最后都会落到赵坤的手里,毕竟女儿女婿是他唯一的血脉,他还要靠着女儿女婿赡养尽孝,真是一箭数雕啊。”苏芩拍拍手,“若是事成,他赵坤就成了人生赢家,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信手拈来,高,真是高。而其他人,算计来算计去,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赵坤,俱都是一脸的震惊。尤其是徐劼,他恼怒的想过去打人:“原来都是你这个卑鄙小人在背后捣鬼!亏我把你当成自家女婿一般看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叔父,这都是她的无端猜测。”赵坤阴测测地看向苏芩,“这个女人阴险狡诈,别被他挑拨离间。”
徐劼一想,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去哪个青楼,遇到哪个龟公,那都是随机的,不可能有人提前下套。
苏芩快被这人蠢哭了,“你会去哪个青楼,见哪个ji女,只要跟踪几天就摸清楚规律了,人家早就挖好坑等着你了。你不主动去,难道别人不会主动请你?你仔细想想,前些日子是不是有ji女主动邀请你?”
徐劼是青楼的常客,相熟的ji女数不胜数,被请上门是常有的事儿,他仔细想了想,龟公所在的春华楼里有个叫幼娘的ji女的确上门请过,那次就是这个龟公伺候的,这俩人在伺候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将绝育药带出来,这才勾起了他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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