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快到熄灯的时间,路上的人很少,于是把周围的仅有的声音都放得很大,草地上夏虫的叫声、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秦跃的说话声,他说,“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第一次知道你并不是在社团迎新现场吧。”
秦跃转头看看我,我点点头,想起秦跃之前神秘兮兮表示不想告诉我的那段对话,他接着说,“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大一新生报到之后没几天,……”
原来我们第一次接触可以追溯到刚入学头几天,比我在学生会招新面试现场看到秦跃那次还要早,只是我当时完全没有把秦跃的长相放到脑袋里。
那件事说起来也是乌龙,我朦朦胧胧的也有些印象。
入学报到之后的某一天傍晚,天色处于将黑未黑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学校的一条林荫道上,具体是去做什么已经不记得了,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大叫了一声“安亭”,声音极其热情。
抬头便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男生张开手臂做拥抱状,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脚下一顿,借着微弱的日光仔细分辨了一下那个男生的长相,确定是我百分之一百不认识的人。
难道是遇见了色狼,我停在原地,那男同学一直朝着我走过来,拥抱的姿态做的很是猖狂,眼看着就要走到我跟前。
我低头环顾了一圈,想找找有没有板砖,拣一块备着以防万一。
我这么一顿,感觉身后有一个人冲了上来。
神呐,难道是前后夹击,我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更糟糕的是,学校的路打扫得太过整洁,别说是板砖,就连一根小树枝都没有。
我赶紧转身,往旁边挪了一段距离,防止被后面的人直接扑到,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迅速越过我冲了过去,在我的注视下,和迎面来的那个男同学,抱在了一起。
那真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拥抱,后面窜上来的人直接整个人挂在前面的男同学身上,差点把那个男同学扑到地上。
剧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我也就明白这个乌龙的前因后果了,前面那个男生嘴里的“安亭”应是在叫后面冲上来的那位男生。
我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又抱又拍又捶的,本想直接从他俩旁边走过,但又实在对刚才遭受的那番乌龙惊吓很是介怀。
于是在路过他们旁边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抱歉打扰一下两位,”那两个人脸上激动的表情纷纷一僵,“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世界重名的很多,下次在大街上这么热情地叫人还是要注意一下,”我指了指他们僵在那里的激烈拥抱状,然后摇了摇头,“幸亏我刚才手里没有现成的板砖。”
我说完这句,后面冲上来的男生就从前面那个男生的身上掉了下来,正好跺到了前面那个男生的脚上。于是,我在两个人这个叫、那个推的一团乱中,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前面那个男生自然是秦跃,后面冲上来的便是陆岸庭。据秦跃说,陆岸庭是他高中很铁的同学,中途转学走了,在大学又聚在了一起。那是他们俩在大学第一次见面,于是想当然的就激动了些。
他们之后在学校又碰到过我几次,知道了我的名字,然后我就成了陆岸庭嘴里的女安亭。
说清楚这件事,我和秦跃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秦跃抬了抬拿着书的手,“幸亏你当时没带着这本书,不然场面恐怕不会那么温和。”
说完这个事儿,我们刚好也走到了宿舍门口,我接过书,突然想起来图书馆那个有些奇怪的女同学,“其实最先告诉我书是你带走的人,是自习室坐在我对面位子的女同学。”
秦跃想了想,“你说的是庄辛妍吧。”
庄辛妍,这个名字听着感觉有点熟,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是你的同学?”
秦跃笑了笑,“原来这个学校还是有不知道庄辛妍的同学。”
听秦跃这么一说,我又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了。
庄辛妍是这个校园的一个传奇人物,她一个人蝉联三届校园广播歌手大赛冠军,据说从宿管阿姨到校长都被她的歌喉征服了。
“原来是庄辛妍,怪不得觉得名字很熟悉。不过只听过名字,没见过真人,校园广播歌手大赛从大一到现在我还没有去现场听过。”
秦跃点点头,“怪不得从来没在现场看到过你,校园广播歌手大赛是学生会组织的,我基本是每场都要去。”
“庄辛妍下个月就要毕业了吧,怎么现在还在自习?”
“她是去图书馆随便看看书,下个月应该就要去一家央企工作了。”说这话时,秦跃的表情很自然,好像庄辛妍去央企工作这件事情很是理所当然。但我知道,如果等下把这个消息带回宿舍,定会引炸一轮激烈的讨论。
记得庄辛妍第三次捧走广播歌手大赛冠军的奖杯后,我们宿舍四个人在熄灯后对庄辛妍做过一番讨论,虽然我们对庄辛妍上到发型到下到高跟鞋都发表了截然不同的评价,但有一个观点却是完全一致的,每个人都认为庄辛妍将来肯定是要往娱乐圈发展。谁又会想到她最后去的会是央企。
由于庄辛妍在我的概念里面也仅限于上述,就连她的长相我也是今天才搞明白,因此也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八卦下去,我正准备和秦跃告别,就听秦跃又开口说,“安亭,抱歉,下周二我可能没办法去听王某的课了,下周二上午教育局考察小组来学校,学生会几个同学要作为学生代表接待考察。”
秦跃的表情看起来颇有些惋惜,秦跃这孩子,对王某的课还真是充满了期待,我有些想笑,但出于对秦跃的礼貌以及对王某的尊重,给硬憋了回去,“不必这么惋惜,王老师下学期还会开课,可以再去旁听。”
秦跃微微挑眉,看起来是仔细研究了一下我的表情,我微微心虚,心想我这内心活动是不是没怎么憋好,露出了一点。秦跃问,“下周是最后一节课?”
我努力抿着嘴,一本正经地冲秦跃点点头。
秦跃小声嘀咕了一句,听起来好像是“那确实可惜”。
跟秦跃道别后,在宿舍走廊,又收到了许亦楠的短信,许大官人在短信里面问,“那位泳池里的同学得救了吗?”
我关掉短信,本想不理会许大官人的嘲弄,又觉得这样可能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于是打开手机回道,“要不再来教我游泳?”
这么说是因为在塞班岛那个暑假之后,妈妈又跟许亦楠提到请他“单独”,也就是妈妈大人躲得远远的情况下,教我游泳的时候,许亦楠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根据我的研究,那种表情应该是在隐晦地表达不情愿。
许亦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何时有过这种表情,于是我猜想,那次经历大概也在某种程度上给许亦楠留下了点阴影。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许亦楠的短信很快来了,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字,“好。”
我盯着这个“好”字,身上有点僵,我是不是愉快地给自己挖了个坑?
王某周二的课堂,着着实实给了我一点惊吓,以至于当在门口看到几乎坐满的教室时,我退回走廊上,觉着自己可能走错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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