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他们没练好瞄准之前,谁都不准发射。
只有他们的手够稳的时候,王则之才会下令开火。
这一开火就发现问题了,其中四把鸟铳哑火了。
也就是说,有四把鸟铳不能用了。
其实相对而言,这种哑火率已经很低了。
明末时期,制作出来的火器有这么个说法,得其上者外销,得其中者自留,得其下者配军。
这是说制作精良的火器都被拿去出售了,稍微好一些的被各级官员截流,最次的配给了军队。
而文举人这批火器是外销的,也就是说王则之得到的这批火器已经算精良的了。
看到这种情况,王则之摇头惋惜,他寻来王三郎,将这四人送去他那里练弓箭去了。
一直练到午时,王则之吃了饭来到寨门头上查看壕沟。
“大人,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来到壕沟前停了下来,说是要投奔您。”
哨探忽然前来寨门下报告。
“哦?有多少人?”
“一百多人,还有几马车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王则之皱眉思索了起来,会是谁呢。
“叫他们头领过来。”
不多时,李三带着两个手下,抬着一个箱子,越过重重壕沟走了过来。
李三一来就打开箱子,里面是整整一箱白银,每锭达二十两的官银,足斤足两。
“你叫什么名字啊?”王则之看着眼前的中年大叔好奇的问道。
“大人,小的叫李三,是熊先生招来的,就在二里外的村子住着呢。”李三微微弓身,谦逊的说道。
他不能不谦逊,看看寨子里这一百多人的装备,再看看他带的那些人,衣服都是破烂的,装备更别说了,参差不齐,不堪入目。
“还是熊甲长招来的,熊甲长,过来一下。”
“来了,来了。”正在一旁穿戴新装备的熊甲长,放下手里的武器,快速跑了过来。
“看看,你招来的人给咱们送银子来了。”王则之一边抓着箱子里的银锭,一边给熊甲长使眼色。
那意思是,过来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你招的人。
“这不是盂县的李三嘛。”熊甲长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相识。
李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个我带了一百三十青壮,八万三千两百银前来投奔。”李三低声说道。
他生怕自个人带来的人太多,王则之不给粮食,所以那些老弱就没带来。
“什么?”王则之拔高了声调,手里的银锭都掉到了地上。
这李三带来了人不说,还带了银子过来。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操作,一般投奔的人都是去要钱粮的,还没见过带钱投奔的。
李三却不知道王则之在想什么,他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呢。
如果王则之不接收他们这些人,那他们又会再度成为流民,无家可归,无粮可食。
甚至他们会遭到朝廷的围剿,根本就没有活路。
王则之把手背在身后陷入了沉思。
这人为什么会突然来投,还带了这么多银子,这银子又是怎么来的?
肯定有事情发生,得先问问。
王则之走到李三面前询问起他来投奔的原因。
李三突然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陈述。
王则之把他扶起来,吩咐人搬来椅子给他坐下。
“慢慢说,别激动。”
李三把整个事件的始末给王则之讲了起来。
王则之听完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好一个大贪官!”
“大人,您要救救小人啊,我们是逼不得已才杀了那狗知县啊。”
“盂县县城里还有多少流民?”
“应该还有九千多人。”
王则之踱步思索起来,那三派人马就在盂县当真是为了等朝廷救济?
如果按李三所说,他们的粮食只够三日用度,那他们留下的目的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没了吃的会不会烧杀抢掠?
如果他们真做了这种事情,这批流民,王则之一个都不会再要。
食髓知味,干过抢掠之后的百姓,很难再收心务农。
盂县情况不明啊。
王则之吩咐李化带李三去告示处学习,他要一个人思考思考。
李化过来带着李三去看告示,李三却不肯动一步。
他死死的盯着王则之,他总觉得王则之在敷衍他,他不相信王则之能保他们性命,毕竟他们杀了盂县知县。
王则之取来一方敕印,说道。
“吾乃雁门关游击将军,定能保你等性命。”
李三看到这敕印,双眼放光,立刻就信了,转身跟着李化看告示去了。
李三在学习告示内容的时候,他带来的人被王则之打乱分到了各部。
他的亲卫排从老人里面抽出了十个好手,小六子的哨探班,除了崔奕和李小鸟外,额外补充了十人,齐奇麾下人数补充为百人,熊甲长麾下人数补充为百人。
其他人全部归到李化手下,作为预备队员使用。
王则之又命人带着粮食去二里外的村子,给李三带来的老弱妇孺送去了粮食。
李三则被留在了黑虎寨接受系统的培训,八项纪律,服从命令,不抢不掠等思想方针给他来了一个全方位洗脑。
李三就像见识到了新世界一样,学习热情高涨。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觉得王则之既然是官,那他们杀了盂县知县一事,也许有了转机,不一定会被杀头。
戌时,天色已黑,黑虎寨里仍旧灯火通明。
寨子里的人在热火朝天的加固黑虎寨的防御。
“大人,于忠回来了。”
于忠带着一个八字胡,下巴处长着根黑色长毛的猥琐青年走了进来。
王则之看着这一脸猥琐相的青年眼角直跳,不过人不可貌相,他还是请这青年落座,吩咐人上茶。
“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圣旨我给您偷回来了。”
“哦?拿来看看。”王则之也想知道圣旨里写了什么。
于忠没有说话,也没有呈上圣旨,而是双手引向了这猥琐青年。
那青年老神在在的喝着茶,看都没看王则之一眼。
王则之知道,这是自己的怠慢被他察觉了。
“这位壮士,敢问尊姓大名啊?”王则之从首座走下来,对着这青年抱拳施礼。
那青年端茶的手一抖,连忙放下茶杯,抱拳施礼说道:“在下妙手空空,白樟塘是也。”
王则之不禁有些疑惑,他不确定这人说的是不是白展堂。
因为他的发音不是很标准。
“咳咳…樟树的樟,水塘的塘。”
白樟塘也很无奈啊,名字是父母取的,他也没有办法啊,每次他自报姓名的时候,别人都以为他发音不标准,事实上他说的是标准的官话。
“哦,白壮士…”王则之恍然大悟的说道。
白樟塘下巴处的黑毛一阵抽搐,他觉得白壮士,太难听了。
“能不能换个叫法?”白樟塘纠结的说道。
“……”
王则之思索了片刻,这个姓白的加个什么都像白搞。
“那就叫你樟塘,怎么样?”
“圣旨呢?”王则之伸长脖子看向他身后鼓鼓的包袱。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白樟塘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同时抽了抽下巴处的黑毛,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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