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中的铜钱微微发热,我低头看去,发现铜钱中间的孔里还穿绑了红绳。
我问他这是干嘛用的。
周建抹了把脸,双眼红红的看我,说这是驱邪用的,这枚铜钱是香炉里拿出来的,上头沾了佛家金光,一般鬼怪是不敢靠近的,也能为我驱除身上的污秽。
但他又说了,这只是一时的,想要彻底清除不干净的东西还得回老家找他的姥姥帮忙。
周建告诉我,他已经给过陈塘一枚了,所以我们俩暂时都不会有事儿。
我不知该不该信,毕竟我可不是单纯的惹上鬼,而是分分钟要死的节奏,再说了,现在都十一点五十分了,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就到正午了。
周建看我脸色凝重,还以为我是胆儿小,于是过来安慰我,说他姥姥在乡下是有名的巫师,平时除了帮人做白事之外还会接些驱鬼的活儿。
他小时候家境不好,就是靠她姥姥的这一手本事供到城里念高中的。
我听的一愣一愣,再三犹豫之下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发生在身上的事情说了,包括广园路上的独眼老头,全部一股脑儿倒豆子似的讲了出来。
周建起先还脸上带笑呢,听到后来就惊了,和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乱转,到处翻东西。
“你找什么呐?”
我莫名其妙,凑上前想瞅瞅他找啥,不过这小子一巴掌拍开我,头也不回的问上回王猛买的镜子上哪儿去了。
啥镜子?
我茫然。周建回头白了我一眼,然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下搬起椅子冲进厕所,对着只有一点儿大的镜子就砸了下去。
“哗啦啦!!”
这孩子别是疯了吧?
我紧跟着进去,只见到一地狼藉。
还没我笔记本显示器大的镜子此时成了地上的碎玻璃,弄的整个卫生间都是。
我顿时就火大了,周建这熊玩意儿干嘛呢!
正要教育他的时候,这货从地上的碎片当中扒拉出一块最大的,然我叫我拿着面朝自己,千万不能掉了。
然后把我床单扯了下来铺在地上,还叫我睡上去。
交代完后周建也没顾上我,反而自个儿爬到我的床上,同时还拔了我三根头发并着刚从我身上扒拉下来的丨内丨裤一起塞到了被子下面。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我还傻乎乎杵在那儿回头就踹了我一脚,催促我赶紧躺倒被单上面去。
我看他那么着急,直勾勾的盯着我,只得任命的照做。
等我躺平以后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这天儿吧虽然挺热的,但是咱们学校寝室的地板都是水泥铺的,阴凉的很,即使垫着被单睡依旧感觉冷飕飕的。
废话呢么,被单儿能有多厚实啊!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周建显然没给我机会,一个翻身就睡上了自个儿的床。
起初我以为有啥大事儿,于是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四处瞟。
但不出五分钟,我便听到了周建那儿传来的呼噜声,顿时我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感情这是叫我午睡呢!
然而在我打算放下镜子回自个儿床上睡觉的时候,本该睡着了的周建忽然开口说话,叫我别动,说过了下午三点就好了。
此时我才想起来看时间,侧着脖子死命的往王猛床头看,好容易才看到个数字。
十二点一刻。
顿时我惊了,说好的正午就要玩完儿的呢,咋我还活的好好的?
我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想要开口问周建,但是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我下意识的就没开口。
后来我再一琢磨,觉着很可能是他给我的那枚铜钱起了作用。
于是乎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瞄了眼luo露在外的手臂,随即惊愕的发现上头的尸斑也不见了,腐烂的痕迹也完全看不到了。
我这是还活着?没死?
劫后余生的狂喜几乎占据了我整个胸腔,但我牢牢记住周建和我说的话,不能动,硬生生的在床单儿上挺到了下午三点。
电子时钟这头刚刚跳到三点零一分,那头的周建就从床铺上蹦跶起来,一头大汗看着比我这个睡地上的还要狼狈。
他示意我能起来了,随后又爬上我的床,神情凝重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干嘛。
周建头也不回的对我招招手,叫我上来。
我艰难的从旁边陈塘以前睡的床上去,顺着周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我那条黑色条纹丨内丨裤上居然不知何时湿哒哒的不成样子。
不仅如此,就连我床铺上都是沾了不少水,枕头上还有一个湿透了的人头形状,惊的我一下说不出话了。
良久,直到周建拍拍我肩膀让我下来的时候,我才急促的呼吸起来,这特么的大白天也能见着鬼啊!
说好的鬼只在晚上出来的呢?
周建和我解释,他说我并不是阳寿到头了才会死的,是因为招惹了不干净的玩意儿才会导致早夭的。
最根本的体现就是我的肉身已经腐烂,但是我的魂还完好无损,也没有离开身体的迹象。
他说,我手里拿着的镜子碎片为的就是要震住我的魂,正对镜子的时候魂魄不容易被吸走。
也就防止了我的魂魄被鬼勾走。
之所以要拿我的丨内丨裤和三根头发,则是要给来收我命的鬼做个假象,让他们以为上铺那条丨内丨裤和头发才是我的本尊。
这样鬼占了我的床,误将丨内丨裤认作是我,将上头的阳气吸光之后就认定我“死”了,也就不会再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让我睡在被单上面,则是不让鬼魂找到我而已。
听周建说了那么多,我瞬间觉得他整个人都高大了起来,以前从来没发现自个儿的小伙伴竟然是那么有能耐的人。
不过他倒是很谦虚,只是说自己从他姥姥那里学了点皮毛而已。
我瞧他是个有本事的,就赶紧把死亡直播的事儿也给交代了,我问他是怎么回事,周建在屋儿里走了好几圈,还抽掉王猛生前藏在鞋柜里的一包烟,才得出结论。
按照他的说法,学校里第一个死者出现的时候,我因为看了视频,和死者对上眼了,所以就被记上了,加之后来又打断了陈塘的自杀,所以对方现在就将矛头对准了我。
而且连着几次的工具都是那根绳子,就说明是我挡下了陈塘的死亡,所以我自个儿就成了那根替身,需要去为陈塘死一次。
但是我本身命比较硬,一般玩意儿拿我没办法,就开始折腾我的肉身,只要肉身没了,魂没了依附,人自然也就死了。
周建说在之前他根本就没怀疑过死亡直播,因为他自己也上去看过,但诡异的是每一次上面显示的都是查无此网址,让他很郁闷。
我似懂非懂,也没深入追究,还沉浸在捡回一条命的狂喜当中。
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还没彻底缓过来,拽着周建盛了三大碗饭,就着四个荤菜往碗里扒拉,一顿发吃的和闹饥荒的一样。
也不能怪我,这些天的担惊受怕我是受够了,现在能有个喘息的机会来之不易。
周建无奈的瞥了我几眼,和我说他要上图书馆自习,叫我一个人的时候别往人少的地方去,尽量找人多的地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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