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本是餐厅的那块地方不知何时已经被清空了,此刻木纹地板上用米粒围了个正圆,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一人站进去。
在圆圈前方还有一根尚未点燃的白色蜡烛。
我难耐的吞咽了下口水,问来头这是要干嘛。他冷哼一声说是要救我的命。
虽然我身上带了能暂且保命的东西,但是缠着我的冤魂身上怨念极重,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对我越来越不利。
“你站进去之后,你身上的阳气就会暂时消失,那冤魂找不到你就会找别人做替身去了。”
独眼老头见我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索性拿了把小刀叫我先把眼睛挖出来给他。
我自然一口拒绝,这命还没保住呢,报酬就先给?
切,当我是傻子啊!
独眼也没有勉强,只是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一个劲的催促我快些站到圈子里面去。
我不死心问他为什么要站进去,搞不清楚的事儿我可不干,别没留神就把小命给玩儿掉了。
这时候我后悔没把周建一起叫来了,好歹小伙伴也懂个大概,像我这种信奉科学的门外汉,完全不明白。
独眼似乎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给我解释原因。
大体是我现在的肉身趋向崩溃,但魂还是完整的,因此需要把身上沾染的阴气驱逐出去才行。
“你到底还想不想要命了?”独眼终于被我问的不耐烦,一甩手火大的吼了一嗓子,不过他声线本来就低沉,还没我随便叫一声儿来的响。
“成吧,你要是真拿别的手段忽悠我,把我给弄死了,哼,就等着小爷回来找你报仇吧!”
我冲老头挥挥拳头,然而人家并不在意,回以一个冷笑。
颤巍巍的迈进米圈内,我便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想出去,然而却被老头阻止,他叫我忍一会儿,等蜡烛烧完了就行。
于是我默默忍受着缺氧的窒息感,小心翼翼的踹气,生怕脚边的蜡烛被我吹灭了。
当然,得到的依旧是老头的冷眼。
这根白蜡烛烧的特别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周围有股凉飕飕的寒意,从脚心一直到脑袋,都像是泡在冷水里一样。
为了缓解这种恐惧,我布停的和老头说话,碍于呼吸不大顺畅,只能一字一顿,时不时的还得停下来缓和下。
不过老头一句话都没回答我,而是自个儿闭上眼沉默的盘膝坐在我跟前,也不知在干吗。
房子里唯一的亮光就是这根蜡烛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头天色也是越来越黑,我到这儿的时候才下午四点多,现在已经黑的连星星都看不大见了。
要不是这屋儿里还有个人,我恐怕会吓得昏过去。
这时候我也没在想老头究竟是不是人,只是本能的欣慰这儿还有个家伙陪着。
一小时过去了,白蜡烛终于是烧完了。
遏制我呼吸的力量也为之一顿,我立马兴奋的从米圈儿里窜了出来。
“我没事儿了是吧?啊?哈哈!”我心情大好,恨不得出去跑个三千米来庆祝一下,不过老头接下来的话却把我瞬间打回原形。
“呵呵,谁说你没事儿的?只不过是帮你避开这一次的死劫而已,想真正恢复正常,必须要你的身体再死一次。”
老头挑眉,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嘴边的笑意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沙哑的问他怎么再死一次?
我没发现,为了活命我已经不管面前的人有多少可信度了,老头说的话我几乎都信了。
后来回想起这事儿,周建还说我运气好,要不是独眼说话算话,我指不定被人卖了还帮着对方数钞票呢。
此时无力回天的我,只能指望面前这个古怪的老家伙。
然而面对我的质问,老家伙却没有回答我,反而似笑非笑的看我,仿佛在嘲笑我怕死似的。
“不会,真的死了吧?”我咽了下口水,回忆起那次被王淼勒住脖子的经历,条件反射的就缩了缩脖颈,总觉的那根绳子还挂在上头。
“你说呢?”
老头反问我一句,随后便收了蜡烛和白米,说是要回房间睡觉了,叫我快些离开。
没辙,被人赶了我只得走。
不过我也没回复他,而是说还得想想,独眼老头“哼”了一声后就没再管我,径直甩上卧室房门,好像真的休息了一样。
当天晚上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学校。
现在还在放假时期,外加几件命案搞得人心惶惶,男生宿舍里就没几个人,除了家境不大好的,不舍得花钱买车票回去的外省学生,其余的差不多都走了。
其实我决定来学校也是临时起意,老妈还和同事在外头旅游,我就是回去了家里也就是我一个。
而学校里好歹隔壁房间还是有一两个学生的,反而比家里给我的感觉更加安心。
当晚,我没有关灯,并且门窗大开,每次有学生从寝室门口经过的时候都会探头进来打个招呼啥的,让我紧张的心情松懈不少。我想也许对方搞不好也很害怕,不然平时完全不相干的人哪会主动打招呼啊。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瞎想八想,我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的并不安稳。
即便我将周建姥姥给的铜钱一字排开摆在身边,床尾还挂上了桃木剑,我醒来的时候依旧冷汗连连,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总觉得身上发凉,恨不得裹上羽绒服。
抹了把脸,我下床去盥洗室刷牙,打算一会儿去陈塘家。
毕竟我也是为他挡了灾的。
“周明啊,你小子是几天没洗过澡啦?”
我猛一回头,视线直勾勾的落在前脚刚进盥洗室的男同学身上,这人我认识,和瘦猴一个寝室的。
“味儿很重?”我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知道他说的应该是我身上的尸臭。
独眼和周建姥姥都说我只是暂时没危险,因此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会儿听到又有味儿了也没太惊讶。
说话那人放下漱口杯好笑道,“嘿嘿,你这人真有意思哈,还知道自个儿臭啊。还成吧,至少比隔壁寝室老王好些,你啊可千万别学他,担惊受怕的连浴室都不敢去了,啧啧,那胆儿小的”
我被他说乐呵了,跟着附和两句。
只是心里不停的犯嘀咕,只怕我身上的尸臭会越来越严重,不如住回家里算了。
起码不会惹人怀疑吧。
学校虽然学生多有安全感,但人多口也杂,我脸皮再厚也受不住嫌弃的眼神儿。
于是我干脆挎上包,把门锁了,直奔陈塘家里。
这货爹妈还挺有钱,住的房子在市中心,我骑车过去二十分钟就到了。
他家今天就他一人,给我开门的时候这小子精神头还不错,只不过瘦了不少,脸颊都凹下去了。
我还想打趣他来着,不料眼角一瞄,就瞅到了他房里的电脑上。
三十二寸的显示器从门缝露出一角来,上头显示的正是一个直播平台。我脸立马就拉下来了,严肃道,“你还在看直播?”
起初我会知道死亡直播,还是这人和我说的,他自个儿不也是险些死了后被吓怕了,这才搬回家住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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