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先是盯着铜钱皱眉看了会儿,然后才勉勉强强的说行。
而我这回规规矩矩的站的笔挺,身体也尽量离冰柜远远的,生怕再一个不小心碰着了要给钱。
简直比交警还黑啊。
再接着我俩就相对无言了,傻愣愣的等了一个小时,总算是到十二点了。
我一身夏天的装束清亮的不得了,长时间在低温下的太平间呆着已经冻得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幸亏这时候刘叔喝了声,随后一道青烟在我眼前一晃进了女尸眉心。
而此时刘叔手上捏的火柴反手一划,分分钟就给三根蜡烛点着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屏息凝神的盯着他,直到刘叔说没事之后我才长长呼出口气。
“搞定了?魂魄拼回来了?”我磨蹭着没有靠上去,远远的站着问。
刘叔神色肃穆,缓缓摇头,告诉我散落尸块上的那一抹灵魂并没有回来。
这下我炸了毛,追问他要怎么办,刘叔深深的看我,说是要再到医学院里看看,重点放在那些浸泡着福尔马林的标本上。
回到寝室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我耷拉着眼皮也没洗漱,往床上一扑就睡觉去了。
等我神清气爽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又睡过了头,还把一上午的课全都给睡过去了。
顿时我火气就上来了,因为我看到刘叔依然在小凳子上捣鼓手里的木头,听到我醒了手上没停,随意的喊我去给他打饭。
“靠了!连着两次你特么都不叫醒我!你故意的是吧?不就是念叨我眼睛么,现在就给你成了吧!”
我火大的要死,都忘了小腿上的石膏还在,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右腿的刺疼险些疼的我眼泪掉下来。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火气,刘叔没啥反应,白了我一眼后重复了遍刚才的话,随后补上一句,说即使他等不及要我的眼睛,也得等这件案子结束。
因为那女鬼是找上的我,不帮她了了心愿,人家不会放过我的,少不了成天跟着。
我一听,刚才还憋在胸口的火顿时就灭了,瞬间反应过来,反问他又是那鬼的关系我才叫不醒的么?
在刘叔点头的时候,我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个儿埋进去算了,居然那么缺心眼儿,前几天老头不还给我科普过么。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丢人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刘叔朝我怀里扔过来一块木头,我条件反射的接住,转过来一看,发现又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木头人。
“替身?”我犹豫道,心想老头不是才给我一个么,又没有坏,怎么又雕了个?
这么想着我便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小木头人,结果发现原本干燥的木头上湿了一大片,小木头人的脑袋上甚至还在滴水。
“哼,那女鬼昨天在太平间的时候想上你的身,不过被桃木替身挡下来了。这个你先收着,等解决了她我再教你怎么做。”
刘叔说的简单,而我转念一想就觉得浑身发冷,于是追着他问究竟怎么回事,老头被我问的不耐烦了,只得瞪我一眼继而和我解释起来。
昨天我们进货梯的时候,刘叔就感觉到女鬼在里头,而且就靠在我身边因此我才会觉得寒冷。
这也是他让我不要说话的原因。
我虽然沾了不少阴气,体质偏阴,但身上带了一罐阳米,足以保我阳气不散。
若是我一开口,那就等于我自个儿把阳气散了。简而言之,我就相当于一个麻袋,而我的嘴巴就是扎进袋口的那根绳子。
只要我不开口说话,我身上就不会出现漏洞。
一直到我和刘叔进入太平间的时候,那女鬼才不甘心的回到冰柜里。
我一手一个木头,两个桃木小人大小差不多,都不到一个巴掌只不过刘叔刚刚给我的那一个脸上好像笑的开心一些,而原先的那个似乎有些忧愁。
努力摇了摇脑袋,再一看,我又觉得两个小人差不多,我以为是自个儿没睡好眼花了,也没有往深里想。
此时我沉浸在刘叔的话中,却没有细想为何他说要教我的事儿,也没问对方要教我什么。
上课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学渣来说,因为我基本上都是睡过去的。
只不过当我回到寝室的时候,意外的看到周建居然在,我刚想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家伙衣袖上别着的黑布,还有这小子萧索的神情。
我的笑容僵在嘴角,不尴不尬的站在寝室门口,直到刘叔开始说话后我才赶紧反手把门锁上。
“你奶奶走的时候很愉悦,她大限已到,阳寿结束,现在跟阴差去了地府,你就别担心了。死人的事儿活人是管不着的。”
刘叔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我走进几步才看到他在桌子上摆了个小碗,里头装着清水,碗中间还竖着根筷子。
但是在他说完之后,那根筷子就倒了下来,溅了些水珠在桌上。
正面对面说话的两人谁都没在意,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目光来回扫,良久才憋出一句话,“咳咳,一会儿一块去福旦,呵呵”
好冷
最后还是我们三个一起去的医学院。
在路上,周建的心情似乎调整了一些,起码脸上有了些笑模样。
他说老太太是在病床上走的,心脏衰竭离开,没什么痛苦,脸上还带着笑。周建说这话的时候眼圈泛红,我很少看到他那么正经的样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嘻嘻哈哈一副无所谓的脸,打篮球输了的时候还会爆粗口。
和他现在这种安静的模样相差太多。
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这会儿也只能说些笑话给他听,试图安慰一下。至于刘叔,坐在副驾驶位上全程闭眼,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给我们留出空间。
幸好去医学院的路不远,我们才用了一刻钟就到了。
然而这一次我们没有那么容易进去了。
昨天的医院是对大众开放的,除了电子锁之外还不算严密的。但是福旦大学作为百年老校,安保做的那叫一个严实。
我们仨愣是绕着学校转悠了一圈儿,都没能找到一个能安全进去的地方。
不管是正门,边门,还是后门,都分别有两个警卫员守着,身上穿的是绿色军装,肩膀上虽然啥玩意儿没有,但手里端着的枪可不是玩具啊。
我问刘叔有没有办法进去,毕竟他昨天在太平间电子锁上露的那一手简直帅呆了。
结果老头直接从兜儿里摸出一个小方盒子,还没巴掌大,说这个是电子干扰器,算是比较高端的那一种,用来开医院太平间的锁可不是刚刚好么。
这下好了,三个臭皮匠,活活被困在学校外面,连门都进不去。
就在我愁眉苦脸的时候,我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在大晚上特别刺耳,引得我们对面站岗的俩警卫员都不由自主的看过来,只是那眼神冷冷的,好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瘦猴的声音,他和我说,手机上又来了那那挂娘的短信,这小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整整用了五分钟才把事儿说清楚。
他说这一次短信上就只有三个字,“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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