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你是个老丨警丨察了,案子出在我们这里,协助刑警队的人寻找线索本就该是我们的份内的事。你这态度可是不好,会带坏新来的小同志的。”
管勇尽管满脸都是微笑,可这话听着却是责问的。
“我这老家伙,快死的人了,都别和我学啊,你们的路还长着呢。”
老刘到是嘴巴一咧,懒散的倚在椅背上,在口袋里掏了半天,却被对面一个人那犀利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吧嗒吧嗒干枯的嘴巴,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猛地压了一口。
“卢夏,一会刑警队的人来,你接待一下,那个案子你熟悉,”
管勇将眼睛从老刘的身上挪开,投向了一直闷闷不响的卢夏。
“是,所长。”
看着老刘没有拿出那兜里的烟盒,卢夏的眼神收了回去。老刘这个人其实还不错,人也热心肠,不知道是要退休了还是为什么,突然这一两年就变得烦躁不安,对待工作也是能拖就拖,能少干就少干。
“哦,”管勇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小张,你跟着卢夏,小同志好好跟着老同志学,知道么?”
“是,所长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哈……”
小张的突然站起来,一个敬礼,让本来很是严肃的会议,响起了一片欢声。
“好了,我们接着说说这两天发生的盗窃案吧,大家都有什么线索没有……”
卢夏看着管勇桌面上的那瓶,‘真心罐头’做成的水杯,里面泡着鲜红的枸杞、大枣,还有一种卢夏后来才知道叫‘五味子’的一种东西。
冒出的热气,将管勇的脸颊照应得有些虚幻。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帅气的男人,高大、威猛,却有着一张白皙娟秀的脸。很难想象一个东北爷们的粗壮胸膛上,竟然结出一个、不是满脸胡须的大脑袋?哈,这让卢夏想起了那个对门的房东。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管勇、那整张桌子上最是干净的水杯、最是干净的指甲、最是干净的警衬、都会莫名的想起自己家里的哪位。她们应该是同一路人才对,都是有洁癖的家伙。
“卢夏,”
大李一进来,就热情的奔着卢夏走过来,
“就知道会是你,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大李,刑警队的副大队长,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微胖,全身的肥肉似乎都堆积在了他那凸鼓的肚皮上。
同卢夏一年转业回来的,他留在了刑警队,而卢夏却来到了派出所。岗前培训的时候他们住在一个房中,都是部队上退下来的,自然是有很多话题能聊到一起去。平时不忙的时候,也会经常聚聚,喝两盅。
“这案子又是你的?”
卢夏没想到,又是他大李来办的案子。
“怎么,我来不高兴么?”
大李在他的身边、拉过一张黑色的椅子坐了下来。
“只是老看同一张脸,有些够了。”
卢夏难得的、开一句玩笑。
“最近怎么样?不忙的话,哪天把弟妹叫出来,我们聚一下?”
“还是忙过了、这个案子再说吧。”
玲玉不喜欢和他们这些丨警丨察来往,尤其是部队上回来的丨警丨察,更是让她觉得粗鲁不堪。
每次玲玉这么说话,卢夏心里就莫名的一阵酸痛,难道在她眼里,自己真的就是个粗野莽夫么?可她当初找自己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么?卢夏到是喜欢部队中的那种豪爽、坦荡、毫无算计的日子。做人,做个男人,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喜怒哀乐都要隐藏起来,那还叫男人么?
“哎!有的忙了,”
大李将手上的包、用力的砸在桌子上。
“你卢夏就不该窝在这么小小的派出所里,来刑警队吧?”
每次见面,大李都会说上这些话,可卢夏也总是眨巴眨巴眼睛,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尽管这时候,烟瘾会上来,但他绝对能压抑住这种渴望,他不喜欢在人前吸烟,就像老刘头那样不顾场合的吸烟,是他最讨厌的。
“还是弟妹的事吧?”
大李怎么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要不要我去找她说说?”
“还是先说案子吧,”
卢夏及时的打断了他的话,他不去找玲玉还好,他要是一去,非让他的小家大闹上几天几夜不可。
“嗯,找机会我再去劝弟妹。”
大李并没有着急打开拿来的那个包裹,而是看着卢夏。
“这个被害人发现哪天,也是你第一个去的现场吧?”
“嗯,是环卫工清理积雪发现了死者,穿着今年流行的红色连体羽绒服,”
玲玉也有一件颜色、款式一模一样的衣服。
“你怎么看?”
大李很是重视卢夏的看法。
“人至少死了二到三个月,”
积雪已经开始融化,而死者还穿着那么厚重的衣服,应该是在寒冷的冬天里才对。
“不是劫财,因为她手上的戒指还在,没有明显的伤痕,应该是熟人作案。”
“为什么会是熟人作案,就不可能是在她不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下了药,或者其他的?”
大李反驳着。
“也有这种可能,但,机会很小。首先,如果是被偷偷下了药,劫财?没有。那只有劫色,可这女人穿戴整齐,并不像劫色的样子。”
一说到案子,卢夏的话题就打开了。
“如果说劫色后,又给死者穿戴上,并且抛尸在垃圾箱后面的积雪中,故意隐藏起来,你觉不觉得这么做有些自找麻烦?”
“嗯?什么意思?”
大李就喜欢看着卢夏认真分析案情的样子。
“什么意思?”
“如果是你,看中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美色,想要得到她,又怕她不愿意。你偷偷在她的饮料中下了药,然后一切都按着你的意愿进行着。事后,你是会掐死她,还是立马穿上衣服逃跑?”
“逃跑……”
大李本能的回答着。
“这就对了,一个人他最初的欲望得到满足后,在被害者没有清醒、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的情况下,你觉得他有必要杀了这个女人?”
“没有必要,”
大李点着头。
“既然他没有必要杀了这个女人,那后面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那就是熟人作案了?”
大李问着他。
“不说你们都破案了么,你还来问我?”
卢夏端起自己那个陈年老杯,也喝上了一口茶水。
“破案,我倒是想呢,”
一说到这里,大李的眼睛就耷拉了下来。
“怎么回事?案子没破?”
这倒是出乎卢夏的意料了,放下杯子、看着他。
“说什么破案,是我们找到了死者的家属,他的弟弟和我们一口咬定,是他姐姐的男朋友杀的人。天天在我们刑警队耗着,我们现在正满世界找她的男朋友呢。”
“啊!……”
卢夏张着嘴巴,看着他。
“你怎么认为,”
大李有时候,还是能说出一些东西的。
“我觉得他弟弟那是对他姐姐的这个男朋友,个人有仇恨,但这话我们也不能乱说,怎么说女朋友死了,男人总该是有嫌疑的。”
“人找到了么?”
说出这句话,卢夏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白痴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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