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我妹妹说，你可厉害了……只要你来了，我们一家就有救了……”
　　他像个小孩子似的笑了。
　　徐娜？呵……你这个小丫头，你用尽了办法想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如果我不来，你这完美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如果我就这么转身走掉，你是不是会在上面骂我？好吧，你赢了，我卢夏听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样的法律社会中，我也不能看着你的家人、继续在这种恐怖的阴影中生活下去。
　　“大勇，卢大哥会武功的事情，你妹妹告诉你了么？”
　　卢夏突然看着他，说着。
　　“真的么？”
　　大勇突然抬起身子，惊讶万分的看着卢夏。
　　“对啊，你要不要学一学，然后保护妈妈和爸爸？”
　　“好啊……好啊……”
　　他欢雀的像个孩子一般鼓着掌，

　　“这样，我就谁都不用害怕了，我就可以打过他们所有人了，哈哈哈……”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别人，好么？”
　　“好，拉钩，不说……”
　　伸出小拇指的大勇就像个孩子，笑着。
　　“嗯，拉钩。”
　　这一刻，卢夏的眼睛再次湿润起来。
　　午饭一过，卢夏并没有拿起背包离开，而是在一家人那怪异的眼神中，站了起来。
　　“大勇，走，卢大哥带你买好吃的去。”
　　“好啊！……”
　　大勇从炕上跳下来，擦拭着嘴角的油渍。
　　卢夏顶着徐老蔫老两口的异样眼光、拉着大勇的手走了出来，路过小店的时候，给他买了喜欢的棒棒糖。看着他舔舐的欢喜样子，卢夏想到了小麦穗，一样清澈的眼睛，一样简单的快乐。这就是孩子和大人之间最大的区别。
　　一个小小的满足，就是他们最大的快乐，走出小店，卢夏看着大勇。
　　“你知道牛爷爷的家，在哪里住吧？”
　　“老牛头么？”

　　大勇高兴的问着卢夏。
　　“嗯，对，就是放牛的老牛头。”
　　已经是中午，应该回来休息了。
　　“当然知道，他是我的好朋友，最好的好朋友，走……”
　　一听卢夏问着老牛头，大勇的高兴劲就上来了。

　　“我带你去找老牛头，让他认识认识我这么厉害的卢大哥，嘿哈……嘿嘿哈哈……”
　　说着，大勇不停的伸胳膊踢腿的蹦跶着，好似，他一时间也变成了武功极高的大侠。
　　一间就要倒坍的草皮房子，在几间红砖大瓦房的空隙间残喘苟活着。
　　“看，这就是我朋友老牛头的家，看，他的牛在家，人也一定在家……”
　　大勇一看见这个低矮的草房，整个人就变得雀跃起来，不停的跳动着。
　　“他自己过日子么？”
　　卢夏远远的看着，这个低矮的草房，就像一个暮年的老人，残喘着最后的那点力气，坚强的活着。
　　越是走近，那股子牛粪味道、更是随着风气飘了过来。走到歪歪咧咧的栅栏边，便能将这片荒凉的家园看的清楚。孤独的小草房，空荡荡的院子里，泥泞不堪。仅有的那点被种上白菜萝卜的地方，菜的涨势也不是很好，就连那一垄大葱也细的和手指一般。耷拉着脑袋的紫色茄子上满是疤痕，几根秃了头的老黄瓜、躺在垄沟中等待有人来收尸。
　　“嗯，老牛头和他的牛一起过，可有意思了。我将来也要像他一样，有一头自己的牛，然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那就好了……”
　　一说到老牛头，这大勇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羡慕。

　　“嗯，卢大哥答应你，你这个愿望会实现的，一定会实现的……”
　　“老牛头……快出来……看我带谁来了……”
　　“哎！小心……”
　　这声音那里喊的住这个撒了欢的傻小子，手里举着棒棒糖的他，也不顾及脚下一堆一堆的牛粪，奔跑而去。
　　卢夏笑了，小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在牛粪中奔跑过，那个时候也没觉得有多么的脏。可是现在，是人变得矫性了？还是变得进步了？
　　卢夏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只明白一点，和那个时候的自己比，和眼前的这个大勇比，自己的快乐没了、早就随着越来越好的生活变得稀薄了。

　　“你这孩子，大中午的叫什么？……”
　　一个头发花白的、瘦老头蓬松着眉头走了出来。
　　“给你，棒棒糖……”
　　大勇将手中的棒棒糖伸了过去。
　　“你吃吧，爷爷不吃……”
　　这时，老头抬起头、发现了跟在身后的卢夏。
　　卢夏绕过这些牛粪地雷，才算是走到了低矮的草房前，看着同样投来审视目光的老头。

　　头发白了三分之二，个子矮小，黑瘦，一口牙齿基本掉光，仅剩下的哪两个把门的大板牙支棱着，随时都要逃跑的样子。
　　老头消瘦的脸上有一双精锐的眼睛，尤其是这么看着卢夏的时候，让人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感。
　　“老牛头，看，我卢大哥，可厉害了，会武功的，嘿哈……嘿嘿哈哈……”
　　大勇又开始舞弄上了。
　　“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小娜的城里来的男朋友？”
　　老头看着卢夏问着。
　　“哈……”
　　卢夏一笑，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对，我就是小娜城里来的那个男朋友。”
　　“你找我，是问小娜死的事情吧？”

　　老头已经猜到了卢夏的来意。
　　“嗯，我们可以聊聊么？”
　　卢夏喜欢和这种明白的人说话，这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老牛头只是个比大勇好不到哪里去的老头，有些糊涂，甚至有些残疾。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他除了身体过于矮小，其他的地方看不出一点的缺陷来。
　　“大勇，去找老黄牛玩去，你好几天没看见它们了，都想你了。”
　　老牛头打发着大勇。
　　“好啊……好啊……卢大哥……”大勇回头看着卢夏，“我去看我的朋友们了……”

　　“去吧，玩够我叫你……”
　　卢夏看着他，笑着。也看到他奔去的地方拴着两头大黄牛、一头小牛，要说这老头家，什么最值钱，卢夏想，也许就是这三头黄牛了。膘肥体壮，看来这个老牛头没少下功夫。
　　“就在外面说吧，屋里脏的很。”
　　说话的功夫，老牛头已经从房中拿出了一个上面有着刚刚擦拭过、还残留水痕的板凳递了过来。

　　“坐吧，”
　　放下木头凳子，他却转身在一块木头桩子上坐了下来。
　　“那天我去放牛，刚走到鱼库上就发现水里躺着一个人，那个时候天色还有些灰蒙蒙的。我这老眼昏花的，也没看清楚是谁，就跑下去用木棍将人拉到了水边，才发现是小娜。”
　　说到这里，老头拿出一袋旱烟自顾的卷了起来，看了一下卢夏，将卷好的一支递了过来。
　　“试试么？”
　　“不……”
　　卢夏摇着头，这种旱烟他小的时候偷偷的吸过，太冲，还上头，根本就受不了。

　　“我急忙跑到徐老蔫家去报信，又帮助他们将小娜用牛驮了回去。”
　　“和我说说，你发现小娜时候的样子吧？”
　　今早在去鱼库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要想找到突破、也许只能从老牛头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