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陆十四说,“既然这条线断了,看来我在墨河停留的日程又将延长了,不过话说回来,不是追踪这个矮人,我也不会误闯入这食人谷,要说收获,藏在空心树里的妖狐可能是我今后还会继续探索的课题了,尽管我尚不清楚这种能发出迷幻气味的神奇动物到底是什么,好了,后面的事情没多少值得讲了,等等,诸位——”
陆十四好像又想起什么,“当我初到这个狐穴附近时,曾发现一串十分古怪的蹄印,那种痕迹类似于人类的脚掌,但足有人的两倍长,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
见众人皆是摇头,陆十四又简单提了一下自己进入山谷的经过。
至于细节之处,陆十四只用寥寥数语便一笔带过,无非是坠崖时抛出飞索活命,次日清晨寻找秘道时鬼使神差踏入妖狐洞穴,这才偶然探得神树的秘密,既而救大家脱险云云……
听陆十四讲完这段惊心动魄的经过,就如果刚刚欣赏完一部精彩刺激的电影一般。
虽然我有一肚子话想问他,然而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说起了?
大家跟着陆十四,继续向山外前行。
这段过程已无赘述的必要,只说出了山洞后,我发现这里竟跟圣婴山滑雪场离得不远。
因为出了深山,手机又恢复了讯号,李重慈叫了一辆车,加上石虎留在滑雪场附近的一辆,足够我们十个人乘坐。
至于陆十四,他继续受法渡禅师的雇用,留下调查诸葛飞燕和觉池和尚的失踪迷案,他们订的破案期限是三到五天。
下山后,我们直接奔向停车场,在和陆十四挥手告别之际,我还是忍不住扭回头,不顾一切地问了他一句:
“敢问陆——朱先生将往何处?”
“我吗?”陆十四莞尔一笑,“一个客居的游子,当然是四海为家喽,不过,哪里需要时我自会出现!”
我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正欲走,忽听后面又传来一句:
“江小姐,请你一定跟好李先生,这墨河的世界可是不太平哟!”
我再次回头看他时,陆十四却眨眨眼睛,伸出四根手指,一挥手扬长而去。
我怔怔地定在当地,他最后这个动作是一种暗示吗?
四根手指代表什么?
思忖了片刻,终于释然了,“四”当然是代表四天了,这是三天前我们在李家暗室里的约定,陆十四当时承诺,关于元泰的事,不出一周必见分晓,现在离一周之约还剩四天。
意思就是说,四天之内,他一定给我个答案。
然而,关于我和元泰的未来,还会像当初设想的那般美好吗?
我着实想不出,在这种环境下,我还能忍耐下去的极限是几天。
经过商议,大家分两路出发,法渡禅师三人、何珙、罗三丈等搭乘刚叫来的那辆车,送法渡禅师等回寺后,再由何、罗两人去取回昨晚放在林区外的两辆车;
我和李重慈伯父,则乘坐石虎的车先送小午、学士去医院包扎。
路上李重慈向我们提出一个问题:
指使朱先生去白五的棺材铺子的那位诸院长的冒充者,为何要捎带蓝婆婆的名字?
“伯父,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告诉他,“昨天上午你在诸院长办公室等我时,我见过那个老头,他叫小周,是另一个病人这么叫的,病人的话怎能当真呢?”
“那后来的故事怎么解释?棺材里的人是怎么冒出来的,老头内衣口袋里的面具呢……”
几句话顶得我哑口无言。
说到“面具”两个字时,我从后视镜里窥见石虎的眼神多少有些躲闪,难道他俩也是各怀鬼胎……面具后的那张真面连他的主人都瞒着吗?
李重慈却根本没有观察到他的反应,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按说那宗盗窃案,从头到尾都没有蓝婆婆什么事,是有人故意栽赃吗?老城的教堂巷?白五的棺材铺子?……我怎么对这地方毫无印象?我不信,躺在棺木里的变声怪客,会跟蓝婆婆扯上关系,”李重慈扭后头,“你们说,这会不会纯属朱先生一个人杜撰呢?”
大家都没有说话。
看看表,已近中午。
这时,李重慈接了一个电话。
待石虎送下两名伤员返回后,李重慈立马说了一句:
“快,去康复院,出大事了……”
车到康复院门口,李重慈撒开腿就跑,我们紧紧追赶,却跟不上他的脚步。
我很奇怪,到底出什么事了,连一向泰山压顶不皱眉的李伯父都如此失态?
可惜他在车上一句都没透露。
那个电话是谁打的?
诸院长?
乘电梯直奔住院部三楼,在电梯口,果然站着那位忧心如焚的绝色妇人。
“老先生,你们总算来了,”诸院长急得直搓手,“人在重症监护室,请跟我来。”
进了一间阴沉沉的病房,诸院长径自走到病床前,“看,到现在没醒来,查不出一点原因。”
我盯着仰卧床上的那张侧脸一瞧,嚯,居然是蓝婆婆。
虽然是半张脸,但还是能看出脸上的斑斑血污,明显是受了伤。
心上顿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兆,既而想起四个字来:
杀人灭口。
“喂,你先去吧,待会儿我们走的时候你再进来,”诸院长支走留在重症室的护士,“你们看,这该怎么办,要转院吗?”
李重慈沉着脸一句话不说,我和石虎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尽管不明白发生什么,但是昨天送她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这一天里能有什么变故?
站在这压抑而又阴冷的病室里,我百感交集:
刚刚从死亡谷涉险归来,现在又是疑似被灭口的精神病人,为什么这些怪事偏偏都要让我赶上呢?
连日来,遭遇的这些凶险事就像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不停在我心海中泛起波澜。
“诸院长,还是到你办公室里谈吧!”
李重慈无力地说。
“李先生,去看看蓝婆婆的孙女吗?”
出了重症室,诸院长问。
“就是那个国庆后才出现的孙女吗?”
诸院长点点头。
“那好吧,”李重慈一扬手,“在哪儿?”
“休息厅。”
在往休息大厅走的路上,走廊里不见一个病人,正准备问问,诸院长已经给出了答案——
“自从早上发生这事以后,我们暂时不会让病人出来了。”她轻描淡写地撂下一句。
远远瞧见一个小姑娘闷头坐在椅子上的侧影时,头脑里瞬时蹦出一个名字:
阿叶!
阿叶是谁?
相信大家都还记得吧,四天前,当我在雪场遇险的那个上午,我在滑雪场出租商店里遇到三个无礼的青年,其中有一个是女子,后来发现另外两名男青年就是驾驶雪地车的恶徒,当他们遭遇半路杀出的雪地摩托车手陆十四之后,其中一个说:
“老妖头那儿怎么交差,阿叶还在山上的木屋里等着呢!”
就是那个“阿叶”。
老妖头可以理解为那个已入狼口的红脸妖人,但阿叶呢?
我当时想,可能就是和他俩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但是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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