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用刀割破了我的手,对着烧红的铁锅滴血。
“呲....”
一阵淡淡的青烟飘散,过了不一会儿,周围传来沙沙的声音。
空气莫名的有些冷,只见爷爷用木制的锅盖将铁锅盖好,唯独留了一个缝隙,他又在兜里拿出了死掉的小燕丢进烧红的铁锅,很快,肉香味儿开始弥漫。
渐渐的,我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看看左右,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侧竟然来了一个老头,他几次想要伸手进去拿东西,可怕烫,还不敢动手。
爷爷说:“你想要么?”
老头兴奋的开始点头,爷爷却低沉的说:“那用你的心来换,你换不换?”
这回,那老头沉默了少许,左右踌躇,显得很为难。
爷爷说:“不愿意换你就滚!”
他恋恋不舍的围在铁锅周围,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下子将手扣在心口,用力的挖了出来,血流淌的到处都是,吓得我差点没叫出声,因为老头真的把自己心脏抠了出来,甚至清晰看见它还在跳动着。
爷爷平淡的说:“放进去,自己拿。”
老头按照爷爷的指示,将他还跳动的心脏丢进了铁锅,自己又拿出了一只烧红的燕子肉开始啃起来,很快,他吃完了。
老头不说话,也不走,眼神有着几分凶狠,对爷爷伸伸手。
我爷爷厉声道:“滚不滚?再不滚,老子宰了你!”
弯弓搭上了羽箭,这是红门特有的法器,每个箭头都有独特的符文,能猎杀厉鬼妖邪,一箭所向,必然会魂飞魄散。
老头这才不甘心的离开,待他走后不久,爷爷把锅盖打开,血淋淋的心脏不见了,里面分明装着一枚山参!
我特惊讶说:“爷..爷爷,那老头到底是干什么的,心脏?山参?天啊,我觉得自己一定做梦。”
爷爷十分淡定的把山参放在锅盖上,用小刀切成了碎片,撒上油,放点咸盐,就当着我的面儿把诡异的山参当萝卜一样炒了,然后,他递给我说:“吃了,吃完了以后你就不得病了。”
我诧异的问他,那老头是干什么的?
“他叫做山魁,几乎绝大多数深山里面都会有一种精怪,十分贪吃,最喜欢吃的是干烧的小燕儿,为了吃,愿意付出一切,他又是一种最不讲信用的精灵,但山魁全身都是宝贝,如果能换来东西,会起想象不到的功效。”
像旧社会中金皮彩挂中的‘彩门’中人,他们为了变万无一失的戏法,也会与山魁交易,其中的凶险是外人所体会不到的。
爷爷答应以后教我,但他规定了一点,当没有可以制服山魁实力的时候,千万不要随意招惹。
而在吃完了山参之后我真的彻底好了,再也没有犯那些奇奇怪怪的病,
有时候,我会缠着他教我一些本领,爷爷倒也没什么顾忌,丢给我几本书,还说愿意看自己看,不懂的随时可以问他。
就这样,我靠着自己小学水平读起了许多古籍,而我爷爷在村里的身份便是阴阳先生,当然了,那些都是村民自己的叫法而已,我在耳目渲染下也懂了很多,所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在村里生活的几年时间,真的感觉挺幸福的,家家户户都认识,没事儿的时候随便去别人家串门,但这份祥和的环境却是在01年夏天被彻底打破。
在全村的祖宗祠堂那儿供奉着一个风水灯,老一辈传言,如果灯不灭,村里风调雨顺,倘若灯灭,必须要尽早离开,当然了,这个传言听老人们讲已经几十年不曾有过发生。
但就在那年七月份夏天,风水灯灭了!
村长组织开大会,全村的父老乡亲讨论风水灯的事情,可村长认为封建迷信不可取,必须要留在故土,绝不能受谣言干扰。
绝大多数村民还是故土难离,包括我在内,与爷爷生活在这片土地已经七八年之久,从心底也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可是,仅仅过去三天的时间,村里出事了...。
养殖户家里猪闹了猪瘟,可他为了赚钱,将事情隐瞒下来,自己杀猪消毒,低价处理卖到乡镇县,后来被查出了问题,追溯源头过后,丨警丨察带着防疫站浩浩荡荡的几十人进了村子调查。
我也混在队伍里跟着凑热闹,当丨警丨察踹开了养殖户家的大门,臭气扑面,满院子里的死猪苍蝇,好几个人看到这样一幕纷纷歪头呕吐。
然而,更为凄惨的是这家人全被染上了瘟疫,丈夫满身起溃烂的脓包,妻子几乎毁了容,他们丧失了语言能力,趴在地上靠吃死猪肉坚持的活下来,而仅仅八岁的儿子却死在猪圈里。
这件事轰动特别大,当场防疫站就认为出事了,丨警丨察走那天没做出任何指示,也没带走这家人,只是把老百姓遣散了。
等所有人离开我们村的当天下午,卫生检疫站的开始入村抽血检查。
整个村子的四条道路全部戒严,并在同一时间由工程队设置铁丝围网,仅仅一天的功夫,村里被彻底隔离了。
很不巧,爷爷那天出去给别人家办事儿,等再次回来的时候却被拦在隔离界不让进。
村民们开始慌了,其实我也明白,大家是在等待化验结果的审判,但最终却并没有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猪瘟在高温下产生异变,已经感染了普通人,只是大家还没有发病而已。
三天后,村里祖宗牌位全部倒塌,渐渐的开始有人发病,最初是咳嗽,然后又是呕吐,脱发,四肢无力,皮肤起黄疹,奇痒无比,挠着的时候出现血痕,等到血痕退下,便有细微黄脓流出。
而这一天,村子彻底展现出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天气特别的炎热,随处出现怪味儿,有时候会有人喊话,告诉我们不要紧张,现在正研究治疗的疫苗。
每天三次,准会有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员进入对全村消毒,闹瘟疫的猪通通焚烧,印象中无时无刻都有浓浓的消毒水味儿,但是,这并不能阻碍疫情的发展。
在全村有一个例外的人是我,上百人都起了疹子,有的瘫在路边,家家户户都是哀嚎不止,唯有我什么事儿也没有,走街串巷的帮忙送吃的,毕竟,不管再怎么难受,饭也得吃下去。
有的人不堪痛苦选择自杀,还有的跳了井,每时每刻悲剧都在上演,我的眼泪已经哭干,可哭是没有用的!
防止扩散,大家被控制,除非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会一直的困下去,说白了,这等于宣布死亡。
熟悉的声音,同学、朋友、家家户户的叔叔阿姨,整整五年的朝夕相处,他们就像是我的家人,这种邻里间的感情是在都市生活的人所无法体会的,在农村,不会存在谁家老太太有提不起的重担,甚至连人贩子都不愿意去,为什么?因为进去一个陌生人,全村都警觉你。
儿时的时候我生活的地方几乎与世隔绝,自打懂事起便住在这里,所以,这里就是我的家!
看着生命一个个的消散,当每一个我所熟悉的人抬出去时,我的心真的要被撕裂了,他们临死前的痛苦是无法用语言所描述,狰狞、不甘、不舍、太多太多的复杂的情绪弥漫在整个村子里,死寂沉沉,街道上早就没有了往日儿童的追逐,也没有大爷大妈们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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