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应该懂？”
　　“迷信。”
　　少女扯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

　　到站下车，宋泽一把衣服还给祖宗，后者只是随意绑在腰间。司灏聪背好自己的书包，乖乖被两个人牵着往前走。在上电梯的时候，还是被卫儒孟抱起来。
　　“我想自己坐电梯。”
　　“你现在自己坐电梯不安全，还摸不到电梯扶手。万一被夹了手怎么办？万一你不听话把脚伸进电梯缝里怎么办？”
　　“不会的。”
　　卫儒孟简直拗不过这个家伙，心翼翼地把他放下，牵住他的手。宋泽一注意到家伙正冲着她伸出手，笑着牵住。
　　电梯到达，两个人直接把司灏聪拎起来。

　　“我在飞！”
　　“也就飞了几秒，瞎开心。”
　　“朋友开心就行了嘛。”
　　“你能不能别总是站在他那边？”卫儒孟皱眉。“别总让他尝到甜头。”
　　“我的是实话。”
　　“行啊，现在跟我话已经这么冲了？背后有谁撑着啊？”卫儒孟依旧淡定。“我方不方便知道？”
　　宋泽一吓得差点原地摔一跤。

　　“开个玩笑就吓成这样？”
　　“你那表情像是在开玩笑吗？”宋泽一吸吸鼻子。“明明很凶好不好……”
　　听到家伙正在嘟囔着什么，女生微微弯腰仔细听了一下，扬起嘴角：“你在背台词？”
　　“嗯，今上午老师教了一句。”

　　“有一个词发音好像不太对劲哦。”
　　“哪个？”
　　“Once.”
　　司灏聪乖乖重复了一遍。
　　“现在对了。”宋泽一歪歪脑袋。“发音很棒！”
　　“还真是把姐姐当成你的私人老师了啊？不打算给钱？”卫儒孟晃了晃他的手。“你这样白让姐姐教你这么久？”
　　“妈妈会给钱的。”
　　“姨妈还会给我付这么多次接送你上下课的报酬呢，你看你妈妈现在给了没？”

　　家伙嘻嘻笑着继续往前走。
　　海洋公园离地铁站不远，三个人顶着太阳走到公园门口，所幸没什么人在排队。卫儒孟负责买票，宋泽一牵着已经兴奋起来的家伙在树荫下等着。看到卫儒孟带着门票回来，家伙已经开心得在原地转圈圈。
　　“别转晕了。”卫儒孟揉揉他的脑瓜子。“站好。”
　　“快进去！我想看鲸鱼！”
　　“还真是猴急。”祖宗再次牵起家伙的手。“你上辈子齐大圣？”
　　外面很热，但走进馆里之后，凉凉的风再次吹下来，身上的汗几乎在瞬间就变得冰凉。
　　“这个是尼莫吗！”司灏聪趴在透明玻璃上。“橙色的！好可爱。”
　　“是，学名在旁边，试着拼下面的拼音给我听。”卫儒孟直接蹲在他身边。“按照顺序慢慢来。”

　　“——丑——鱼，丑鱼！”
　　“很棒。”
　　“他现在学了拼音？在幼儿园学的吗？”宋泽一好奇地蹲下。“不应该都是学学的吗？”
　　“算是吧，平时在家里也学了不少。我姨妈希望他早点接触这些东西，是想让他赢在起跑线上。”
　　“有道理。”
　　“最近姨妈和姨父还在商量给他报个国际音标班。”
　　“这么就学音标？”
　　她都是上学之后才接触的……也难怪当年她学童话剧的时候只能靠中文音译来记单词。
　　“他们觉得这个年龄正好，现在司灏聪班上有些家伙都去学乐器和绘画书法之类的东西了，我姨妈还司灏聪起步得有点晚。”
　　“哪……”
　　卫儒孟只是耸肩。
　　“这个鱼也好漂亮！”家伙惊呼一声。“这个叫什么？”
　　“拼音读给我听。”
　　“狮——子——鱼，狮子鱼！”家伙乖乖指着牌子上的拼音。“为什么狮子还能生鱼啊？”
　　宋泽一笑喷。
　　“谁跟你了狮子鱼就是狮子生的鱼？”卫儒孟扯扯嘴角。“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
　　“因为叫狮子鱼嘛。”
　　“你还真是人才。”卫儒孟笑着捏捏他的脸。“回家记得跟姨妈，你看她笑不笑你。”
　　旁边的少女微微愣住。
　　实话，这是她首次看见他的笑。虽然只是微笑而且对着司灏聪……好吧。
　　卫儒孟扭头看着她：“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
　　看他表情明显就是非要她个理由出来，宋泽一弱弱地挠头：“感觉你对司灏聪完全就不是平时你在学校里那样……”
　　“平时在学校什么样？”
　　“凶。”
　　“我什么时候凶过？”
　　宋泽一摸摸鼻子。

　　——他凶别人还有她的次数还少？
　　卫儒孟注意到她又是那种满是恐惧的眼神，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拿出手机，打开他们几个的群对话框。
　　【我平时在学校很凶？？？】
　　三个问号足以表明他现在很不爽。
　　立刻有人冒出来。
　　【不凶吗？？】
　　两个问号大概代表打这句话的用户的震惊。
　　【不凶吗？】
　　这个问号应该代表讽刺。
　　【不凶吗】
　　这个……他想不出来这句话的语气是什么。
　　【所以祖宗你是怎么觉得你自己在学校不凶的？】

　　这句话有问号，但估计表明的语气就是正常的疑问。以及发出这句话的人是刘思锐，卫儒孟觉得他可以拉黑这个王八羔子了。
　　【谁没见过祖宗打架时候的表情？我好像有图，要不要发出来给大家看看凶不凶？】
　　嗯，谢涛早就该被拉黑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不凶？？大哥你觉得“祖宗”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程俊……算了拉黑两警告一下。
　　【看这架势估计是有人又要被祖宗拉黑警告了，为了活命，我觉得不凶】
　　章清御这明显是奉承，也拉黑个一两好了。
　　“我们去水母区看看好不好？”
　　卫儒孟回过神，收起手机，起身拉着家伙的手。宋泽一也跟着起身，跟在两个人身后慢慢走着。
　　这儿还挺好玩的。
　　卫儒孟对水族馆这种地方其实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感受，只是在看到那两个玩得异常嗄人之后有点好奇。
　　这俩真的有那么喜欢海洋公园这个地方？还是宋泽一为了陪司灏聪玩才表现得那么喜欢？
　　三个人走向那面三层楼高的玻璃巨幕，卫儒孟还停在原地看着眼前大量不同品种水生物的时候，宋泽一把司灏聪抱上巨幕前的石头状台阶，举起手机，慢慢后退。
　　直接撞进卫儒孟怀里。
　　宋泽一察觉到自己撞到人之后，吓得连手机都没没拿稳，转身就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专注拍照片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卫儒孟弯腰捡起她的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取景框，沉默几秒：“你也站司灏聪身边去好了，尽量笑得自然点。”
　　宋泽一当场石化。
　　一是因为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的是卫儒孟，二是因为他刚刚的话。
　　为……为什么？他他他……他这是要给她和甜心拍照？苍呐。
　　“有那么惊讶？都忘了呼吸？”卫儒孟不满地看着她。“至于么？”
　　“不不不不不是……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你要给我和司灏聪拍照？”宋泽一差点口吃。“就……我是想给甜心拍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