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妃面容冰冷,眼底锋芒未敛,就那样盯着落蛮好一会儿,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底锐芒冰冷如旧,沉声道:“秋蝉,还不扶你家世子妃回去养伤?”
周嬷嬷简直难以置信,“王妃……”
肃王妃冷冷一眼扫过去,警示意味甚浓,周嬷嬷只得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秋蝉已经吓得软在了地上,本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听到王妃的话吃惊了好一会儿才连忙爬上来扶着落蛮。
落蛮看着肃王妃,“多谢!”
转身的片刻,却听得屋中传来了一句轻叹之言,悲天悯人,“大哥,这凌云阁的女子,怎么都那么喜欢马夫啊?”
这声音说得很轻,按道理落蛮是听不到的,但是,偏生这句话就仿若雷声阵阵落在了她的耳中。
她猛地抬头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了一张俊美儒雅的脸也刚好地抬起来,唇角勾起,笑容点到即止地渲染出了一丝讽刺和不屑。
仿佛有什么东西迅速在胸腔里爆炸了,炸得她血液倒灌,眼底猩红一片。
她骤然推开秋蝉,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她的脑袋晕得厉害,眼前一切都在晃动着,但她辨别到了方向,直奔宇文寒而去,跌跌撞撞间,一拳挥出打在了宇文寒的脸上,眼底猩红未褪,因愤怒而泛起的血液染红了原先极致苍白的脸更显得狰狞。
宇文寒简直不敢相信她会动手打他,这个蠢女人一直都被自己牢牢掌握在手里,只要给她几句甜言蜜语,就是叫她干下那些不要脸的事,她都不会有丝毫怨恨,反而甘之如饴地为他所用。
如今竟当着宇文啸的面打他,这是何等的羞辱?
他当下狂怒地道:“你打我?你疯了吗?”
落蛮俯身,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声音冷冽地道:“我平生最恨你这种利用女人的伪君子!”
她长发垂下掩住了冰冷碎裂的眸子,只在乱发之中发出幽幽的冷锐,仿若鬼魅一般,竟叫宇文寒心里陡然一震。
落蛮猛地转身,她知道宇文啸就坐在对面,想起他放火烧凌云阁之残毒,不惜赔上秋蝉的性命,她就满心的愤怒,“还有你……”
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宇文啸那张冷峻严肃的脸上,她震骇当场,竟下意识地双腿合拢,举手行了一个军礼,脱口失声,“少……”少将?
宇文啸眸色如墨,眼底不兴一丝波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不厌恶也不仇恨,仿佛眼前此人和他无半点的关系,甚至她的震骇也视若不见。
耳边响起了肃王妃冰冷不耐的声音,“把她拖出去!”
有婆子进来拽住落蛮的手臂往外拖,她心底震骇至极,浑身已经失去了力气,任由她们拖行,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宇文啸,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她被拖回了芳华苑,周嬷嬷随行而来,说了好些侮辱的话,但是落蛮却仿佛一句都没听到,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周嬷嬷走了都还没回过神来。
秋蝉哭着为她处理伤口,疼痛让她稍稍地清醒了一些,但是依旧震撼至极,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不同时空的两个人,相似度几乎高达百分之九十,不管是轮廓,五官,气质,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还有她的手……她慢慢地看向自己的右手,纤细柔白,手背上有些烫伤,红了一小块,完全不能想象从这双近乎完美的手里能长出锋利的爪子来。
而且,这爪子长出来的时候爆发力是惊人的,只那么轻轻一抓,却能让那侍女一只手几乎废掉,为什么?
她到底穿越在一个什么样的人身上?
还是说,她穿越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她努力回想起,出事之前,她是奉命架势歼击机拦截闯入领空的别国战机,歼击机飞过雪狼峰的时候,磁场十分不稳定,引擎失灵,她迫降雪狼峰。
雪狼峰她之前不曾去过,但是听说雪狼峰有雪狼出没,雪狼,狼爪,原主苏洛蛮,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落蛮就是挠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秋蝉为她处理好伤口之后就坐在一边哭,把落蛮的思绪拉了回来,侧头看着她,“你都没事了,还哭什么?”
秋蝉擦了一把眼泪,口气里带着抱怨,“眼下没事,可您今天伤了周嬷嬷,她定是要秋后算账的,她或许不太敢刁难您,可绝对不会放过奴婢的。”
落蛮皱眉道:“今天的处境,我不伤她能救你吗?”
“小姐如果真想救奴婢,便把奴婢发卖出去吧,奴婢实在没有福气再伺候小姐了。”秋蝉哭得悲愤绝望。
留在王府,她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死得十分凄惨,周嬷嬷何等的狠毒辛辣啊?这半年里她所见的都有两个丫头被她逼得跳井自尽了。
落蛮淡淡地道:“那你走吧。”
秋蝉抬起头,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小姐您说真的?”
“去吧,我也不想累你性命。”落蛮沉沉绵绵,倦意袭来。
秋蝉当即跪在地上,“多谢小姐开恩!”
落蛮看着她如获新生般的狂喜,道:“卖身契我不记得放在哪里了,你自己找吧,我也不发卖你,从今往后,你自由了,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秋蝉身子一颤,“什么?”
她是家生奴才,一辈子奴才的命,主子可以随意发卖,自由这两个字做梦都不曾想过。
落蛮闭上眼睛,道:“取些银子,出去也好有条活路。”
秋蝉泣不成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哽声道:“小姐,那您保重,奴婢拜别!”
落蛮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外头有微光透进来,不知道是晨光还是夕照,没有任何的声音,想来秋蝉已经走了。
睡一觉感觉力气恢复了许多,只是秋蝉走了,肃王妃未必会派人来照顾她,没吃没喝没药,眼前仿佛是一条绝路了。
她看到桌子上有茶壶和水杯,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已经凉透,她一口饮尽,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一直凉到了胃部。
她坐了好一会儿,看到妆台上有一块铜镜,她慢慢地走过去坐下来,一张苍白的面容出现在铜镜里,长发垂下,像地狱里来的野鬼,双眼无神,掩不住的憔悴。
五官倒是精致绝美,肌肤胜雪,眉目英气,鼻梁挺拔,唇瓣弧度精致,只是略显苍白。
她对着镜子伸出右手,五指修长白皙,像极了钢琴家的手指,苏洛蛮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但这般憔悴苍白之下难掩的绝容之姿,她平生少见。
小腹有疼痛感传来,她脱了衣裳,解下包扎的布条,伤口渗血的情况已经没有了,桌子上留下了秋蝉之前为她疗伤的药粉,想来这药有效果,她又往伤口上撒了一些重新再包扎起来。
门被推开,秋蝉端着粥进来,见她已经醒了,便道:“小姐,过来喝粥吧。”
“你没走?”落蛮有些意外。
秋蝉抬起头,脸上赫然多了几道巴掌印,眼底红肿一片,声音悲愤,“周嬷嬷命人抢走了奴婢的卖身契。”
“所以折腾了一大通,你现在成了王府的丫头了?”
秋蝉哽咽道:“小姐,奴婢不是真的想离弃您,奴婢实在是怕啊,奴婢才十八岁,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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