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穷着。
所以八头羊养起来,下了崽也能换点钱,而且要存起来一笔钱,否则以后要有大用作的时候,就拿不出银子来了。
晚些的时候,宇文啸过来替她换药,说道:“太子要见你,明日去一趟东宫。”
“太子要见我?太子的情况如今怎么样?”落蛮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他正在细细地刮去药粉的痂,有些刺痛。
“下山之后我不曾见过。”宇文啸回头取了毛巾过来,擦拭着伤口边上,“伤口发炎不算严重,过两天应该就无碍了。”
他拿了布带缠着伤口,绕着的时候手指关节不小心地碰到胸口,有软软的触感,想起圣上今日问的话,宇文啸看了她一眼,“等伤势好了之后,我们应该要圆房了。”
落蛮正想着太子的事,听得他说话便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时。落蛮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往头上倒流,整张脸红得如煮熟的虾子。发热得那叫一个滚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圆……圆房?”
“圆房?”秋蝉和黑影卫在帘子外头听得这话,猛地掀开帘子凑了两颗脑袋进来。
“滚!”宇文啸气定神闲地道。
黑影卫忙把脑袋缩了回去。咂舌,天啊,世子妃竟然主动提出要和世子圆房?她是多迫不及待啊。
宇文啸掀开她的衣裳。落蛮忙伸手压住。“我……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宇文啸握住她的手腕。淡淡地道:“矫情什么?我没看过么?”
落蛮听得这话,呼吸有片刻的窒息。艰难地道:“我觉得……我们如今这样相处挺好。”
“所以?”宇文啸居高临下地看她。
落蛮最怕迎上他这样的眸光,嗫嚅地道:“我只是觉得,圆房一事……会不会有些扌喿之过急?”
“扌喿之过急?”宇文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落蛮回过味来。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羞得无地自容。
她干脆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坐起来。鼓起勇气看着他道:“这个圆房的事我们需要谈一下。”
宇文啸停下手。把椅子拉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做出一副要谈的架势,长腿交叉。姿态恣意而洒脱。道:“说!”
落蛮见他这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红着脸嗫嚅了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来,“为什么忽然提圆房的事?”
宇文啸说:“圣上今天问了,我才想起这事来。”
落蛮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才想起这事来?“什么意思?”
“成亲之前,你母亲不曾跟你说过这圆房的事?”宇文啸眼底倒是有些诧异了。
“我……我知道圆房是怎么回事。”
“你都知道还有什么需要谈的?”宇文啸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她。
落蛮有些深沉无力,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成亲之后你就出征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你是不同意和我圆房?”宇文啸仿佛是听明白了。
落蛮斟酌了一下用词,“只是觉得……目前来说不大合适而已。”
“你有伤在身,目前确实不合适,所以我才说等你伤势好了啊!”
落蛮觉得窒息的感觉又再度袭来,干脆更直白一些,“圆房意味着是真正的夫妻,凌云阁的事情你能忘记?”
宇文啸看着她,眼底如一汪古井般幽深,“不在乎!”
落蛮怔了怔,“不在乎?”不在乎是什么意思?
宇文啸反问,“你在乎?”
落蛮摇头,“我不在乎啊!”她有什么好在乎的?
“那就行,就这么决定吧。”宇文啸说。
落蛮懵了一下,决定了?决定什么?
廊前,云梦二位姨娘支着下巴坐在石阶上,他们要圆房一事,还是在摘星楼里头投下了一个不轻的炸雷,云姨娘道:“梦儿,你说要不要把我们的宝册送给蛮哥呢?让她提前熟悉一下。”
梦姨娘笑着道:“可以有。”
秋蝉好奇地问道:“宝册?什么宝册?”
云姨娘捂嘴偷笑,“自然是男欢女爱的宝册。”
秋蝉没想到是这些,羞得满脸通红,啐了一口,转身跑了。
黑影卫如鬼魅一般上前,一手撑在圆柱上看着云姨娘,“姨娘,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云姨娘怔了一下,站起来与他一同走到角落里头去,看着黑影卫道。
“宝册借我看一眼。”黑影卫压低声音道。
“……”
一句圆房,困扰着落蛮。
按说以宇文啸的性子,一辈子都该说不出这句话来才是,怎么却忽然提起呢?
而最怪异的就是这事他安排得像吃饭那么简单,随便通知一声,仿佛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她认为这种事情是水到渠成的,两情相悦自然就会有这一步,但是他们现在只能说互相不那么的讨厌。
而按照道理,他是该厌恶她的,哪个男人能忍受凌云阁那样的事情?
尤其像他这样冷肃威仪的男人,呃……话说他长得其实很好看,身材超级好,目测身高应该有一米八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是那种肌肉男,但是绝对是力量型的,和甄将一样。
心口划过一丝痛楚,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他像,但他不是。
她见过很多人,眉目像,鼻子像,背影像,但都不是他。
把心事藏好,折叠,依旧如往日一样藏于心底,这是她一辈子的秘密,也是一辈子的遗憾。
翌日,两人同一辆马车进宫。
落蛮伤势未愈,所以马车走得很慢,宇文啸在马车上看兵书,把落蛮晾在一边。
宇文极知道她入宫,本是闹着要一同来的,说是要回去找母妃,落蛮虽然哄好了他,但是,这哄不了太久,他始终会知道母妃死了。
他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伤重醒来的时候,他说过以为她死了,他脸上是有悲伤之色的。
“以后,要怎么跟太孙说他母妃的事?”落蛮惆怅地打断他看书。
宇文啸缓缓地抬起头,沉默了片刻,“到时候再算吧。”
“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落蛮好奇。
宇文啸眸色温和了许多,“学识渊博,儒雅,进退有度,是谦谦君子,也是饱学之士。”
落蛮轻叹,“但他现在……”
“圣上曾说过,他有仁君之风。”
但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当皇帝了。
“御医为他诊断过,说他有机会康复吗?”落蛮问道。
宇文啸轻声道:“可能性不大,但圣上的意思是希望他一辈子都这样。”
一辈子都这样,便再记不起来那些伤痛的事,那是谁都接受不了的。
他一家,除父亲和他全部都死了,母亲,弟弟,妹妹,熟悉的家臣,都死于雪狼峰上,换谁都会崩溃。
这话题过于伤感,没有再说下去,宇文啸继续看书,但他似乎是定不下来了,气息微乱,翻书的声音也略大。
落蛮发现他对太子一家很有感情,也对太子的事情特别上心,甚于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父亲。
太子妃和皇孙宇文熏他们的丧事拖了许久,至今还没办。
听说尸体就停放在东宫里头的冰窖里头,所以东宫里头总有一股子阴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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