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迦霍地扭过头来,晶亮如墨玉般的眸子眯了眯,抿着嘴轻笑着说:“来找茬的?极好,极好,快开门接着。”
阿福顿时化成了石像,不止是夜迦的微笑太过妖娆邪魅,让人失魂落魄,而且他的话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哪有人打上门来,还笑脸相迎的?莫非公子不知晓孙大少乃城中一霸,欺男霸女,无人敢惹?
只有李暄明白夜迦的笑容里隐藏着的怒气和冷酷,如同噬人的猛兽,只是他习惯将尖锐的利齿隐藏在甜美的笑容后面,笑容越是甜美,手段越是残酷。
李暄没好气地拍了阿福一巴掌,“看什么看!再看,我抠出你的眼珠子来。”
阿福吓了一跳,连忙讨好地赔笑:“老爷,我不敢了。”
李暄照阿福的屁股踹了一脚,“走,出去看看,是何等人氏。”
刚转过架着蔷薇的竹篱笆,就听见少峰清冷的声音:“阿贵,以后不准放野狗进门,弄的到处都是腥臊难闻!”
家有稀客
李暄听了微微笑道:“就是,好讨人厌的野狗,不长眼睛地瞎窜,扰人的好事!”
夜迦脸上红了红,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属狗的吗?就爱咬人,八成是你的狐朋狗友!”两人说着,已是进了客厅。
厅上,少峰闲闲地端坐在椅子上,随手接过阿贵递上的碧螺春,微啜了一口,惬意地扬了扬眉。青曦一脸的厌恶,站在少峰的身后。
厅中,站了两个身材高瘦的人,模样长得差不多,都是脸色枯黄干瘦,八字眉倒吊,袖着双手站着,脸上木然没有一丝表情,看样子是双胞胎兄弟。旁边一群青衣的家仆簇拥着一个壮硕的锦衣大汉,满脸横肉,正气势汹汹地冲着少峰叫嚷:“今儿要不交出人来,别怪孙大爷不懂得惜香怜玉!”
夜迦轻笑出声,“阿福,去提几桶水来,将这里仔细冲洗干净!”
孙大少瞪大了眼,满脸的惊艳,嘴里胡乱地嘟囔:“哎呀,美人居然笑了!美人笑了!”说着,毛茸茸的手掌伸了出来,就要去摸夜迦的面颊。
夜迦一动不动地站着,笑容越发的甜美,越发的妩媚,只是微眯的眼里,遮掩不住的杀气迅速弥漫开来。
李暄怒极,一脚踹在孙大少的小腹上,骂道:“哪里来的野狗,到处咬人?”
孙大少捂着小腹惨呼出声,周围的家仆一拥而上,就要动手。孙大少吃了亏,自然不会甘休,手一挥,指着夜迦道:“来人,给我抢回府去!”
夜迦拉住狂怒的李暄,展颜轻笑,“难得有客人来,怎么不喝杯茶水就走呢?”边说边扯着李暄走至少峰身旁。
孙大少贪婪地盯着夜迦绝世的笑颜,淫秽地笑道:“美人,茶就不用吃了,快跟着大爷回府,让大爷好好地疼你,呵呵。”
少峰斜眼看了看夜迦红肿的双唇,淡然嘲讽:“怎么,中午不用再吃老醋蛰皮了?”
夜迦大怒,凤目圆睁,冰雪般的面颊沾染了些微的粉色,“我就爱吃老醋蛰皮,怎么啦!”
“没怎么!”说完,少峰回头轻描淡写地吩咐阿贵,“听见了吗?中午再加一道老醋蛰皮,多放醋,记住了吗?”
这边,孙大少张牙舞抓地指着少峰、夜迦和青曦,呼喝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从了大爷,有你们的好日子过呢。”
青曦轻蔑地讥刺,“好大一个癞蛤蟆!不知羞耻!”
夜迦越发笑得灿烂如花,“哦,不知这罚酒要怎么吃呢?”
孙大少看着夜迦的笑颜,神魂颠倒,涎着脸,色迷迷地说:“美人,你说怎么吃就怎么吃就是。”
李暄沉下脸,将夜迦扯到身后,挡住孙大少下流无耻的目光,喝道:“快滚!”
孙大少阴狠地瞪着李暄,恶狠狠地叫:“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敢坏大爷的好事!”说着一巴掌就掴了过来。
李暄长这么大,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雪白的面颊登时气得通红,还没动手,孙大少就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极其漂亮潇洒地跌落在厅外。
夜迦冷冷地瞥了孙大少一眼,斥道:“怎么,那天打的你不够狠吗?这么快就忘了?”
那两个高瘦的人站在那里始终没有出声,见孙大少飞了出去,倒吊的眼眉动了动,一双眸子瞬间变得晶亮如刀。
众多的家仆七手八脚地将不住惨叫的孙大少搀扶起来,那孙大少指着夜迦,对那两个人道:“崆峒双鬼,给我将他们统统抓住!不玩死他们,大爷我就不姓孙!”
那崆峒双鬼果然名副其实,阴森森地注视着夜迦,缓缓地围了过来。
李暄担忧地看看夜迦,惟恐他吃亏。夜迦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依旧闲散地负着手,笑吟吟地看着那兄弟二人。
那崆峒双鬼在夜迦身边站定,木然地道:“崆峒双鬼贺仕朋、贺仕友,请赐教。”言毕,一直袖着的双手伸了出来,只见十指上都套着尖锐的精钢甲套,闪着乌湛湛的光。
李暄大急,叫道:“这不公平,你们要两个人打他自己,而且你们手里还有武器!”
那双鬼之一的贺仕朋白眼仁多的眼睛瞪了李暄一眼,漠然道:“我们兄弟二人,自小就如此对敌,对付一个人,是兄弟二人,对付千军万马,也是兄弟二人!”
夜迦傲然笑道:“什么山猫野兽,也用千军万马,一起上罢!”
那崆峒双鬼脸色变了变,对视了一眼,忽然猱身而上,尖锐的甲套寒光闪烁,撩起的劲风掀起了夜迦的衣角。
少峰招手让李暄近前,低声道:“不必担心,对付他们倒还绰绰有余。”
李暄皱了皱眉头,“怎么招惹上这么讨人厌恶的东西?”
少峰笑了笑,安慰道:“好了,呆会儿就让他们后悔来这里一遭。恩,午饭差不多备好了,我倒觉得饿了。”
说到这里,扬声对夜迦道:“快些打发走,还要吃饭呢!”
夜迦在崆峒双鬼凌厉的进攻中胜似闲庭信步,听了少峰此言,笑着说:“这个容易!”修长的手指微拢,闪电般扣向贺仕友的咽喉,旁边的贺仕朋五指突袭夜迦的后背,想要解兄弟之危。
夜迦轻笑出声,手指轻弹,逼退了贺仕友,腰身微转,已经正面朝向贺仕朋,掌力轻吐,轻描淡写地击在贺仕朋的胸口。
贺仕朋枯黄的脸色立即变得青白,踉跄了几步,身子委顿起来,贺仕友大惊,拼命般抢上前来,招势极其的刁钻致命。
夜迦毫不理会,右手在强劲的掌风中穿插了进去,两根手指如雪如玉,捏在了贺仕友的咽喉,贺仕友的脸马上充血涨得殷红如熟透的柿子。
“夜迦,不要!”李暄在旁边连忙出声制止。
夜迦的手指蓄势待发地捏住贺仕友的咽喉,回眸浅笑:“怎么了?”
“恩,那个,我们才新搬的家,不要见血,很不吉利的。”李暄皱了皱眉,看见委顿在地的贺仕朋,隐讳地说。
“这倒是,我居然忘了。”手指一松,变掌轻挥,贺仕友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阴毒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夜迦,嘶哑着问道:“敢教大名?崆峒双鬼改日必再来请教!”
“哼,雕虫小技,只是我的大名你不配知道!快滚!”夜迦不耐地挥袖呵斥。
贺仕友青白了脸,又恨又羞,吃力地架起重伤的兄弟,阴狠地道:“今日的大恩,崆峒双鬼一定会好好记得。”
少峰皱眉,冷声道:“今天不是看在我们乔迁新居的份上,定当让你们尸骨无存!今日敢放你们走,自然不会怕日后你们前来复仇。只是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千万记得再来时托付好后事!”
李暄莞尔,“少峰,没有想到你也会说这么好笑的话。”
崆峒双鬼互相搀扶着,再也顾不得孙大少,狼狈地出门去了。
孙大少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惧怕、惊骇、担忧让他肥胖的面孔扭曲起来,鬼鬼祟祟地溜到门口,想趁人不备偷偷开溜。
李暄笑道:“哎呀,来了稀客,都没有好好招待,怎么就让人走呢?”
孙大少眼见偷溜无望,却反应非常快,急忙跪在地上,涕泗交加,“各位大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青曦嘲笑道:“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李暄正色道:“这怎么可以?我们新迁,就有这么大的肥猪送上门,岂可放过?来人,绑到后院,洗剥干净了,我们今晚上红烧猪肚、溜肝尖!”
孙大少面如土色,“砰砰”直磕头,“各位爷爷,饶命啊!饶命啊!”
青曦扑哧笑出声来,“好恶心,别说了,不然午饭可吃不下去了。”
少峰和夜珈笑吟吟地看着李暄怎样捉弄这个恶霸,没有阻止他。
“恩,既然送上门来了,不死可也得脱层皮,你以为爷爷的大门是说进就进来的?”李暄故意狞笑着,凶恶地瞪着孙大少,痛打落水狗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也是街坊,也得顾及些情面。这样吧,按价让你赎回吧。”李暄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有!这里有银子!”孙大少忙不迭地掏出一大锭银子呈给李暄。
李暄轻蔑地看了看,摇头道:“这么点银子岂不是侮辱了孙大少?象孙大少这么金贵的人,怎么也得十两银子一斤吧?恩,我估计孙大少最少也的百儿八十斤,算了,看在街坊的面子上,打个折扣,就算一千五百两吧。”
扭头对阿福、阿贵说:“去,把孙大少请到后院,给足了银子再放人!”
孙大少长声惨叫:“好祖宗,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手下的家仆摄于夜迦的武功,都畏缩地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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