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心里却有一种感觉,甘静香既不是撞了邪祟也不是被鬼上了身,更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至于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也说不出来,只好先见到甘静香之后再说了。
陈稳的铺子离甘傅兴所在的村庄只有七八里山路远,我们在路上快步走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然而,就在我们刚进村子的时候,就目睹了一场难得一见的“闹剧”。所谓闹剧,就是村子里的人喊叫声追逐声乱成一团,二三十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正追着一个女孩子到处乱爬,闹得是鸡飞狗跳的。
见到这般景象,不由我不咋舌。因为此时距离已经不是很远,所以我清楚的看到一个女孩子在村子里上蹿下跳的,翻墙跃脊好生了得,我心说就连高天意这样的练家子都不见得能做到吧。
那女孩子跑的很快,跳的也很快,在她的身后她的周围,都是一群男女老少,一边追赶一边还喊叫着“快抓住!别让她跑了。”不仅如此,还有几个壮年,手里还拿着麻绳,显然是要把那女孩子给绑起来。
看到这里,我哪还能不明白啊,那个年轻女孩子估计就是甘傅兴的女儿了。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朝我们这边大喊:“傅兴诶,你闺女又犯病,快点抓住他!”
此时的甘傅兴也是一阵抓狂,然后要我们也帮忙一起堵住迎面而来的甘静香。就在此时,甘静香果然离我们这边近了,我越发看清了她的样子。
只见她十八九岁的样子,比我略大一点,穿的是一件陈旧的绣着粉红色花瓣的大外套,头发凌乱,身上是脏兮兮的,简直跟那种有些年纪的疯婆娘一样。
甘静香一边乱跑还一边嬉笑着,神情十分的怪异,眼珠子也不停地左右乱转,像是时刻洞察着周围的动静一样,那一抹神秘而邪恶的笑意始终挂在她的嘴角。
这时候我和高天意还有陈稳也都分散开来,挡住去路。没想到甘静香却朝高天意那边冲了过去,高天意也早已立住了脚跟,伸开了双手,做出了一副要拦人的架势。
没想到甘静香一察觉我们要拦她,脸上居然笑的是更加兴奋了,那尖利的嬉笑声十分地刺耳。老实说,那根本就不像是人的笑声,而是像某种动物的声音。至于到底像哪种动物,我又说不清楚了。
很快,甘静香就冲到了高天意的面前,我忽然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连忙大叫:“高天意,小心!”
我的喊声刚落地,只见高天意两手顺势一探出,就轻易地将甘静香给拦腰抱住了。
眼看抓住了甘静香,大伙们也都纷纷赶过来。我心说还是我太担心了,要知道高天意可是一个厉害的练家子,他的功夫我可是亲眼见到过的,别说一个女孩子,就算是个大汉估计他拦下来也是绰绰有余的吧。
然而,我们还是高兴地有些早了。特别是我,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疯癫的甘静香居然会咬人。当时只见她反抓着高天意的胳膊,露出两颗尖利的小虎牙,像一条受了刺激的疯狗一样,张口就咬了下去。
高天意也是没预料到,一吃痛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猛地一甩,才将手臂从疯癫的甘静香嘴里抽了回来。
我连忙上前,拉起他的手臂一看,只见手臂上出现了一列深深的牙齿印,而且还渗出鲜血来了。
“疼吗?”我问。
高天意啐了一口,怒道:“真是倒了血霉,老子居然忘了女人会咬人!”
听了这话我就不受用了,白了他一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咬人吗?”
被我这么一诘问,高天意顿时堵的无语,挠了挠脑瓜,讪讪地笑道:“呵呵,我一时激动说错了。像你这么温柔善良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咬人呢。”
听了这话,我脸上顿时一阵发烫,一把撂开他的手臂,再去看那疯癫的甘静香去了。
没想到此时的甘静香又在众人的腿空下到处乱钻,人们因为刚才见识了甘静香咬人的样子都不敢轻易下手去抓,于是甘静香很快就钻出了人群,又往村里跑了过去,然后钻进了一家人的院子里。
众人一见甘静香窜进了院子,于是又都跟着甘傅兴往那院子追去。因为还没有弄清楚底细,于是我们三个也都随着村民跟了过去。
当我们这一拨人蜂拥似的围进那家院子的时候,只见疯癫的甘静香正围绕着一个大石磨台子转哩。说到石磨,有些人可能不知道,其实就是旧年代农村里用来磨豆浆之类的磨盘。
当时疯静香一边跑还一边咧着嘴阴笑着,两只手还不停地挠挠这挠挠那的。在甘傅兴的吆喝下,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牵着绳子兜开圈子,就准备围捆甘静香。
然而此时的甘静香却还故意地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就在汉子们要拥上去绑她的时候,她却又灵机一动往上一窜,跳到了屋顶,玩味地看着众人,还冲着大家伙坏笑。扑了个空的几个汉子是又气又急,嘴上直骂“疯婆娘!”
气急败坏的甘傅兴依旧毫不甘心,又央着那几个汉子也爬上屋顶去捉。剩下的一些老弱妇孺就又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的无非是什么鬼上身之类的话。
其实我心里也十分纳闷,于是就开了天眼,发现甘静香除了阳火有点虚弱,三盏阳火灯已灭了一盏之外,并没有被什么鬼附身。
这时候高天意对我说:“何须开天眼看。她那样子虽说与鬼上身有几分像,但绝不是。从她刚才咬我的力度和她的行为来看,我估摸着应该是着了什么畜牲成精的道儿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恍然大悟。
也是!所谓鬼上身,其实就是有鬼魂附在了生人的背上,虽然普通人看不见生人背后的鬼魂,但我们阴阳行当的人开了天眼之后就能明显地看到生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那就是鬼魂附身,然而我此时在甘静香的背后什么也没看到。
再者,就算是那种有着几百年道行的厉鬼,也不敢轻易在白日现身,出现在阳火聚集旺盛的地方,更别说附在生人身上了。想到此处,我心说自己真实糊涂了,开天眼也是多此一举了,不过高天意说甘静香是着了什么畜牲成精的道儿,我心上倒是觉得十分有这个可能。
就在我暗自思忖是什么畜牲成了精的时候,陈稳在我耳旁莫名地来了句:“不会是黄皮子吧。”
他说的虽然很突兀,但我一仔细观察疯静香的神情动态后,觉得还真有点像。其实黄皮子就是黄鼠狼,学名叫做黄鼬。在阴阳行当里黄皮子为五大地仙之一,因此成了仙的黄皮子又叫做黄仙或者黄大仙。据说这种畜牲一旦成精,便能学人说话,而且十分记仇。
想到此处,于是我也就毫不犹豫了,往前抢了几步,指着屋顶上的甘静香就大喊道:“呔!好大胆的畜牲,打量我不认得你吗?竟敢在朗朗乾坤之下这般胡闹折腾人,就不怕折煞自己的道行吗?”
大家一见我这个陌生女孩子突然骂甘静香是畜牲,不仅是甘傅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打量起我来。他们暂停了骚动的议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显然是没弄明白我是咋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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