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不要闹了好不好!要出事啦!”
“好日子过到头不就是出事啦,走!找她个臭货去!”
不用分她吣一声踢开柳梢家大门,拉着会计直冲房间。柳梢正陪伴着厉大守,搅黄了一床春梦,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柳梢你这个坏讨汉,你跟多少男人相好?不要脸的杲昃!”会计老婆骂得酣畅淋漓。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家男人是个什呢怂杲昃,哪个看得上他,只有像你个没得男人要的下脚烂货才把他当宝贝头儿。你看看我喜欢的男人,一表人才,还是大队主任呢!”柳梢数落得豪气冲,哪里还有一点羞涩的感觉?
“他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账本,你的相片掉出来了,这不是你勾引他的证据吗?”
“笑话,你自家男人欢喜我,偷我的照片,和我有什呢屁巴子关系?有本事自家长好看点儿,不要让自家男人想外头女人!”柳梢挖苦她道。
厉大守听到“翻箱倒柜找账本”的话,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是不是新账本被人偷走当证据了?他担起心来!但他口口声声那个一千块钱与他个人没有关系,是群众运动的经费,所以也就不便问会计找账本的事。唉,不要庸人自扰,真的账本没了会计肯定要急疯了来找自己嘛?怎么可能夫妻俩为男男女女的事闹腾。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宽了起来。
新账本丢失,会计魂不守舍,他没有敢告诉厉大守。回家后他想告诉老婆丢账本的实情,劝她别再闹腾,可是他没有敢这样做。老婆气鼓鼓的背对着他睡觉,而他精神恍惚满脑子都是丢失账本的恐惧:
一个蒙面人和他擦肩而过,给了他一张纸条:今晚十二点到乱坟场,不来灭你全家。
会计按约定时间来到乱坟场,什么人也没有,眼前飘动的都是蓝色的鬼火,韩桥人习惯把磷火称为鬼火。它,有在荒草上方飘忽不定的,有直直的蹿得很高的,有拖着长长的身躯在半空划圈的……
“呱哇……”也不知道是什么鬼鸟在惨叫,会计吓得瘫在坟地上。
“人呢?来了吧?”蒙面人轻声的。
“来了,我在这里!”会计见着人了,反而胆子大了起来。
“跟我走!”蒙面人。
会计紧跟着蒙面人踉踉跄跄的来到一个长坑前,“你,你要……做什呢?”
“实话告诉你,今是你的忌日,下去吧!”
“你,你是什呢人?”会计哆嗦的问。
“我是厉主任派来的!”
“为什呢要杀我?”
“你把账本弄丢了,你这个软骨头一交待,厉主任就得坐牢!只有你死了厉主任才安全。”
“不……不要杀我,我给钱。”
“笑话,你给的钱有厉主任多吗,你给得起吗?一百块啊!”
“我给……两百块!”
“真的假的?”
“真的,只要你不杀我,现在就去拿。”
“可以不杀你,你必须在厉大守眼皮底下消失,否则还得杀你!”
会计想,大不了出去流浪讨饭,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再,也不要为账本的事担惊受怕了。就是舍不得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更舍不得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父母,罢了,孝和命不能两全!也许厉大守翻了船,自己留下性命,以后能够孝敬父母,养育子女呢!
“好的,答应你的条件!”会计坚定的。
会计把蒙面人带到自己家附近,让他等自己取钱回来,蒙面人不干,担心会计逃走。会计把贪污的三百块钱藏在他家草菑底下,担心蒙面人跟过来会把钱全部抢走。两人争执好长时间,最后达成一致:会计必须在蒙面人视线之内,否则立即翻脸撕人。
会计蹑手蹑脚的来到草菑旁,他趴下身躯,右手伸向草菑里,刚抓到包钱的纸包,手钻心的疼,像是被什么刺了,又像被什么咬了。他顾不了这些,赶紧取出钱包。啊,一只蜈蚣顺着钱包被带了出来,死死的咬住他的手不放,会计被吓得一身冷汗,一屁股坐起来。唉,原来是在做梦!
顺狗子顺权顺势顺利这是整个韩桥大队人所皆知的,但是他有个癖好却鲜为人知——喜欢听壁脚,就像夜猫似的偷偷蹲在人家房间窗户下边偷听人家的私房话。
张三偷了谁的钱,李四家老头子扒灰,王二的女人和谁好上了……全生产队家家户户的乱七八糟的大密秘都储存在他的大脑里,这些秘密他也不跟任何人起,连他的老婆都不知道。偶尔单独遇上当事人,他也不挑明,只是诡异的一笑,弄得人家心里忐忑六神无主的。当然这些手段也只偶尔拿出来用一下。比如他老婆想吃凉粉,他就去找磨坊老头儿索要,老头儿哪里肯答应!他问老头儿道:“你儿子果曾骂你?”弄得老头儿莫名其妙。“骂是事,什呢时候被你儿子打死了总有可能!哈哈哈。”儿子打老子一般多是因为老子扒灰的事,难不成顺狗子知道这个秘密了?老头儿责问道:“你什呢意思?”“就是要些坨粉回去做凉粉吃,塞住嘴巴。”他着就取了七八斤坨粉走了,老头儿眼巴巴的看着他拿走集体的坨粉也不敢吭一声。
顺狗子本来跟着厉大守有吃有喝的,由于“人犯”哪里来归哪里去,他也只好回生产队了。是让他监管应声,但总不可能脱产监管一个屁孩吧,所以还是要下地干活。身体累了不,手头太紧唻。于是就在脑海中翻腾起那些秘密,想用它来刺激别饶麻筋敲点酒钱。他回忆起偷听到的厉大守和会计的一段对话:
会计跪在厉大守脚下装四:“……把队里三百块钱弄没有了。”
“搞群众运动也需要钱,总是拿来拿去报销也不方便。这样,你的事我同意了,另外,为群众运动调一千块出来。”厉大守狮子大开口的。
“啊,一千三百块?”会计脸色都变了,惊讶的。
“你觉得有难度的话,你的三百块先等一等以后再。”厉大守逼迫会计道。
“不不不,行行,能调能调!”会计哪里肯放弃自己的好处,连忙答应。
这些话过去了一段时间,厉大守正在应声家审训“人犯”,会计趾高气扬的来找他。他把用纸包着的像肥皂块似的东西交给了厉大守,而大守什么话也没就把那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
正巧厉大守要大解,顺狗子裁剪了报纸送到茅缸让他擦屁股,厉大守很开心的:
“就是你懂我。哦,你快回去,不要让别人动我的包,里边有秘密文件。”
“谁敢动,我剁掉他的手指头!”顺狗子边边往回走。
他悄悄地从厉大守包里掏出那似肥皂块的东西瞧了又瞧,不知道是啥东西,索性解开看看。啊,是十块钱一张的厚厚的一搭票子,怎么有这么多钱?他从来没见过这多钱,从他祖父到他这一代所用过的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啊!真是吓死饶多呀!他想抓一摞塞进自己的口袋,正抖动着手去拿钱时,一只猫迅速从他脚下经过,吓得他一身冷汗。他想不能贪,偷多了容易被发现,于是他控制住贪欲,只从钱搭子中抽了一张放在口袋里。他把钱搭子恢复原样后悄悄的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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