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右林一声不吭。霍崇再叫,徐右林还是不动。霍崇赶紧凑过去,发现徐右林就这么坐在台阶上睡着了。
霍崇苦笑一声,叫师弟过来把徐右林架去屋里睡下。将近十天,徐右林跟着霍崇奔波。霍崇自己都觉得精疲力竭,更别说远没有霍崇强壮的徐右林。
虽然霍崇也想睡,但是有了瓶子可远远不够,瓶子里的酒决不能出错。向师弟们交代放了腿上有伤的槽帮帮众,等胸口受伤的那货的伤口脓液被吃光,就把蛆虫收集起来烧掉。
师弟们都排着胸脯保证不会出差错,之前治疗腿伤的蛆虫已经被他们都给烧了。霍崇这才奔朱连襟的酿酒作坊。
一路上霍崇越走越觉得腿软,看来自己还是太高看自己的体力。霍崇放慢速度硬撑着继续走。刚到朱连襟家,朱连襟听说霍崇来了,兔子般的冲出来,一脸惊怒的拉住霍崇喊道:“霍兄弟,你到底往俺的酒槽里倒了什么!”
“怎么了?”霍崇不解的问。
“俺的酒酸了!俺的酒酸了!这一池子几千斤酒都给你糟蹋了!”朱连襟嚎叫着,嚎叫到最后,已经有了哭音。
霍崇拨开这货,大步走进酿酒作坊。作坊里的确有股淡淡的酸味,霍崇掀开酒槽,酒精味扑鼻而出,只是这味道好像被什么裹在其中,远不如白酒那种扑鼻的气温。
而被裹住的不仅是酒气,霍崇还能从里面分辨出些许酸味,却远没有想象中那种强烈的酸味。
若是将心平气和说话当做PH值为7,将朱连襟的哭喊当做PH值等于1。这酸味顶多算是稍有一点情绪波动。
“这酸味没事。”霍崇对追进来的朱连襟答道。
朱连襟一听,又嚎叫起来:“霍兄弟,酒一蒸,酸味就浓了!到时候这酒酸的根本喝不下去!”
“你去叫俺师弟来。俺来处置这些酒。”霍崇命道。
说完,霍崇撸起袖子就开始下令准备蒸酒。
朱连襟满脸焦急,他作坊里的两个小工更是傻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看霍崇已经开始动手,朱连襟对着其中一个小工吼道:“傻愣着干啥!去叫人!”
蒸酒过程还挺复杂,等霍崇的师弟刘时旺来的时候,这边才刚开始。霍崇没想到徐右林居然也摇摇晃晃的跟进来,看徐右林的萎靡模样,大概一根手指头都能戳倒他。
霍崇对着师弟刘时旺低声命道:“去李童山那里,问他要几斤生石灰。就说是俺要的!赶快!”
师弟刘时旺领命而去,霍崇继续和朱连襟一起继续忙活。
果然,常规蒸酒流程开始出酒,空气中的酒气就开始变得浓烈起来。随着酒浆中的醇类含量越来越高,在酒槽里闻着并不太酸的味道也随之浓烈。到了最后,酒气中的酸气已经到了有点刺鼻的味道。两者混合在一起,根本分离不开。
朱连襟又嚎叫起来,“霍崇!你害死俺了!你要把俺害死了!”
这酸味入鼻,霍崇反倒觉得精神不少。正在此时,出去了几个时辰的师弟刘时旺推开门,拎着一个木桶走冲进来,见到霍崇就喊道:“大师兄……”
“东西呢?”霍崇喝道。
“大师兄……”
“没拿到石灰?”霍崇有些讶异。李童山就算是过河拆桥也不该拆的这么快啊,更何况自己与李童山根本没有任何冲突的理由。
师弟刘时旺被霍崇吼的不敢多说话,只能把一个木桶递过来。霍崇用手指蘸了一点点在舌头上舔了舔,果然是生石灰。
东西到手,霍崇也不废话,先尝了一口蒸出来的酒。果然,酒里面的酸味绝糊弄不了人。任何人喝一口就知道出事了。
指着已经架设好但是没用上的蒸酒装置,霍崇命道:“先倒二十斤酒进去。”
朱连襟根本不听话,只是破口大骂。霍崇正准备自己亲自动手,就听外头响起了响亮的声音,“霍崇!你这个王八羔子在里头么?”
霍崇抬眼向外看去,就见窗户纸大亮。来的时候是下午,现在居然是早上了。这一宿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门本就开着,霍崇大步走出去。就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许多人,为首对着作坊大骂的年轻人好像见过。但是在正中被人簇拥着的霍崇更见过,那就是酿酒行家朱大爷。
霍崇的师弟刘时旺这才有点畏缩的凑到霍崇身边委屈的说道:“大师兄,俺刚才就想告诉你,外头来了很多人。”
朱大爷身前的人见到霍崇从作坊里出来,聒噪的更厉害了。‘偷师’‘坑骗’,此类言辞如机关枪般向着霍崇扫射。只是乡下人词汇量有限,翻来覆去也就这么点词。只是人多,声量大,仅此而已。
听了一阵,霍崇忍不住大笑起来。大概没想到霍崇居然如此反应,对面骂街的人暂时愣住了。霍崇自顾自的笑着,直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停止了大笑。
打完了哈欠,霍崇突然又想笑。这还真不是想嘲笑对面这帮货,霍崇想起见过被逼债的P2P平台,那些被骗的用户们就这么个反应。霍崇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在1717年而不是2017年面对这样的局面。
“霍崇,你咋这么不要脸!还笑!笑啥!”对面传来骂声。
霍崇叹口气,人啊,就是这么容易自作多情。自己不过是一时感慨,与其他人毫无关系。此时也解释,霍崇哈哈冷笑一声,“你们是说俺偷师么?”
“就是你!”“就是你!”几个只为了吵架的家伙立刻气势汹汹的聒噪。
霍崇只觉得自己此时很虚,就向前走了几步,降低了点声量,“喂!你们说俺偷师,那俺偷了谁的师?”
“你偷了俺师父!”明显是朱大爷徒弟的家伙喊道。
霍崇看向朱大爷,就见朱大爷一副真理在握的模样,霍崇向朱大爷问个好,见朱大爷也不吭声,霍崇这才继续说道:“朱大爷,你是不是觉得这天下就你一个酿酒的?”
朱大爷一听没明白,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霍崇继续说道:“这方圆几十里,酿酒的也不是朱大爷你一位,俺就想问问,朱大爷你这酿酒是不是跟着师父学的。”
这话一出,朱大爷还没吭声,已经有他徒弟冲过来,想推搡霍崇。霍崇一个小擒拿,已经把这货给扭过胳膊压制住了。虽然身体虚,但是对方破绽太大,让这帮货知道动手没胜算。
果然,其他人见霍崇如此利落的压制了同伴,也不敢再上来。霍崇正想说话,就见村里外号三瓦缸的刘地主赶来,远远就喊道:“霍崇,你这是要干啥!”
霍崇一把将被压制的家伙推远,喊道:“刘大哥,你这是来给朱大爷评理的么?”
这话直接怼的三瓦缸不能吭声,圆胖如同瓦缸的脸上有了点怒气。停了片刻,三瓦缸说道:“霍崇,你让人偷师,你还有啥好说。”
“俺想说,若是朱大爷要说这天下的酿酒的都是他教出来的,那就能说说偷师的事情。要不是这样,说偷师,总得有个说法!”
朱大爷大概这时候才听明白,立刻喊道:“只要用了俺家酒曲,就有俺家酒的味。是不是偷了俺家的酒,一喝就知道!霍崇,你把酒端出来让大伙尝尝,你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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