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比之前的更狠,我一下子有些恍惚,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虽然眼睛花了,可我大脑却格外清醒!
几天前,父母说秦佳梦爱上了他们公司的房力文,又不敢忤逆纪擎轩,所以才让我替嫁。
前天的时候,是我亲自把姐姐送到机场,看着她们进安检的。
到头来,怎么又成了我算计秦佳梦了?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有些事情渐渐浮上水面,可我不愿意去相信。
父亲似乎不解气,从一旁抄起一个木凳,就向我头上砸来!
我吓得去躲,但还是被打到脊背!
疼!
我疼的不得了,却忍着不叫不哭,这是我在孤儿院留下的毛病。
因为那时我就算生病,难受,身边也无人陪伴,我哭给谁?喊给谁?
时间长了,再大的痛苦,我都不会轻易说出。
父亲看我不叫,不解气,又狠狠打了我几下,我死死咬住嘴唇。
终于,母亲看不下去,一把抓着凳子,“行了,再打就把她打死了!”
“打死活该!”父亲凳子一扔,气呼呼的说。
我听见凳子落地,这才敢停在原地,抬头看见秦佳梦就在纪擎轩的怀里,眼睛却看向我,道,“擎轩,你看,我父母打过,这事能不能就算了,毕竟她从小长在孤儿院里,难免学到些不好的东西。”
虽然她的语气是同情,可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看我的表情不是同情,而是精明的算计!
这更应征了我的猜测!
我伏在角落,什么也不说,因为我的脊椎这时疼极了,我怕父亲再打,我的脊椎就要断了。
纪擎轩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眸子里反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半晌开口,“再说吧。”
之后,父母和秦佳梦以及纪擎轩都坐在客厅。
父亲看见我,骂道,“赶紧滚上楼,再在这打死你!”
我看着秦佳梦坐在纪擎轩身边,胳膊亲昵的挽着男人,二人十指相扣。
这才是夫妻啊……
我强忍疼痛,弓着背,面前这十几节的台阶,对我来说,就是天梯,每走一节,刚被打地方的疼痛都让我冷汗直流。
可,比起身体的疼痛,我的心更痛!
虽然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但我明明白白,我是被算计了。
身后秦佳梦的撒娇,纪擎轩的宠溺言辞,父母疼爱的话语。
我明白,那是他们的世界,而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从来不曾真正融入。
我艰难的到了门口,开门,躺在自己睡了三年的大床上。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我做了梦,梦见十二年前,我初见纪擎轩,那时候,只有10岁的我,去孤儿院附近,一个没盖好的工地玩。
那会是冬季,工地上没有人。
在那里,遇见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纪擎轩,我当时叫了他许久,他都没有回应,我本以为他死了,正要回去找孤儿院的老师时,却听见身后有很微弱的声音,说,“救我。”
当时枯瘦的我,用工地拉水泥的三轮车,磕磕绊绊推着他出了工地,带到最近的医院。
因为我没有钱,医院的人不肯就他,我就跪着给医院的人磕头。
最后,还是一个年轻的医生叫来了副院长,才同意把他送进手术室。
我就在外面等着。
后来,他醒了,问了我的名字,说记住我了,说以后会来找我。
可梦终究是梦,不是现实。
现实却是,后来,纪擎轩醒了,我不被允许进入病房,只能远远看着他,没多久,就来了一群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推着他床办了转院。
床从我身边经过,他看见了我,勾起好看的唇角,对我笑了一下,手轻轻抓住了一下我的衣角。
那是我们最后的见面。
可那一笑,却印在我的心中,纵使过了十二年,都记忆犹新。
醒来,泪水浸湿整个枕巾。
窗外早就一片漆黑。
我又渴又饿,这会身体已经不那么疼了,就想去厨房喝杯水。
听着屋外,我以为他们应该睡着了。
结果,我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客厅传来秦佳梦的声音,“她要住到什么时候,那房子之前不是说要给我腾出来放衣服吗?”
在我好奇她怎么没跟纪擎轩回家时,就听见母亲说,“别急,我明天就想办法让她签了协议滚蛋,为了那百分之四的股份,你就忍忍吧。”
百分之四的股份?
如果是在说我,可我并不知道这些。
但很快,秦佳梦说出了答案,“你们真是的,就为了奶奶说的百分之四的股份,就把她接回来,百分之四才多少啊,又不能换钱!我还得叫她妹妹,装出好姐姐的样子!”
“你以为我看她不恶心,土里土气,每次吃饭和一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碗里一粒米也不剩下!每次家里来客人,我都嫌弃丢人!”
“就是,我那几件不穿的衣服给她,她也跟捡了宝一样,真没脸说她是我妹妹。今天看她被打,我可真痛快!”
“行了,明早她一醒,我就让她签那协议!你奶奶那边,有婚礼这件事情,她肯定不会追究的!”
我站在楼上,听着秦佳梦和母亲的话,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抖得厉害。
把饭吃的干净,是孤儿院院长说,这样,做饭的人会高兴。
秦佳梦送我的衣服,大部分我都不喜欢,可我怕她失望,而且也没其他衣服穿,所以每次都会感激的收下。
为了不让秦家人讨厌,除了学费是孤儿院好心人资助,生活费都是我自己打工赚的。
原来,我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呵护的亲情,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为的,居然是百分之四的股份!
而一场精心策划的替婚,不过是把我踢出秦家的一个借口!
只有我在傻乎乎做着亲情的梦。
原来亲情可以拙劣到这个地步!
我死死咬住嘴唇,尽量控制情绪,一瘸一拐下楼问道,“是这样吗?”
母亲和秦佳梦似乎没想到我醒了,落地灯灯光昏暗,我却也能看出她们脸色都不太好。
母亲先换上那副伪善的笑容,问我,“佳淇,你的伤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感动,可现在我的心,比冬天还冷。
秦佳梦看我漠然的表情,当然知道我把她们的话听全了,直接打断母亲,“妈,你也别演了,一听就知道,这只野狗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野狗。
我听着秦佳梦这么顺嘴的叫我,就知道,我在她们口中,一定很早就有了这样的外号。
“野狗?”我忍着疼,走到空着的沙发上坐下,故意说,“野狗也有百分之四的股份。”
果然,我一说,母亲就明白我什么意思了,骂道,“秦佳淇,我们秦家养了你三年,那些股票,你本来就该孝敬我们!”
我坐在那,想着她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这点股票,就觉得可笑,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母亲问我。
哦不对,现在叫她母亲已经不合适了。
她的本名叫樊玉,父亲的本名叫秦昭民。
我看着樊玉,收住笑声,道,“其实如果是今天这个事情前,我把这份亲情看的比什么都重,你们问我要,我肯定二话不说,会把那些股份给你们,可这个事情既然发生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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