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底气明显弱了许多,她承认,在这个男人面前,她道行太浅,根本学不会很好的伪装,江之虞深吸了两口气,她觉得若再这么僵持下去,她的心理防线马上就要被击溃了。
“我们走吧。”
她刻意主动拉了姜智余的手,然后转头离开,却听见身后男人低低的怒吼,“江之虞!”
她的身子本能一颤,可又很快恢复步伐,她甚至能够想象到男人暴怒的模样,可她还是咬紧下唇疯了一般往前走。
直到走到火锅店门前她才停下,猛然蹲在墙角,小脸儿苍白,水眸里甚至有隐隐可见的泪光,那模样分明就像个负气的孩子。
“阿虞……”
姜智余试图开口,可又不知从何问起。
只见她在那儿闷闷的蹲了一会儿然后便起身,一脸阴霾的看向他,开口道,“对不起啊,我突然没有胃口了,今天晚上我还要回家取点东西,先不陪你吃饭了,改天我请你好不好?”
姜智余承认心底有点失落,可是她这模样他又实在不忍心拒绝,便点点头,关切道,“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江之虞摇摇头,神色决绝。
男人只好把伞塞到她手里,江之虞愣了愣,道了谢便失魂落魄的消失在人群雨幕中。
今天一下午才稍稍调整好的那点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只要一碰到那个男人,她就无法理智。
她已经在努力放下心底的感情,可是奈何他总是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滨城好像进入了梅雨季,连绵不绝的雨下的人心里都要发霉了,江之虞坐在宿舍的阳台前,从窗子往外望去,倾盆的大雨将学校的柳树浇的摇摇欲坠,狂风在空中肆虐。 自从上次以后,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傅西洲了,不用想也知道那天他有多生气,估计这一次他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吧。
不过想到沈澄月的回来,她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可能他们现在在家里过着甜蜜亲昵的二人世界,根本想不起她来。
想到这,江之虞心里最后那点隐隐扑动的小火苗也被这倾盆大雨给浇灭了,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没有回傅宅拿自己的东西,不知道自己心存期待还是不忍将最后一点回去的理由也这么快斩断。
但是,她又似乎只剩自己了。
江之虞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突然站起身来,拿了雨伞下楼。
这个天气很难打到车,更别说是去搬家似的取东西了,江之虞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人。
电话打了不到半小时就见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停在自己面前,江之虞看见驾驶座上熟悉的脸时,完全顾不得自己被雨打湿的腿,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这么晚了叫我开车去哪儿啊?”
姜智余偏头看她,语气好奇,看着她额前被雨水沾湿的碎发,心跳一空。
江之虞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眸底异样的光亮,只是收伞后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随口道,“傅宅。”
“啊?”
姜智余虽然面带疑问,但还是边启动引擎开始掉头,“我不知道地址啊,那种地方,哪儿是谁都能去的啊?”
“我知道不就行了。”
江之虞暗暗翻了个白眼,有时候真是被他的的天真给打败了。
“对了。”姜智余突然想起什么般,一边娴熟的操控着方向盘一边问道,“那天你和你傅西洲怎么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没事。”
江之虞眸光暗了暗,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只淡淡一句,“我已经搬出傅家了,从今以后和傅家也不再有关系,今天叫你过来就是去取我的东西的。”
“为什么?”
姜智余继续好奇的发问,而她显然不想再继续回答了,只抿了抿唇,把头偏向车窗。
姜智余见状也不再说话,一路无言,只有他不清楚路线的时候二人交流一下,其他时间都是沉默充斥着整个车厢。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傅宅大门外,姜智余这是第一次看见这宅子,虽说自己也是书香门第军政世家,但还是被眼前的建筑震撼住了。
整个宅子占地面积大的让人不敢估算,正中央是一个三层的主体别墅,欧式古典风格,庭院内各种绿植和花草,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房屋错落其中。
江之虞瞥了眼已经看呆的人,“你就在这等着,我要拿的东西不多,很快就出来。”
她说完向大门走去,摁了门铃,没多久就见老管家举着伞小跑出来,看见是她连忙敞开大门迎接。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您真的18岁一到就要彻底和先生断绝关系呢。”
老管家和她并排走着,眉眼间尽是喜悦,毕竟三年来,他也是一点一点看着这孩子长大的。
“周叔,我回来取点东西,很快就走。”
江之虞说完已经到了玄关处,二人收了伞在玄关处换鞋,却见周叔久久沉默,甚至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周叔?”
“这个……”
周叔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突然看向二楼,低声道,“小姐您还是自己去看吧。”
江之虞一头喷雾,却还是上了二楼,这个时间傅西洲应该在公司加班,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她一直知道,所以才特意选的这个点。
上了二楼,江之虞轻车熟路的走到自己房间,却发现房门反锁着,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楼下的周叔,问道,“他在家?”
那个“他”,无疑指的是傅西洲。
却不料周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房门咔嚓一声打开了,江之虞下意识回身,却看到沈澄月身穿性感的冰丝睡袍走了出来。
身体陡然僵住,有那么一瞬间江之虞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毫无思考的能力,然后紧接着便感到自己冰凉的指尖传来的温度。
她想过无数种让她心痛的画面,但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沈澄月犹如这里的女主人一般从自己住了整整三年的卧室里走出来,那么高傲的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其实从她回来的那天江之虞就知道,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而是一个想要和她抢男人的情敌。
“周叔,你先去休息吧,西洲回来了有我照顾就好。”
“诶…”
周叔应了一声,略有担心的看了眼江之虞,但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
看着靠在围栏上身体僵硬、久久未缓过神的人,沈澄月撩了撩过肩的卷发,轻笑一声,“哟,这不是江大小姐吗?那天信誓旦旦的说要搬出去,怎么?才短短几天就撑不下去了吗?”
“我回来取自己的东西。”
江之虞故作淡定,但实际上紧握的拳已经出卖了自己,她缓了缓,继续道,“拿完就走。”
“东西?”
沈澄月故作诧异,然后将身后的房门开到最大,似是故意给她看一般,假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前些天西洲让我搬进来,我还特地问了他你的东西怎么办,谁知他让我随便处理,我看了看都没有多大用,就都给扔了。”
扔了?!
江之虞听到这二字时犹如晴天霹雳,好像一盆冷水直接从头顶灌到了脚底。
她看了看女人身后的卧室,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只是里面焕然一新的全都是沈澄月的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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