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有时真是痛苦着的甜蜜,甜蜜着的痛苦……》
第38节作者:
火夏 “你不知道,方科的家住在大山里,从县城坐班车到他们那儿,要赶一个多小时的路,才能到他们乡上,然后,还要再走一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他家里。”
“哦?他家是哪里的?”范云好奇地问道。
“华江瑶族乡里面的一个村子。”
“听说过,里面都是山,山区,那里住的少数民族多。”
“方科说他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很穷,小时候穷得几乎吃不上饭,那时候,就连一分钱一块的水果糖,都买不起!”唐若道。
范云“嗯”了一声,他也深有感触。
范云对唐若道:“以前我小的时候,每逢过年,有一个家庭条件挺不错的表哥,走亲戚拜年的时候,总是背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着花炮,糖果。然后,我们这些家庭条件不好,大人舍不得给买这些东西的小孩子们,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看他玩。
那时候,我那个表哥,一会点一个花炮,一会剥一颗糖果塞进嘴巴里,那个模样,好神气。”
唐若笑了:“你们就跟小要饭的一样,跟在他后面?”
“那有什么办法,家里条件不好,大人们舍不得花钱给买,不过,那时候都穷,像我表哥那样的只是少数,所以,虽然他很神气,但是我们却也不会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
“那你们还在人家屁股后面,屁颠屁颠跟着到处跑?”唐若咯咯笑了。
“那有什么,小时候有一次,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邻居,被我表哥带的饼干馋到了,眼巴巴地看着我表哥吃,后来我表哥被那个人一直盯一直盯,给盯得没办法了,就把剩下的半块饼干给他了,哈,上面沾满了我表哥的口水,可是,他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好恶心,你有没有吃过你表哥吃剩下的饼干?”唐若问道。
“没有,但是,我小时候,跟村子里的小孩,没少偷别人家东西吃。”
“偷过什么?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唐若一边笑着,一边娇喝道。
“以前的时候,什么能吃偷什么,我们村子有一家,在山上种了许多桃子,我记得有一次去偷桃,我们从离那个人住的窝棚很远的地方,爬了进去,爬进去摘了大约十来个桃子,就被那人发现了。”
“后来呢?”唐若听得兴趣盎然。
“后来,我们就跑呗,拼命往山下跑,一直跑到我们经常游泳的一个池塘那里,然后才发现,除了我的一只口袋里还剩下一个桃子,其他人口袋里的桃子,全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唐若是个女孩子,当然没做过范云所说的这些事情,她咯咯笑着,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倾诉。
一个聆听。
一个愿讲,一个愿听,大约这样的时光,就是地久天长吧。
不知不觉,公用电话机上的200卡,已在提示范云话费余额已经不多,它们,已经带着范云的委屈与唐若微微的歉意,先化为春泥,眨眼就了无痕迹。
范云把自己尾号“一路发”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唐若:“我今天买了一台手机,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随地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你放心,我绝对接得很快。”
唐若轻轻“嗯”了一声。
范云又道:“……其实,我只是想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第一时间有一个联系人,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能马上知道。”
唐若心中有些温暖,有些感动:“谢谢你,范云。”
“没什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想第一时间知道你干什么,想什么,有什么困难;也第一时间让你知道我在干什么,想什么,有什么困难!”范云的语气十分坚定有力。
唐若更加感动。
范云的声音温柔,低沉,舒缓的沙音里带着一种磁性,带着一种让唐若感觉到安全、信任的力量。
直至挂上电话。
她的心还沉浸在范云那双似乎能直视人心的眼睛以及春雨一样温柔的声音里。
这种感觉,让唐若失眠了。
榻榻米上,马雪莹早已皱着可爱的小鼻子,甜甜睡去,她的一条小胖腿伸出了被子外面,那床略嫌厚了的被子也已经被她踢到了一侧。马雪莹的小脸绯红,额头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平日里倔强的嘴角,此时正上扬着一丝恬美的笑,不知道梦到了她的妈妈,还是梦幻般的童话乐园。
唐若替马雪莹将被子重新掖好,她凝视了马雪莹半晌,嗨!说起来,这个小女孩,可真是不好对付呢?
唐若几乎日夜不离,已经带了马雪莹有一年多了。
因为马雪莹的妈妈无法亲自带她。
马雪莹的妈妈唐小兰,是金灵渠广告公司在上海总部的部门经理,她常年驻在上海,一般,兴安这边的分公司若是没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回来。
唐小兰若是从上海回来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马雪莹了。
范云还不知道,那天,在新华书店的五楼,金灵渠广告公司前台,与先玲一起搞定那个能要人命的广告招牌时,那个软绵绵伏在他背上的唐主任,其实正是马雪莹的姨妈,唐小英。
而当时先玲口中的业务部唐小兰经理,正是她从上海回来看女儿来了。
唐小兰的父亲,曾经是桂林某部的一名高级军队干部,而马雪莹的爷爷,也就是她爸爸马桂生的父亲,当时是与唐小兰父亲并肩战斗过,亲密无间的战友。
那么,这样就不难解释双方老人是基于什么原因与愿望,又是如何努力将唐小兰跟马桂生撮合在一起,并生下马雪莹的了!
有什么样的人选,能比知根知底老战友的女儿或儿子,更适合自家孩子呢?
相貌相当,家境相当,都受过良好教育的一对,在外人眼中,组成的家庭,是多么的和谐完美。
可惜。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只有穿它的人自己知道,婚姻合不合适,只有每晚同床共枕的那个人才知道。
两个在军人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性格都刚烈如火,而失却阴柔,这一点,对于马桂生而言,似乎并不算什么,起码,在世人的眼中,他是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
可唐小兰亦如是。
她虽然生的是女儿家的身子,却完美继承了她老子那粗旷、暴躁的脾气。
婚后尚在蜜月期的马桂生,很快就尝到了唐小兰的厉害,那是她因为一件小事不顺心,而迁怒于不识察言观色的马桂生,她将一只盖碗茶杯狠狠地掷了出去,“当啷”一声摔得粉碎,碗中茶,水流一地。
马桂生也不理她。
也不哄她。
都年轻,都倔。
但是,谁让她是自己的妻子呢?
夫妻发生了争执,总是要有一个人先软下去,于是,最后终于还是马桂生先软了下去。
当然,他先软下去的动机与原因早已不详,或是因为爱,或是因为荷尔蒙,又或许,只是因为唐小兰比他更有韧性更能坚持。
再或者,是因为一直在上海读书工作的唐小兰,比起马桂生这个偏安于兴安这样一个小城里的国家公务员,更能讲出让人信服或妥协的大道理吧。
就在唐小兰与马桂生吵得已将临冷战与分居,并有可能导致他们的婚姻随时解体之时,马雪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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