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如刀》
第20节

作者: 美好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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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草见得老板豪爽,想起答应春妮的红烧肉,索性舍出一百文,买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春妮在一旁心疼得直哆嗦,上前拦着,蒲草却是预备过几日找人帮忙建温室的时候炒菜用,她这才勉强同意了。
  出了肉铺,又是粮食铺、集市,待得两人终于买全了用物,拖着两大筐物件儿赶到府衙门前时,村里人已经等了他们好半晌了。

  刘厚生差点儿把脖子抻成了长颈鹿,见得她们回来就上前接了筐子,忍不住埋怨道,“怎么回来这么晚,累得大伙儿干等着。”
  蒲草不愿春妮受委屈,赶紧接话儿,“都是我,一逛起来就忘了时候。”完,又冲着村里人行礼,笑道,“累得各位兄嫂、叔伯多等了。”
  其实众人,刚刚交完税粮也不过半个时辰,原本坐在墙根儿歇歇,看看街景,也没觉得有何不满。但那七八个妇人回来之后,见得还要等蒲草二人,就开始不耐起来,这个唠叨家里猪没喂,那个抱怨家里没人做饭孩子必是饿到了,男子们渐渐也听得厌烦了。
  陈里正正要唤了刘厚生去迎迎的时候,布庄的伙计就扛着大棉花包和布匹寻来了。
  众人好奇,询问之下才知是蒲草和春妮买下的,那脸色各个都是古怪之极,都是同住一村的,谁家日子啥样大伙儿心里都有数。
  先不刘厚生两口分家,几乎就算净身出户,就蒲草一家吧,卖了一年的口粮总算把房子赎回来了,他们路过门口时都瞟过几眼,那房子就是个空架子,这一冬虽然不用挨冻,但却必然连苞谷粥都喝不饱了。
  可是,这如今是哪里来的银钱,采买回这么多棉花布匹?
  有那嫉妒眼红的妇人,话时就带了几分不怀好意,刘厚生听得恼怒又不好解释,只觉如坐针毡般,暗暗盼着媳妇儿快些回来。
  可惜,事情还没完,刚走了布庄伙计又来了两个陶器店的后生,双轮马车上,拉了两大两四口陶缸,外加两只铜盆、两口大铁锅,众人自然更是惊奇了。
  刘厚生顶着众饶目光,把缸啊盆啊挪到牛车上,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蒲草和春妮终于回来了。
  众人都想问上几句,却也都知不好多,一时干笑着对蒲草点点头。

  陈里正清咳两声上了牛车,道,“赶路回村吧,再耽搁下去就要贪黑了。”
  众人应了,麻利的上了车,一路出城往南赶去。
  刘厚生故意落在最后,瞧着和前车拉开七八丈的距离了,就赶紧声问媳妇儿,“你们哪里来的银钱,买回这么多东西?”
  春妮瞧着蒲草靠在陶缸上,一脸悠然,没有阻拦的意思,就一脸欢喜的趴在自家男人耳边,声道,“蒲草和一家大酒楼谈妥买卖了,人家给了二十两的定金,这才添置了这些物件儿,里面有一半儿是蒲草给咱家买的。”
  刘厚生本就是个憨厚的人,听得媳妇儿完,知道这银钱不是歪路得来的,也就不再追问了,反倒开始埋怨媳妇儿,“咱们家里也不缺啥,怎么让蒲草多花银钱?”
  每次提起这事儿,春妮儿都是一肚子的怨气,撅了嘴反驳道,“咱家不缺啥?亏你的出,咱家是啥都缺!搬家时你娘连屋里用的灯台都没让带来,恨不得两只陶碗两双筷子都抢回去才好呢。别簸箕筐篓,我拿了自己的针线筐,你娘都翻了无数白眼,那可是我娘家嫂子给的…”
  “行了,行了,”刘厚生后悔极了,怎么就惹得媳妇又翻了旧账,赶紧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不提了,我明日就同董四他们上山了,多猎些好毛皮回来,咱们卖了银钱就还给蒲草妹子,她们一家更紧巴,咱们帮不上也不好占便宜。”
  春妮这才重新绽了笑脸,兴致勃**两人都采买了什么物件儿,一路无话,众人终于赶在黑之前进了村子。
  春妮夫妻帮忙把蒲草的那一份儿东西都卸了下去,蒲草还要留饭,春妮却摸出城里买的那四个馒头,笑道,“有这好吃食,切上半个咸萝卜,就是给快肉都不换,谁还喝你的苞谷粥啊。”

  蒲草哈哈大笑,装了凶恶模样道,“哼,明日就炖肉,看你来不来!”
  众人都是笑起来,春妮夫妻告辞回了自家,蒲草立刻就栓紧了院门,一手一个牵着山子和桃花往屋里走,道,“记得今晚谁来都不要开门啊!”
  山子和桃花年纪又贪嘴,正盼着嫂子拿好吃食出来,哪里会不应,立刻脆生生保证道,“保管不开!”
  蒲草笑着在一个藤筐里翻了一大一两个油纸包出来,大的里面是六个大白馒头,的里面则是一片片黄橙橙的糖片儿,掺杂了熟花生碎粒或者是熟芝麻,还没等吃到嘴里,只用鼻子嗅嗅就觉得香甜之极。
  两个孩子都是欢呼起来,上前抓起一块咬得咯蹦蹦有声,蒲草生怕他们吃坏了牙齿,嘱咐了两句就去安放物件儿。
  张贵儿这一会儿刚把白日里扒好的苞谷粒装进袋子,挪进厢房,就被蒲草抓了壮丁,里里外外忙碌。
  蒲草烧了半锅热水,抓了一把苞谷面儿熬成粥,找了两个土豆切丝,加葱炒炒,就着六个白馒头,一家人吃的是眉开眼笑。
  刚吃完饭,张贵儿回了厢房,蒲草正打水给两个孩子洗脚,就听得院门外有人咣咣敲门,声音响亮得仿似要把那门板砸碎一般。
  两个孩子受惊缩在一处,怯生生的看向窗户,蒲草皱了眉头安抚几句,就端了水盆出去了。

  张贵儿也是出来探看,见得蒲草摆摆手,又听得院外那人声音,立刻就转身回去了,甚至麻利的吹了油灯。
  蒲草挑眉一笑,这子被她打压了一月,终于学得有些眼色了。
  门外那人还在喊叫,“蒲草,开门!这才刚黑,怎么就闩门了,是不是心里有鬼,怕人道啊。”
  蒲草眼里冷意愈浓,端了水盆大步走到门边,踮起脚尖儿一扬手,就把那盆洗脚水统统泼到了门外。
  门外的张二叔正是喊叫的欢实,突然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就懵住了,好半晌才跳脚骂道,“是谁,是谁敢泼我冷水?”

  蒲草这才在门里慢悠悠道,“啊,原来是二叔啊,我以为是哪个泼皮无赖到我门前闹事,却没想到二叔大晚上来砸侄媳妇的门,这…怕是于理不合吧。若是传扬出去,村里人还不定怎么编排二叔呢。
  当然,二叔还有几分‘颜面’,不怕村人褒贬,我却是要抬头做饶。二叔就算真有事,也赶个青白日的时候再来吧。”
  张老二夫妻本来听得有人报信儿,蒲草进城做了见不得饶事儿,得了大笔的银钱,他们欢喜的差点儿跳起来,扔下饭碗就匆匆赶来,不想半路张二婶子灌了冷风肚子疼,去人家草垛后面拉屎,张二叔等不得就自己先跑了来,谁知反被蒲草抓了“于理不合”这由头,结结实实浇了一盆洗脚水。
  他这个恼怒啊,再想要大骂已是没了刚才气焰,冷风一吹又激灵灵打了几个喷嚏,到底耐不得冷,转身就走。
  正好张二婶子跑儿赶过来,见得他这般模样就道,“这身上怎么湿了,难道那娼妇动手了,明日我就告去里正家,看谁还替她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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