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帅帅和雅楠一起去上班,临走之前吴小影还没有起床。吴帅帅敲敲妹妹的门:“小影,我们上班去了。你上午没有事,还去你以前上班的饭馆看看,看他们还招不招人。走时,一定把门锁好。”
“嗯,知道了。”门缝里挤出吴小影懒洋洋的回声。
男人做家务,可能在城市里是普遍现象,但是在农村,世世代代的男人洗衣做饭的却很少。在他们的骨子里认为,男人做家务就是怕老婆软弱无能的表现,所以吴小影这位来自农村的姑娘,受生活环境的影响,认为哥哥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男人,在厨房里为女人忙前忙后,那是掉身份的事。
还有就是爱的独霸思想,有些人思想狭隘,总认为自己的亲人只能对自己家人付出,看到自己的亲人对别人好,心里就不舒服。特别是婆媳关系,姑嫂关系为了一个男人,表现的尤为突出。
吴小影看到哥哥在厨房忙忙碌碌,而雅楠却在卧室悠哉悠哉,她看到这一切心里不舒服,可能就是这两种因素在作祟吧。
吴小影的工作还算顺利,她以前打工的饭馆正巧缺人,吴小影正好补上。从那以后三个人的生活也算走上了正规。除非早上相同时间上班,大家见一面,别的时间吴小影几乎和他们俩没打过照面。
这样也好,见面的机会少,矛盾就少了很多。
雅楠和吴帅帅还是每天下班后去小花园摆地摊,周日休息一起去老年公寓看看爷爷奶奶,日子过的还算比较平静。
当日子过的顺利时,就感觉过的很快。这不,转眼之间,吴帅帅和雅楠到北京已经半年,春节也随着飘扬的雪花临近。
吴小影打工的饭馆春节不放假,雅楠和吴帅帅的公司通知从年三十开始放假一周,年初八上班。
吴帅帅想着快一年没回家了,就想着趁放假一周的时间回老家看看妈妈和哥哥。毕竟爸爸不在了,妈妈和哥哥身体都不太好,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思前想后,吴帅帅决定回老家看看。
雅楠也想回家,无奈妈妈不理她,爸爸又做不了妈妈的主,所以她是有家难回。
当吴帅帅提出让她和他一起回老家过年时,雅楠非常顺利地就同意了。
于是吴帅帅和雅楠假期前请了一天假,提前一天离开了北京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他们两个早上八点到了贵州毕节市,然后又坐上了中巴车。
中巴车上每个座位上都坐着当地的老乡,后来出了市区又上来几个人,老板就在过道里加了几个临时的座位。
从坐到中巴车上,雅楠就闻到车里有一股味道,说不上来是人长时间不洗澡的汗味还是山里人本来就有的味道,雅楠心里总是一阵阵的恶心,她对吴帅帅说她胃里难受,吴帅帅就把她搂在怀里。同时雅楠还把衣服领子竖起来捂住自己的嘴,闭着眼睛,强行坚持了两个小时的车程。
下了车,眼前山连着山,树连着树,虽然是冬天,由于贵州毕节这属于亚热带地区,温度一般在零上10度以上,所以满眼还是绿色。雅楠精神一振,吴帅帅拉着她的小手就向通到山上的一条小路走去。
原来吴帅帅的家是大山里的一个交通闭塞贫穷小寨子,常年不通汽车。平时要想出山,必须走几十里山路才能出来,然后再坐中巴去县城。
雅楠第一次到山里,在冬天还能看到郁郁葱葱的大树,很是兴奋。肚子也不难受了,心情也好了,拉着吴帅帅就疯跑起来。
可是跑了没有半小时就坚持不住了,吴帅帅告诉她,还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呢,不要使猛劲,前面劲用完了,后面就没劲了,要匀速前进。
大概过了一座山,眼前是一片片的梯田,冬天也没什么庄稼,居然有很多塑料大棚。由于走了快一个小时的路程,雅楠已经没有刚到山里的好奇和雅兴,脚步明显慢了很多,同时也没有兴趣看眼前的风景了。
走了快两个小时的时候,雅楠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就要吴帅帅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心里开始有点后悔和吴帅帅一起回来。
他们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吴帅帅的家。如果是在平路走还好,走山路确实有点累人。到吴帅帅家时,雅楠感觉自己的双腿沉得像灌了铅。
吴帅帅刚进寨子,还没到家门口,寨子里有几个穿着皱巴巴脏兮兮衣服的小孩子就围了上来,然后像看稀罕物一样跟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孩飞快地向吴帅帅家跑去,吴帅帅说那孩子肯定是去他家给妈妈报信去了。
还没到家门口,雅楠还没反应过来,吴帅帅就冲不远处一所院子门口站着的一位农村妇女喊了一声“妈—”
雅楠跟随吴帅帅回到了贵州省大山里的家。快到家门口时,雅楠看到一位留着短发,瘦瘦的穿着黑底紫花上衣和黑色裤子的农村妇女站在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门口。听到吴帅帅的喊声,雅楠知道了那是吴帅帅的妈妈。
吴帅帅和雅楠拎着大包小包快步向前,吴帅帅的妈妈也急忙迎上去,伸手去接雅楠手里的包包。
“妈,这是雅楠。”吴帅帅笑着给母亲介绍女朋友。
“阿姨好。”雅楠娇羞地喊了一声。
“好、好、好,这闺女真俊。一路累坏了吧,快回屋歇着去。”吴妈妈高兴地接过雅楠手里的包包,拉着雅楠的手就往院子里走。雅楠白嫩的小手深深感觉到吴帅帅妈妈手掌里老茧的粗糙。
院子里有三间堂屋,两间偏房。在堂屋和偏房门口有一小片水泥铺的地面延伸到大门口,水泥地中间有一张用石头垒的正方形小桌子。
水泥地周围靠近篱笆的地方种了一些萝卜和白菜,还有一些土地光秃秃的什么都没种。紧靠大门的里面散落着几件叫不上名字的农具七零八落地依靠在篱笆院墙上。
吴妈妈一手拎着包包,一手牵着雅楠径直走进了堂屋里。
堂屋的墙是石头垒成的,屋顶“人”字形。可能是多年居住没有修整,墙壁上黑乎乎的,房顶有一个角烂了一个洞,用透明的塑料薄膜盖着,透过屋顶还有一线光亮投射到地面上。
屋里靠东墙边放了一张床,床上铺着蓝黑条纹的粗布床单,床单上胡乱放着洗得有点残色的红底白花的被子。
屋里西边墙上挂了几块腊肉,时间好像也很长了,上面有点黑乎乎的。
靠近西墙边还有两张旧桌子,桌子上放了几个白色的塑料桶,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地上凌乱的放着几个小板凳。
屋里的地面没有铺地板砖,还是有点坑坑洼洼的土地,好在吴妈妈把屋里的地面扫的很干净,没有一点尘土和灰尘。
堂屋正对门放着一个黑色的方桌,方桌后面是靠墙的长条形条几。桌子上放着一个深蓝色的暖水瓶,暖水瓶旁边放了几个空碗,可能是盛茶水用的。
黑色的方桌两边是两把黑色的有些年头的雕花老式椅子。两把椅子前面隔开一点距离,又有两个长条凳子。长条凳子看样子也是年代久远,表面油光锃亮。
雅楠刚进屋就被吴妈几乎是摁到长条凳子上:“闺女,你坐,我给你倒茶喝。”说完走到方桌跟前拿起暖水瓶给雅楠倒了一碗水,雅楠急忙站起来推辞:“阿姨,我不渴,你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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