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莫月竹才醒悟过来，原来还有那么件大事没办呢？她脱口而出说道：“今天，周晓龙来……是有事跟姑父说的！”
　　她这个也叫递话？
　　周晓龙被莫月竹一杆子叉到宋华明面前根本就毫无退路了。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把BBQ的事情说了一下。
　　原本听到莫月竹那么大声地对宋华明说周晓龙有话说，莫雅琴还真是吓了一跳。她以为这两个小的，今天就想把话挑明，周晓龙这是来“求亲”来了？
　　原来是周晓龙帮人做了个软件，要找宋华明推荐给市局，她这才放下心来。
　　而此时的宋华明的态度就有些不同了。

　　首先是他不太喜欢在家里办公事，公私分明是他一向的自我要求。其次是周晓龙虽然救了莫月竹的命，但……总不能挟恩求报吧，那样是很令人讨厌的！
　　上次他要装电话开通网络，他已经破例给签批了。没想到他回去才没过几天，又来了。而且这回竟然是想要参加市局的网络寻呼系统招标。
　　这让宋华明对周晓龙的印象一下子变得很坏了！
　　“小周啊！你很聪明，上次在我这里看到了恒讯小马做的那个软件，回去自己也搞了一个出来。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是不会买的……”宋华明虽然语气还是很温和的，但话语中的坚决，相信任谁听了都不会再继续坚持了。

　　可偏偏周晓龙就没听懂，而且还打断了宋华明的话：“宋叔叔，我没说要把这软件卖给你们电信啊？这个软件是免费送给电信的……”
　　“送？免费的？”宋华明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周晓龙。老话说的好，“天上没有白吃的馅饼”，宋华明自然也不会相信周晓龙所谓的“白送”“免费”。
　　这款软件按照省电信公司的估值大概在60万左右，要不是马华恒要价100万，也许这生意早就谈下来了。可现在周晓龙做了一款差不多的功能的，竟然说免费、白送这可能吗？
　　第16章游说
　　对于宋华明的质疑，周晓龙的回答却有些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玩弄文字游戏。
　　“是的，我这个软件的确就是免费送给电信用的，但只是免费的使用权而不是所有权！”周晓龙的话把宋华明有点绕晕了。
　　使用权和所有权，宋华明自然知道其中的区别，就像刚刚出现没几年的商品房，房屋产权是个人的，但转让的却只是国有土地70年的使用权，土地所有权永远是属于国家的。
　　但那是房子和土地，这软件的使用权免费，所有权还归周晓龙，他要这么个所有权的名义有什么意思呢，既然都给人家免费用了……不对，他这个免费莫非也是有期限的？
　　“小周，你这个免费使用权的期限是多少年啊？”宋华明露出了一副看穿了对方阴谋诡计的笑容微笑着问道。

　　面对着宋华明的质疑，周晓龙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永远免费，这个可以签正式授权合同的！”
　　当宋华明听到周晓龙说签正式授权合同而且是永久免费的时候，他就有些意动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电信公司可以完全免费的拿到这个软件的使用权，但那些业务受电信限制的寻呼台要用的话就必须缴费了……
　　宋华明想了想这中间有没有什么漏洞之后，又追问道：“你免费给电信用，电信如果向寻呼台收费呢？要不要给你分成？”
　　“不用的！电信向寻呼台收费是电信的事情，不用分成的。”周晓龙越是认真，宋华明就越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陷井。

　　沉思了好久之后，宋华明非常认真严肃地说道：“小周，这电信公司是国家的，我也是国家的干部，咱们都不能占国家便宜，你说对吧！你给我说说看，你做了这个软件，免费给电信用，电信找寻呼台收费，也不参与分成……那你图什么呢？”
　　当宋华明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周晓龙低头笑了笑道：“是这样的，这个软件除了给寻呼台的企业专用版，还有一种个人版本，主要功能就是让我们这些学生之类的人在网上聊天。但维持这个软件系统运行，需要把服务器托管在电信机房里的……”
　　宋华明也不是不懂技术，这套系统本来就是要托管在电信机房里的，他们找寻呼台收费也就是收的服务器的维护管理费用。周晓龙的想法，他算是“明白”了，他们想靠着这个免费的软件，让他和他那些同学朋友在网上聊天，占用一部分服务器的资源。
　　这周晓龙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他虽然很聪明的编写出了这个软件，但对于这款软件的价值却并没有很清楚的了解。而只是想到了可以蹭点带宽和朋友们聊天。
　　宋华明想了想还是有个问题：“如果按照你的这个说法，那倒也是件好事，不过你们的这个软件如果是免费用的，那么大家都来用的话，这个服务器资源慢慢地就要被占光了……”

　　“宋叔叔，这个服务器我们自己买，不会和寻呼台的混在一起的，就是我们所有的服务器的托管费，能给我们免了就行了。”周晓龙在这个地方给宋华明埋下了一个伏笔，所有的服务器的托管费全部免单，而交换条件就是这个软件免费交给电信使用。
　　周晓龙接着就给宋华明阐述了一下他的免费理念。在这桩交易中，电信方面免费得到了软件的使用权，然后以这个系统的运营服务器管理服务向寻呼台收费赚取利润。
　　周晓龙作为软件所有权拥有者，他和何鸿炳之间的合作目的主要就是为了能让学生们免费使用一个稳定的聊天软件进行交流。
　　而何鸿炳的“鸿图信息技术服务公司”作为这款软件的合作者，他投入购买服务器的费用，从软件界面广告上赚取利润。
　　可以说这笔生意三方面都能得到好处。这就是周晓龙的“互利互惠三方共赢”的免费理念。
　　对于这个理念，宋华明的理解就好像古时候人们的易货交易一样。大家各取所需，倒也合理。
　　看到宋华明脸上从“多云转阴”到“阴转晴”的表情变化过程，周晓龙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用免费理念把宋华明给“忽悠”了。

　　“那既然是这样，你回头写个商业计划书给我，我把你这个BBQ推荐给市局的秦主任。”宋华明的这句话一出口，包括莫月竹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脸。而周晓龙则顺势把早就准备好的商业计划书交给了宋华明。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个商业计划书，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之后，他笑着对周晓龙说道：“小周挺聪明的！竟然还能想到这个点子，如果你这个软件能够通过市局的技术评估，那可算是为我们鹏城电信省了一大笔钱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一旦这个口子一开，等BBQ的免费用户大量增加的时候，电信机房内那些快速消耗掉的资源和这省下的软件费用相比，那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当然周晓龙到时候完全可以推说先前的估计不足，反正他是没有责任的。
　　至于电信方面要在填补上这个合同漏洞的话，那就得好好的重新修订合同了。到时候的谈判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