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扎赛不放心地说。
张成整理好衣服,“不用,今晚只是去摸摸情况,人多了反而不好。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如果超过时间我没回来,你马上离开这里到下一个地点等我。”
“清楚了没有?”
扎赛凝重地点了点头。
夜幕拉了下来,中华大酒店变成了一栋通体发光的柱子。
华城星吃过了晚饭之后,觉得脑袋在发晕,晕厥越来越重,眼前的情景变得模糊起来,坐在沙发上开始不自觉地摇头晃脑。
另外一间房里,华子瑶和扎龙看着监视器显示器,耐心地等待着。华城星像是突然间神经错乱了似的,左摇右晃地在房间里无意识地转着圈。慢慢地,他大张着嘴流着银色液体,傻笑地坐在地板上,就像三岁小孩一般。
扎龙看了看时间,对华子瑶说:“差不多了。”华子瑶没立刻说话,眼睛始终看着电视画面,良久才说:“再等等,华城星的抗药能力比一般人强。”
“你怎么知道的?”扎龙忍不住问。
“他吃安眠药总比常人多吃一半。”
大约过了十分钟,华子瑶带着扎龙走进了房间。
华城星坐在地板上痴笑玩弄着手指,那神态配着他那虎背熊腰的身躯,显得特别的滑稽。然而华子瑶却一点笑的欲望都没有,她神情贯注地注意着华城星的每一个动作,判断他是真的受到了药物的影响呢还是装出来的。
观察了几分钟,华子瑶觉得可以开始套话了,便用跟小孩子说话的语调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华城星夸张地仰起头看着她,痴痴一笑,“姐,姐姐?”
华子瑶稳了稳心绪,“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星星,小星星。”华城星用手指指着天花板,华子瑶和扎龙对视一眼,正想接着问,华城星又用双手比划着囔道:“我有大玩具,好大好大的帽子,会发光的,像星星闪闪发光。”说着得意地看着两人。
华子瑶眼睛一亮,赶紧问:“是吗?放在哪呢?拿出来让姐姐看看。”
华城星得意地一撅嘴,“不给你看,就不给你看。”
扎龙急了,上前一步就揪住华城星的衣领扬起拳头恐吓道:“不给我打你!”
华城星吓得“哇哇哇”地哭了起来,华子瑶急忙向扎龙使了眼色,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温言细语道:“乖,不哭,告诉姐姐玩具帽子放在哪,姐姐就给你糖吃。”
华城星马上止住了哭声,眼睛亮亮地盯着华子瑶手上的棒棒糖。
“告诉姐姐呀,想要糖吃就快告诉姐姐。”华子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心里却在急切地期盼华城星快点说出“玩具帽子”的位置——玩具帽子就是百花冠!
此刻,华城星却犹豫了,好像那个“玩具帽子”在他心里占有特别重要的位置。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扎龙看了看手表,向华子瑶打了个眼神,那意思是离药物失效的时间不多了……
“我藏在康乃馨里了!”华城星突然喊出一句,扑向华子瑶手中的棒棒糖。
华子瑶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华城星手忙脚乱地撕掉棒棒糖的包装纸,就往嘴里塞,然后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扎龙捅了捅华子瑶的肩膀,满脸兴奋地说:“小姐,小姐,我听清楚了,是康乃馨,康乃馨!”
华子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忽然扎龙拔出手枪对着华城星,华子瑶忙止住他:“你要干什么?”扎龙奇怪地看着她:“不是说要灭口的吗?”
“找到百花冠再杀他也不晚。”华子瑶淡淡地说,转身走了出去。扎龙顿时醒悟过来,跟着出去了。
“留几个人看着他,其他人跟我去康乃馨!”华子瑶下达命令。
“是!”扎龙答应一声,立马去布置了。
门被关上,两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接着有一些零散的脚步声在接近,那是负责看守的保镖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华城星脸上的痴态瞬间消失殆尽,他吐出口中的棒棒糖,放在地上用脚慢慢地辗成粉末,嘴角扬起一抹不可捉摸的笑容。他大摇大摆地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土,重新坐回沙发上,拍出雪茄慢条细理地吐着烟圈。
他知道,此时监控室已经没人了,除了外面的几个保镖,其他人都奔“康乃馨”去了。百花冠的吸引了是如何的巨大,他是一清二楚的。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房间阳台的阴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若有所思。这是张成,他像壁虎一样贴在阳台外的墙壁上,腰间系着一根麻绳,暗暗观察着华城星。
张成是从天台上爬下来的,他一连找了三个房间,才找到关押华城星的房间。也就在那时,华城星的药效开始发作了。张成很快就判断出那是一种能在短时间内让人的智商回到三至五岁的化学药物,是西方情报机构的一种新型的审讯药物。张成也一度被华城星那逼真的表演欺骗了,看到后来那些情景,他才明白,华城星其实是在演戏,他并没有收到药物的影响。张成不禁为他的抗药能力之强而暗自吃惊,对一种新型药物,张成这种经过针对训练的人都未必有把握抵抗得住。
虽然张成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是结合华子瑶不惜使用了药物问讯,无疑是在套问百花冠的下落。看华城星后面的神态,张成知道,华子瑶和扎龙明显被他耍了。
既然华子瑶等人被华城星用计调开了,现在岂不是解救他的最好时机么?张成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华城星是必须救的,种种迹象表明,只有此人才掌握百花冠的确切位置。自己的真实身份华子瑶等人仍没有确认,华城星肯定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卧底……
张成轻轻地跃到阳台上,解开腰间的麻绳,把身子藏在阴暗处,伸出手轻轻敲了敲窗户。华城星耳朵一动,顿时捕捉到细微的敲击声,目光顺着扫去,他看到了张成的脸庞。
他心中猛地一喜,急步跑过去,隔着窗户玻璃指着门锁做嘴型。张成看明白了,示意他退到一边去,抽出92F手枪拧上消音器,对准门锁一扣扳机。“噗”,门锁应声而碎。
张成刚推开门轻轻地闪了进去,突然外面的房门猛地被打开,两名保镖握着手枪冲了进来。张成来不及多想,抬手打爆了他们的脑袋,一个前翻滚滚到尸体身边,拾起他们的枪扔给华城星。
“老板,跟着我走!”
华城星知道有人进入监控室了,开枪把监视头打掉,紧跟在张成身后冲了出去。
外面走廊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张成伸手把华城星拉倒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闪光弹拔掉火绳,打开门使劲滚了出去。
只听见外面一声闷闷的“轰”的一声,顿时惨叫声彼起此伏。
“妈的,还带震撼的!”张成一下子没注意,也被震了一下。他暗骂一句,闪身出去,手中连连扣动扳机,华城星紧跟在他后面冲出去,对准另一个方向射击。
走廊上几个捂着眼睛痛苦呻吟的保镖被打成了筛子,倒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张成把后背靠在墙壁上,退出空弹夹,塞了一个新弹夹进去,警备地看着远处的走廊口,回头时却看见华城星垂着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
“别忙活了,就这么几个人,其他的都找百花冠去了。”华城星笑道。张成有点没反应过来,仍然警备地把身子贴在墙壁上。华城星走过去搂着他的脖子,说:“连我的话你都信不过?走吧,我们就这么走下去,你看有谁敢拦。”
看样子张成没猜错,华城星果然没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阿成,想不到会是你来救我。这几天我在想啊,华兴上下心还向着我的会有谁?想了很久,除了方杰和你,还真不晓得还有谁。后来又听说方杰是国际刑警的卧底,呵呵,世事难料啊……”
华城星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尚未脱离危险,像闲聊般搂着张成慢慢地从楼梯走下楼去。张成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就那么有点可笑地跟着他离开了中华大酒店。
“阿成,你不会也是卧底吧?”出了中华大酒店大门,华城星突然问。
张成心里免不了一颤,扯扯嘴角道:“嗯,我是。”
华城星一愣,更加用力地搂着张成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现在学会开玩笑了啊!”
张成暗暗抹了把汗,摸在大腿根处的军刀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带我去你的落脚点,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说。”华城星收住了笑容,说。
“好,”张成心里一动,却用没有情绪波动的语调说,“不过扎赛也在那里,很多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所以我才跑回T国想办法救老板你。”
“好,好,好!”华城星连声说好,“我亏待不了你们的,今天起你和扎赛就是我的左臂右膀!很快,很快那些背叛我的人知道他们错得有多厉害!走,我们离开这里!”
扎赛端坐在床上,盯着房门,时不时抬起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心急如焚。再过半个小时,如果张成再不回来,他就要按照事先商定的离开这里。
将近九点整,扎赛不再犹豫,背上旅行包就要走,这时房门却被敲响了。扎赛一喜,放下旅行包跑过去开门。
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顶在扎赛的脑门上……
8、国宝现身
“我们就住在这里,在二楼。”
张成习惯性地看似随意地四处打量了一下,领着华城星走进了旅馆。
走在后面的张成突然在离房间门口不远处停下了脚步,拉住了前面的华城星,凝重地摇了摇头。他那根为危险而生的神经线此时在不住地颤动、颤动。
“快跑!”张成突然大叫一声,拽住华城星死命地向楼梯跑去。
就在他们跑下楼梯时,“嘭”的一声巨响,旅馆微微一颤,张成住的房间猛然喷射出烈烈的火焰。
张成和华城星被巨大的颤动震翻在楼梯上,他们顾不得许多,手脚并用地滚了下来。张成扶着华城星跑出旅馆,华城星心有余悸地抬头看向楼上的大火,张成脑中那种强烈的危机感再次袭来。他猛地把华城星拽翻在一辆车后,同时,一发狙击步枪子丨弹丨打在了他原先站立的位置上。张成迅速拔出手枪对着对面楼房的窗户连连扣动扳机。
“狙击手!对面楼上。”张成用手臂压着华城星的身躯。
“他妈的!难道他们不想要百花冠了吗?”华城星咬着牙道。
张成皱了皱眉,假装不知实情的说道:“他们知道了百花冠的位置,现在肯定是来杀人灭口的。”
“屁!”华城星骂道,“百花冠有两个组件,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就算让他们找到康乃馨那一件又有什么用?妈的,想跟我华城星斗,他们还嫩着点!”
百花冠有两个组成部分?张成心中大骇,“嘣”,一发子丨弹丨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他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左右看了看,他指着小巷口对华城星说:“老板,一会我吸开他的火力,你往那边跑!”
华城星伸手按住张成的肩膀,感激道,“你自己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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