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正南寿诞之日,你的寿礼是一块龟鹤相配的玉佩对吗?”
“小民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来人,先打十大板,让这刁民恢复下记忆。”
凌飞宇四肢冰凉,魂飞胆寒,脱口而出,“大人,小民记起来了,是有一块玉佩。”
凌正南眉目一凝,堂外议论之声再起,多半已经开始摇摆,对慕青的怀疑,渐渐淡化。
刘青山心凉了半截,心中暗恨,凌飞宇仿佛着了魔怔一样,聂琰只要稍作威胁,他就会从实招认。长此以往,案件绝对不攻自破,到时候……不仅凌家要完蛋,他也要跟着共赴黄泉。
聂琰冷哼一声,“玉佩从何而来?”
“小民……是小民花重金从一位富商手上求得的。”凌飞宇侧眼看了凌正南一眼,支支吾吾寻了一个正当理由。
“富商现在何处?”
“小民不知,小民句句属实,望大人明鉴。”
将事情推脱给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还真是一干二净啊。
若非聂琰有所准备,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凌飞宇见聂琰沉默,以为抓住了希望,他猛然抬头,指着慕青喝道:“大人,我与吕少爷情同手足,怎会杀他?是这毒妇,毒害夫家,又与小民有间隙,所以才冤枉小民……”
慕青面色涨红,尖声叫道:“你,你血口喷人,是你……是你杀我主家二十八人。”
聂琰心如明镜,明知故问,笑道:“你说慕氏毒害夫家,证据在哪?”
于此同时,凌正南撇了刘青山一眼,后者会意,“大人,凌飞宇所言句句属实,当日城西药铺的钱掌柜已经陈述画押,证实是慕氏在他药铺购买了砒霜。”
钱掌柜死无对证,有之前的供状在手,一口咬死慕青,轻而易举。
凌飞宇眼中露出喜色,凌正南目视聂琰,后者嘴角一勾,冷冷回视,
“哦……”
好戏才刚刚开始……
聂琰故意拉长声音,让刘青山心头一跳,但对上凌正南从容不迫的目光,他又放松了心神。
城西钱掌柜,早已是刀下亡魂,断然不可能出来作证。
这一局,是稳操胜券了……让你嚣张狂妄,目中无人,嘿嘿……刘青山心头快意,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心道:
“眼下死无对证,看你如何收场。”
堂外百姓议论纷纷,意见难得统一,请钱掌柜出来作证,轻易便能证明,慕青到底是真正的心地善良,还是蛇蝎心肠。
聂琰摸着下巴,脸上露出难色,慕青手心冒着冷汗,暗暗焦急。
凌飞宇见老父胸有成竹,也跟着洋洋自得,视线在慕青身上打量,冷冽又填满欲望。
“大人,可否请钱掌柜出来作证?”刘青山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装做一副为民请命,大义凛然的姿态。
“你……”聂琰面色涨红,怒指刘青山,“钱掌柜眼下遭遇如何,刘大人心里没点数吗?”
“大人这是何意,是大人见解独到。下官这才提议的,下官已经卸任,只是协助大人调查此案,又怎么会知道钱掌柜的近况?”
刘青山顾名思义,聂琰一意孤行,宁愿相信慕青,也不肯接受事实。
“刘大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聂琰双眼微眯,笑意若有若无。
刘青山心中一惊,欲言又止。聂琰肃然,继续道:“刘大人真想让钱掌柜出来作证?”
“是非曲直,总要弄个明白。”刘青山硬着头皮,目光四下扫视,也未见异动,但心中愈发没底,实在是因为被白默坑害的次数太多,心有余悸。
凌正南同样如此,管家暗杀钱掌柜,至今未归,他心中也觉得蹊跷,难道真出了什么差错?
“来人,带钱有福上堂。”聂琰面色一整,朗声喊道。
聂琰话音落下,刘青山顿时头皮发麻,腿脚软弱无力,差点立足不稳。钱掌柜探头探脑,目光从刘青山、凌正南身上扫过,又迅速收回,站立的位置也刻意与两人拉开。
都说仇人见面,格外眼红,但钱有福内心怯弱,又因为两人的所作所为,让这胖子心里有了阴影,所以才表现的唯唯诺诺。
凌正南面色巨变,钱有福出现了,正也说明,管家是凶多吉少了。他怔怔的看着钱有福,眼中的恐惧愈发浓郁,变得坐立不安。
刘青山内心暗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王八蛋……挨千刀的,钱有福居然没死,那你装什么装?聂琰越是平静,他就越觉得脸面生疼,面颊像火烧一样难受。
倘若有一招半式在身,他说不定真的会找聂琰拼命,太欺负人了,明摆着诚心让他难堪啊。
刘青山越想越气,胸口仿佛有一团闷气,挥之不散。想想前一刻自己的得意,他恨不得挖个地洞装进去。
笑意在聂琰嘴角荡开,“刘大人,钱掌柜来了……要不?你来审问?”
刘青山面红耳赤,冷哼一声,“这是大人的职责,下官不敢逾越。”
钱有福手脚冰凉,冷汗直冒,宛如身处狂风暴雨中。他抬眼对上聂琰的目光,心中一突,跪拜在地,
“小民钱有福,拜见大人。”
“你就是城西药商钱掌柜?”聂琰颔首,神色严厉。
“回禀大人,正是小民。”
聂琰指着慕青,“你可认得她?”
“小……小民认得。”钱有福心中慌乱,匆匆撇了慕青一眼,低下头。
“上月十五,慕氏可有在药铺购买大量的砒霜?”
“没有。”
刘青山心急如焚,“你可要想清楚了回答。”
聂琰冷眼扫视,没有开口。钱有福咬牙,知道与刘青山等人狼狈为奸,无疑是与虎谋皮,随时都可能被抛弃。
那也若非聂大人相救,他此刻早已尸骨冰寒。
你不仁我不义,是凌正南与刘青山不守道义在先,也不能怪他小人行径。何况,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想通这些,钱有福心中底气顿时足了一些,他挺直腰杆,无视刘青山的“叮嘱”,应道:“每笔账目的进出,小民都有做账簿记录,大人若不信,可以随时查看。”
“账簿可有带来?”聂琰问道。
钱有福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递给临近的衙役,“请大人明察。”
聂琰随手翻了几页,便兴趣乏乏,这些证物,他早就熟读于心,眼下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刘青山等人哑口无言,
“你今日的言辞,为何与上次不同?”
“大人明鉴……”钱有福深深一拜,汗如雨下,“是凌正南威胁小民,若不说慕氏毒害吕家性命,他便会让小民横死街头。”
“简直一派胡言。”凌正南面色阴沉,气极反笑,“此人两面三刀,一天一个措辞,明日是否又要诬陷大人,威胁他?”
“放肆……”
“大人恕罪,小民是一时情急。”凌正南浑身一僵,躬身不敢辩解。
“大人明察秋毫,小民句句属实,那夜,就是凌正南派管家,预谋小民性命。若非小民有贵人相助,此刻早已是刀下亡魂了。”钱有福仿佛戏精上身,也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枷锁,神色并茂,一边磕头一边请命,
“大人……请为小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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