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琰,你不会是押她回去坐牢吧?”
聂琰叹了声,看着小姑娘,肃然道:“能告诉哥哥,你什么要偷钱吗?”
“哥哥,对不起。”小姑娘低头,泪痕从眼角滑过,“娘生病了,没有钱看病,我……”
“那你爹呢?”聂琰一愣,心中突然松了口气。
“爹……爹死了。”小姑娘的情绪更加低落。
慕寒感同身受,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眼巴巴看着。上官晗从小喊着金钥匙长大,但心地纯良,看着小姑娘愈发怜惜。
聂琰前世同样是个孤儿,浑浑噩噩长大之后,对亲情的奢望,没有人能够理解。一时间,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一样,柔声道:
“可以带哥哥去你家吗?哥哥或许可以帮你娘……”
小姑娘仰头,泪眼婆娑的望着聂琰,重重点头。聂琰笑道:“但你要答应哥哥一件事,以后就算再难过,也不能偷东西,那是不对的。”
聂琰起身,余光扫向远处,眼中杀意冷冽,趁着上官晗和小姑娘没有注意,“今天我没有心情和他们纠缠,你去打发了他们,若是不走,找个地方直接埋了。”
那两人又假装路人,慕寒颔首离开,浑身杀意浓烈的可怕,在二人跟前驻足,声音犹如冬夜寒风,冰冷无比,
“不想死,就给我滚。”
二人心惊肉跳,对视之后汗毛竖立,不敢多言,连滚带爬,仓皇而逃。
于都凌府。
凌正南犹如一座火山,已经临界于喷发的边缘,他怒目而视,目中凶芒大放,随手就将茶杯摔碎在地。
茶杯四分五裂,滚热的茶水在地面上缓慢流淌,而后从跪拜在地的奴仆膝盖下渗透进去,肆虐他的皮肤。
奴仆浑身颤栗,却不敢移动,更不敢言明。
凌正南大发雷霆,“废物,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
两名奴仆将头埋的更深,其中一人,咬牙回应,“老爷饶命,那小子寸步不离的跟着那狗官,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寻不到机会?”
奴仆冷汗直冒,四肢愈发冰冷,“老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这次定要了那狗官的性命。”
“机会?”凌正南冷笑,“何人给我儿机会?”
他迈开步伐,走到两名奴仆身侧,眸中杀意凛然,抬手一掌拍在一人脑门上,那人浑身一颤,鲜血从口鼻喷出,瘫软在地。
另外一人亡魂丧胆,重重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突然,凌正南正欲痛下杀手之时,一道声音从门外飘来,吕文吕武并肩行来,吕文慢慢悠悠,
“大官人何事如此动怒啊?”
凌正南拂袖,冷哼一声,“吕将军所来何事?”
吕武怒喝一声,吕文摆手笑道:“大官人何以如此仇视我兄弟二人?为了令郎之事,我二人已是殚精竭虑,只是那聂琰背后有人撑腰,非我二人之过。”
殚精竭虑,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结果遇到硬茬就落荒而逃,凌正南心中不齿,嘴上也冷冰冰的,
“二位既然无能为力,又何必来看老夫笑话?”
“此话怎讲?”吕文笑容依旧,“我兄弟二人,此次前来,是给大官人带了个天大的好消息,大官人难道不愿意听听?”
凌正南心中疑惑,想着先听听是什么消息,在做打算,“二位将军请坐,来人……看茶。”
吕文吕武相视而笑,心中对凌正南腹诽不已,老匹夫换脸之快,令人乍舌。于此同时,跪拜在地那奴仆,见没有人理会他,便想悄悄逃走。
可惜,他刚刚挪动,一柄飞剑宛如天降,从他胸口穿透而过,吕武神色如常,吕文解释道:
“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大官人见谅。”
“将军说笑了。”凌正南眉目一凝,身躯微微僵硬,望着吕武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忌惮,而后对端茶进来的两名奴仆,喝道:
“将人拖下去。”
那两名奴仆战战兢兢,将两具尸体拖走。
三人又是一番客套,吕文这才不急不缓,幽幽道:“主上得知此事,感念大官人劳心劳力,定下一计,一是为了救出令郎。”
凌正南眼眸明亮,吕文双眼微眯,语调平淡:“二是借机除掉聂琰。”
“如何除掉聂琰?”凌正南心神意会,没有聂琰从中作梗,救出凌飞宇轻而易举。秋后问斩,还有数月时间,目前还来得及。
但除掉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聂琰,迫在眉睫。
不然,他也不会铤而走险,派这些无用的奴仆,就想取聂琰性命。
“大官人不必心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吕文粗鄙之人,喝茶如牛饮,“据闻,虎牙山上盘踞着一路匪徒,时常下山兴风作浪,让人不胜其烦。”
凌正南懵懵懂懂,“虎牙山,距离于都三百里左右的虎牙山?”
“那里虽是萍和县管辖,但知县已是暮年,垂垂老矣,已无力剿匪。”吕文点到为止,笑而不语的看着凌正南。
凌正南恍然,惊然道:“是要让聂琰去剿匪?”
突然,他又忧心忡忡,“倘若剿匪成功,那岂不是送了一个天大的功劳与他?”
“大官人有所不知,虎牙山上的匪徒,多是亡命之徒,又有不弱的武力伴身,平日里连官兵都不怕,岂会在一个文弱书生手里,翻了船?”
“如此说来,定是有去无回?”
吕武面容麻木,同样对聂琰不满,“定是有去无回。”
“那如何才能让聂琰去剿匪?虎牙山不在于都管辖范围,他完全可以推脱不去。”凌正南仿佛已经看到聂琰横尸荒野的情景,不禁眼含笑意。
吕文笑意蛊然,“赣江知府陆大人,乃是主上好友,仅凭主上一句话,陆大人一纸令下,他聂琰胆敢反抗?”
凌正南心里乐开了花,表面故作镇定。
这是堂而皇之的阳谋,聂琰即便知道凶险,也无可奈何。等他去了虎牙山,别说剿匪,定然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到时候,于都还是他凌正南一人的于都。
“将军英明。”凌正南作揖道谢,“晚上老夫做东,二位将军莫要推迟。”
“这次恐怕不行,我二人还要赶回去复命,等事成之后,再与大官人不醉不归。”
“不敢不从。”
三人相视一笑,眼中均是奸猾险恶。
春风楼顶层阁楼,四公子端坐在轮椅上,修长的五指在扶手上来回跳动,极具美感。
柳若沉站在他身后,但凡有她在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取代柳叶的位置,“如果将此事交由聂琰,以他的官职,怕是有心无力啊。”
“官职低微?你何不换个层面想想,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结果,正他因为官职低微,才不引入瞩目。”四公子轻笑,对柳若沉,他的耐心总是一如既往的充足。
闷声发大财吗?
柳若沉心知事关重大,希望四公子能够深思熟虑,“我对他没有个人意见,公子若决定了,若沉定竭力配合。”
“有你在于都,我便心安了。”四公子沉吟,语气中略带歉意,“只是,此次不能带你一同回京都……”
“只要公子没有忘记当年之约,若沉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