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是曾经杀害过那个鬼魂的凶手？”许潇看着水果摊老板，低声问。
　　慕容嫣摇了摇头：“那倒说不好，像我说过的那种，因为某些无心之举招惹到鬼魂，上*门索命的情况也是有的，未必真的和他有关。”
　　三个人站在这边正看着，一个从医院里出来的青年径直向水果摊走去，和水果摊老板交谈了几句，然后就称了几斤香蕉苹果。
　　付钱找零的时候，青年好像忽然看到了什么，和中年老板争吵起来，争执间，手里还挥着一张绿油油的票子。

　　“冥币？”慕容嫣眼睛尖，隔着老远就看清了青年手中的东西，喃喃的说道：“这么说来，那老板也是知情的了，才会把冥币放在零钱中找给来买水果的顾客……咦，难道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转嫁沾染的鬼气么？”
　　这时候，水果摊上的争吵已经结束了，中年老板似乎也知道理亏，给青年换了张票子，青年才拎起水果，骂骂咧咧地走了。
　　“鬼气这种东西，还可以转嫁给别人？”许潇有些惊讶。
　　“鬼买命的情况毕竟不多，我也没遇过过几次，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慕容嫣托着下巴想了想，才慢慢说道：“理论上说，鬼魂用冥币买活人的性命，只要活人接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相当于和鬼达成了交易，把命卖给鬼。
　　但如果这个人以同样的方式，将到手的冥币再交易给其他人……虽然未必真的可以把鬼魂索命的对象改变，但是这样一来，买那条人命的钱就不够了，相当于延长了被买之人的性命。”
　　许潇也思索了片刻，“那有没有可能，水果摊老板也是从别人手中接到的冥币，或者说……他才是被转嫁的对象呢？”
　　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那么之前出车祸死掉的那个摊贩老板，说不定就可以解释死因了！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互相对视了一下，慕容嫣说道：“想办法看一下吧，姚乐乐，你去把那个老板的名字问出来。”
　　姚乐乐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哈？我？”
　　慕容嫣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你亲手接过阴间使用的冥币，虽然数额不大，但毕竟沾染了鬼气，一段时间内惹上霉运是肯定的了。难道你不想将霉运化解？”
　　姚乐乐犹豫了，脸色变幻了几下，咬咬牙说道：“好吧，那要我怎么做？”
　　慕容嫣压低声音，对她耳语了几句。就看到姚乐乐张大嘴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不是吧，真的要这么做？”
　　“随便你咯。”慕容嫣耸耸肩。
　　迟疑了半晌，姚乐乐终于下定决心，挪步向水果摊位走去。

　　看着姚乐乐过去了，许潇才抬起头，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和她说什么了？”
　　“我说让她跟那个中年老板说，自己刚刚失恋，受到了很重的打击，心里一直很喜欢像他那样高大勇猛、威武雄壮的成熟男人，想要留个姓名电话发展一下……”慕容嫣随口说道。
　　“啥？”许潇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再看一眼那中年老板和身高差不多的腰围，实在很难从他身上联想到高大威猛、威武雄壮上面去……
　　“逗你呢。”慕容嫣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
　　真的？许潇忍不住心里默默吐槽，自从宋家庄之行回来以后，慕容嫣的性子好像有些变化，是因为相互熟悉了所以比以前更放得开了？

　　片刻过后，姚乐乐红着脸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和中年老板说了些什么，走过来的时候，中年老板还笑呵呵地一路看过来，到了医院门口，才把目光收回去。
　　姚乐乐垂着头，把一张纸条递给慕容嫣。
　　“刘全有么，这名字倒是蛮有意思的。”慕容嫣轻轻念出来，笑了笑。
　　“好了，搞到名字了，接下来怎么办？”许潇看着姚乐乐低头跑回来，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的样子，抬头向慕容嫣问道。
　　“接下来是用到你的时候了，给林警官打个电话，把那个人的资料查出来，重点是他的出生年月日，必须精确到具体时辰。”
　　许潇愣了下，不仅奇怪地问道：“你自己怎么不打？她走的时候没给你留电话吗？”
　　慕容嫣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跟她不熟！”
　　“……那我跟她也不熟啊……”许潇嘀咕了几句，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晚秋的电话。

　　今天是周一，林晚秋那边显然有事情在忙，电话嘟嘟响了很久，才终于接通。林晚秋有些疲惫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喂？许潇？什么事？”
　　虽然身为丨警丨察，长期锻炼，身体素质的底子要好一些，但林晚秋也只是比许潇早出院几天，现在的声音明显还有些虚弱。
　　“你已经醒过来了？抱歉，宋家庄那边刚刚结案，有很多资料档案要整理上报，我出院以后一直在忙这些事情，没有来得及去看你。医疗费用警方已经垫付了，你不用担心。”林晚秋说道。
　　许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答应了几句，然后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刘全有？合州医院前面买水果的水果摊贩？你要查他的出生年月，精确到小时？”

　　一连三个反问，林晚秋明显觉察到不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人涉及到灵异方面的案子了？还是说他身上有那个鬼偶师老头的线索？”
　　许潇摸了摸鼻子，含糊着说了几句：“总之你先帮帮忙，事后我会把真相告诉你的。”
　　现在他们了解到的东西都只是猜测，还不能定论，确实也不好和林晚秋说太多。
　　“只知道一个姓名，想要查出他的准确户籍资料有点麻烦啊。”林晚秋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好吧，我先帮你这一次，稍后把具体的信息发给你。不过之后必须要给我合理的解释。”
　　许潇只好先一并答应了。

　　警方的办事效率果然惊人，不到二十分钟，林晚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已经查出来了，这个刘全有是前几年从外地进城来的，一直在经营水果蔬菜摊位，去年的时候老婆生了重病病死了，就只留下个七岁半的小男孩，还没有上学。”
　　林晚秋接着说道：“然后是你要的资料，他的出生年月是1977年xx月xx日，出生的时间是……”
　　“问到了？”
　　慕容嫣看着许潇放下话筒，不等他开口，就点了点头，手中开始掐算起来。
　　许潇和姚乐乐一脸好奇地盯着她：“你在做什么？”
　　慕容嫣一脸不耐烦：“别废话！算他的生辰八字呢。”

　　不一会儿，慕容嫣停止掐算，又从背后的书包里取出一张白纸，咬破食指，用指尖在上面画了一个圈，然后对许潇努努嘴：“拿着！”
　　许潇伸出没打石膏的那只手，托着那张白纸，姚乐乐凑过来抓着白纸的一脚，免得纸片被风追走了。
　　然后就看到慕容嫣双手掐了几个手诀，将指尖血一一点满十指的指尖，紧扣着双手的十指慢慢张开，对准白纸片上的圆形。
　　“这是在干嘛？”姚乐乐满脸好奇。
　　“我是在用圆光术，查看他手里那些冥币的来源。”慕容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