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边只剩下母女三人和两个还不太懂事的孩子,气氛自在了许多,母女仨一边吃一边闲聊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麦子吃得少的问题,妈妈感叹,麦子吃得少,好在也不瘦啊!言下之意,其实是指吃得少也不用担心,麦子的身体看起来很健康。麦子是个白皙圆润的女子,浑身上下肉肉的,姐妹俩也便点头说是啊是啊,尤其盈秀自己有一段时间很胖,有切身体会,便感慨道:人要是胖,喝凉水也胖,没办法的,跟吃多吃少没有关系!
三人讲着讲着又转到别的话题去了,正聊得欢呢,小米气冲冲地走进来,对三个女人说:“你们讲什么不好,要讲麦子胖,麦子生气了!”
三个人都是一愣,她们讲的都是私房话儿,声音并不大,别说客厅听不见,就是听见了,也应该知道话是讲到身材,但可没有嫌麦子胖的意思啊!
小米见三个人都是不明所以的神情,便说:“阿恒跑出去跟麦子说,舅妈,外婆和大姨说你长得胖!”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内部出了个“小叛徒”,话经他的嘴这么一转述,听到麦子耳朵里,还真有些变味了!
母女仨连忙七嘴八舌地跟小米解释,小米说:“我相信有什么用,要麦子相信才行!”
说完,转身出了饭厅,然后是阿恒的声音:“舅舅,舅妈,你们要去哪里?”
没有听见回答,只听见大门“砰”地响了一声。
阿恒跑进来说:“他们全都走了!”
萦良起身往客厅一张望,果然空空的,麦子全家人和小米都不在了,飞君因为操心公司的事,吃完饭后就在书房上网,压根儿就不知道刚才的事,而萦良爸爸吃过饭有点事儿,先就出门了。
这时候又传来开门的声音,众人齐齐向门口张望,却是萦良爸爸走了进来,他边在门口换鞋边对妈妈说:“怎么回事?我刚在楼下碰到亲家他们,好象不太高兴的样子。”
母女三人又七嘴八舌把事一说,爸爸抱怨道:“你们女人也真是,说什么不好,说这个!”
萦良说:“本来也是关心她,怕她是不习惯我们家的伙食,所以吃得少,才讲起来的,真没有说她胖的意思!”
这时候,萦良心里隐隐生出些忧心来,不管怎么样,作为新媳妇,本身确实是胖,听到这完全没有恶意的话,明智点的就应当一笑置之,甚至加入到闲话中来谈一谈饮食心得,侃一侃减肥经验,不也其乐溶溶么?犯不着小心眼,自己不痛快,全家人也跟着不痛快!小米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姐姐们绝不是那种背后论人短长的人么?怎么能听小孩子的无心之语呢?媳妇不高兴了,首先应该安抚媳妇,向她解释这个误会,劝麦子心眼大点就行了,哪能就立刻摆出这样一副怒冲冲兴师问罪的样子来,不说惹得妈妈不痛快,更坐实了母姐们的“罪名”,也让麦子肯定自己的确被“贬”了!
这样为人处事,将来父母要怎么和他们相处呢?
日期:2011-03-03 22:57:37
(五)
转过头来,萦良绷着一张脸,严肃地对阿恒说:“你怎么能乱传话呢?这些话说给舅妈听,你是想让舅妈生妈妈、大姨和外婆的气吗?”
阿恒头一扬:“我哪有乱传,你们是说了!我说的是实话!”
萦良很生气:“你一个小孩子,听话也没听全,听得一词半语,便自以为是,还拿去告密,像什么样子!下次敢再这样,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盈秀也说:“是该教训,你怎么只说外婆和大姨说舅妈胖?你妈也说了的!”
阿恒眼一瞪:“我妈没说,我妈就是没说!哼!”一转身跑到客厅去了。
萦良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盈秀不满地横她一眼,问道:“笑什么!你儿子维护你你就得意了!阿恒就是大大的狡猾,他怎么不说我们三个说的,只告发我和妈两个,小米发火脸都是朝着我的,分明是信了阿恒的话,又不敢对着妈发火,便拿我撒气。”
萦良越发好笑,说:“我笑你还和小孩子较真,就算阿恒这样说,小米和麦子也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三个人说一个话题,有一个人会不说么?要真怪,肯定连我一起怪。我是笑我自己,总是把阿恒当作完全不懂事的小孩子,总是吃这小东西的亏!想起来很生气,可也很好笑啊!”于是把阿恒的“妈妈是月光小姐”的趣事添油加醋地跟父母和姐姐说了一遍,几个人一通好笑,便把刚才的不愉快放下了。
确实,如果三个人要郑重其事地去向麦子道歉的话,反而显得心虚理亏,本来没的事也变有的事了。再则如果她们这样,麦子和小米可能还觉得自己很应该,以后说不定会生出更多的事儿来呢!
于是,在萦良的建议下,大家都不再提这件事,就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坦荡自然地对小米和麦子。至于他俩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但肯定也不好意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较真儿。
婚礼持续了三天,留给萦良的感受便是,婚礼也是一个大集体活动,在这个集体活动中,两个新人,新人的父母是主角,他们各司其职,迎来送往,打点人情,忙碌不堪,而自己一家作为远来的亲人,完全充当了食客和面子。
婚礼结束后,小米和麦子还要多留几天,飞君要赶回公司,萦良和阿恒便和他一起回去,到婆婆坟头烧纸上香后,打点着回了Y市。
风尘仆仆地回到Y市,萦良望着乱糟糟的家,打叠精神开始收拾。
她进出洗手间的时候,似乎总是听到一种隐隐约约、奇怪、嘈杂的声音,仔细倾听又好像没有,但再一听又仿佛有,反复好多次后,萦良确定是有一种怪异的声音在厕所某处,像是许多昆虫在扑扇翅膀或者蠕动时发出来的那种声音。
萦良站在洗手间里四处打量,觉得只有那条碗口粗的排气管有些可疑。这是排气扇的气管,一头连着天花板,另一头从玻璃窗上开一个洞伸出去了,排气扇以前就坏掉了,萦良觉得洗手间其实并不需要排气扇,那玩意更像是个摆设,便没有修理,由得它那样,如果有些虫子从外面飞进去把那里当“家”,也确实是个理想的遮风挡雨之所。
萦良记得在报纸上看过马蜂在居民家里筑巢的新闻,她心想:排气管里可别是藏着个大马蜂窝吧?
日期:2011-03-04 22:14:04
(六)
萦良想打电话让管理处的人来处理,可是自己并不确定是不是有马蜂窝,如果什么都没有,让人白跑一趟,可能不太好。
萦良拿来长柄的扫把,轻轻敲了敲排气管,似乎嘈杂的声音明显了些,她又用扫把柄试着戳了戳排气管,谁知一下子就把排气管戳破了一个小窟窿,萦良立刻踮起脚尖往小洞里仔细看,她还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忽然一只黄色细腰的蜂从窟窿里钻了出来,紧跟着又一只。
似乎还有许多只正在争先恐后地往外挤!
不好!别是黄蜂炸窝了吧?看来,自己真的是捅了蜂窝了!
萦良顾不得看清楚,把扫把随手一扔,抱头鼠窜,一窜就窜出了洗手间,顺手一把拉上洗手间的门,然后告诫阿恒,不可以打开,因为里面有许多蜂,可能生气了,说不定会蛰人的。
萦良很紧张地打电话到管理处,管理处说马上派人来处理。
等了一会儿,工程部和保安部各来了一个人,萦良生怕洗手间装满那种黄蜂,便一再叮嘱那两个男人小心。结果,门被小心翼翼地堆开以后,却没有萦良想象中那扑天盖地的蜂群,甚至萦良亲眼见到钻出来的那两只也不见踪影,萦良想,难道是它们没有找到自己这个“破坏者”,便又回家了?
工程部的人检查了一下,告诉萦良,应该是有个黄蜂巢在排气管里面,他没有准备工具,要下午才能再来帮她处理。
萦良没办法,只好一再叮嘱那人要早些来,否则小孩子会害怕!
其实是萦良害怕,但她不想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诉说自己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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