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4-11 18:55:47
有时候,真替母亲感到悲哀。为什么要在一个蔑视自己的人面前那么放低尊严呢?并且还要践踏孩子的尊严来维护一个女人对所谓男权的那种崇拜和曲意讨好呢?
也许,这样的母亲注定了是一个悲剧的角色。
日期:2011-04-11 19:13:40
我也因为这样相类似的事情被母亲狠狠训斥过,所以特别理解五姐的感受。绝对是无奈的,困惑的和焦急的。
有一年的寒假,我的膝盖莫名其妙的溃烂,走路疼得不得了,每天都要自己烧水,加盐,用来清洗膝盖。
那天洗完之后发现忘了拿拖鞋过来,恰好父亲站在离拖鞋较近的地方,我就随口说了一句,麻烦爸爸把鞋子给我拿过来。没想到正在门口和堂嫂聊天的妈妈听见了,突然黑了脸,转身对我说道,你好大个人呀?还敢叫你爸爸帮你提拖鞋?你还长本事了耶!那种让人不舒服的表情又回来了。
不晓得是不是有外人在,堂嫂用奇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我的脸上确实挂不住了,就哭了起来,我低着头,可眼泪还是一颗一颗掉进了脚盆里。
等到堂嫂走了,我自己光着脚走过去拿过拖鞋再洗了一次脚。
我的母亲也许是想把我们几个女儿教育得恭顺贤良,但是事情却没有她期望的结果。
她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觉得悲哀,越是在矛盾中成长。
日期:2011-04-15 15:46:01
直到参加工作,五姐都没回过一次家。
在外表现得谨小慎微懦弱愚钝的母亲,在家里却这样一次又一次几乎是天天用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压力,把孩子们一个个逼出了家门,渐渐地我们对家的概念模糊又陌生。
但母亲并没意识到这些。
在很多岁月里,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生活,无法与人建立一种亲近和信任的感情,在人群中惶恐不安,在交往中手足无措,在无关的小事中深深自责,内省得几乎自虐。
家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我们的父亲和母亲,用一种自以为是的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阻碍了我们情感的健康发展。
日期:2011-04-18 16:21:33
虽然我一直想离开家,但每次不得不被迫回到家里,因为我完全没有几个姐姐的自立精神。一到生活费花光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想回家。那些远走高飞的誓言一下子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日期:2011-04-22 16:15:17
虽然回到家里的时光是不让人十分愉快的,但起码还可以让自己困顿不堪的心境得到暂时的安慰。
在家里,母亲对我还是要好很多的。也许是几个女儿渐渐离开了,她本来很丰富的母爱全部倾注到了我的身上。虽然我仍然是远远地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内心的那种淡漠渐渐地消失了。
我希望走进母亲,但又讨厌这样的渴望。
除了回家,我又能去哪里呢?就像在学校一样,除了教室里那个位置,我无处可去。
日期:2011-04-22 16:20:22
我几乎是恍恍惚惚度过了我的高考。结果肯定是预料到的。连普通的专科分数线都没达到。
一时之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该怎么办呢?
21岁高中毕业,揣着一颗最原始的心态努力读书,希望借此来逃避现实,可是,无情的结果一下子又把我投到了现实中来。
关于那段记忆,至今仍然在我脑海中乱成一团麻,无法梳理,也梳理不清。
日期:2011-04-22 16:34:15
那年夏天的太阳毒辣得穿透了我以后的岁月,每每想到那个炎热的夏天,浑身立即被湿乎乎的汗渍包围着的感觉蜂拥而至,令人无法呼吸无法清醒。
苦夏,苦心。
妈妈每天坐在屋檐下,对我不理不问。父亲回到家里知道了分数之后,气呼呼地说,叫你不读你偏要读,这就是你读给我看的结果?
我真的想静一静。
然后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一瞬间,我突然不那么悲伤。真的很平静。我有什么理由悲伤呢?也许是对最坏的生活有了最清晰的打算和接受,所以我平静下来了,但脑子里仍是浆糊。
母亲大声叫我吃饭,我端了饭碗回到房间,对着满满一碗白米饭,我突然难以下咽。
第一次,我对着食物毫无欲望。自从病愈之后,我一向胃口很好,每顿吃三大碗不在话下。
这次,第一次,了无胃口。喉咙总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无法下咽。
眼泪就那么掉进了碗里,像断了线的珠子,狠狠地刮着我的脸颊,不停歇。
此时此刻,我多么想抽一支烟。
就想抽一支烟。
家里没有烟,也没有吸烟的传统,包括父亲都不抽烟。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想抽烟,我渴望抽一支烟。极度渴望。
日期:2011-04-22 16:47:13
我从小屋里走出来,白晃晃的太阳让人昏眩。
我不能呆在家里了,我该去那里呢?
那条在家门口向远方伸展的公路,在太阳光下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喘着气。空无一人的公路上笼罩着一股股的热浪,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正午下的影子蜷缩成一团,在我的脚跟左右不离不弃,不知道该跟随我去到那里?
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大姐姐家里。
日期:2011-04-28 18:19:19
大姐姐正在照顾小侄女午睡。看我去了,刚刚蹒跚走路的小侄女毫无睡意,大姐只好坐在小凳子上,让小侄女在身边脚步不稳地绕来绕去。
小侄女不时偷偷看我一眼,然后躲到大姐的背后,还发出咯咯的笑声。我把小侄女抱过来,小侄女睁着清亮的眼睛看看我,嘴唇一撇,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哭。我也无心逗弄小侄女。
大姐轻声问我分数是多少。
她这一问,我的眼泪不争气又掉下来。大姐也不说什么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在大姐家呆到傍晚,我没有接受大姐的挽留,执意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日落西山,暑热渐渐褪去。街道两边的人家三三两两地走出家门忙活起来,乘凉的,打麻将的,摆龙门阵的,女的吊着松松垮垮的大背心,男的赤裸着上身,都趿着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拖鞋,快活得像一条条得水的鱼儿。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高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日期:2011-04-28 18:55:21
走出破旧的街道就是田野了,稻谷已经成熟了,等待着收割。高低远近的土地里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玉米秆,耷拉着陈旧发黄的叶子,一副破败的样子。
暮色四合的乡村公路上,我走进越来越浓烈的夜色里,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若有若无的狗叫声,从房屋里透出的星星点点的灯光,夜归的人骑着自行车快速从身边走过,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那么祥和,没有因为我的感伤有任何变化。
那个独行的夜晚,揣着隐隐的恐惧我开始思考着人生的意义。那种对未来看不清看不透想不明白的担忧远远大于了黑暗带来的恐惧。
可是,我的脑子里却是什么想法也没有,一片空白。曾经在少年时代富有哲理的思维在那一刻冻结了凝固了僵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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