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进去后,两人长吁了一口气,竟意外发现,两人额头上都冒了汗了。
那人在下面看了我们一眼,用右手食指对着我们勾了勾,然后就往门外走。
我俩互相对望了一眼,就知道没戏了,只好跟着他走。文员还在外面,那纹身男朝文员摆了摆手,文员就会意的带着我俩出去了。
走出了车间,关上车间大门后,这世界瞬间安静下来了。
“我就说你俩不行吧,你们还强装。”文员不满的说道。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要这么能吃苦。”小吴苦笑道。
我没吭声,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来也是,我刚来广东,不,刚来深圳第一天,才刚知道工厂是个什么概念。
走了几步,文员站住了,指了指大门口,“你们就从这走出厂吧。”
小吴叹了口气,就往前走,我也正准备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回过来头来,对文员说,“谢谢啊,不好意思,给你工作添麻烦了。”
文员感觉很点惊奇,就多看了我几眼,忽然笑着说,“也没事啦,下次有别的机会再来啦。”
我说好。
就这样,我和小吴进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出去了,面试杂工失败。
我看了看电子表,快到下午5点了。我爸他们要下班吃饭了,也就是我得回工棚了。
“我得回去了,要回去吃饭了。”我跟小吴说道。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从刚才在印刷厂我扛不动纸,他能主动帮我,说明这人值得交往做朋友。
“明天你准备去哪找工作?”小吴问我道。
“不知道呢,”我真不知道去哪。
“要不明天我们去龙华看看,那边厂多。”小吴说道,“明早9点半我们就在春湖工业区牌坊见。
日期:2020-05-12 00:01:41
《在深二十年》之一八:工棚生活
和小吴约好明天见面时间后,我就回工地吃饭了。
工地晚上菜很丰盛,大铝制脸盆整整三大盆,一盆青菜,一盆五花肉炒香干,一盆骨头炖莲藕汤。我爸给了我一个不锈钢,也跟着大伙去排队。去打菜时,包工头林老板,见我碗里打的饭不多,笑着说,“小伙子今天过来的吧,多吃点饭,正是长身体的时侯。”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爸在后面说,“林老板,到时他的伙食费从我工资里面扣。”
“不碍事,不碍事,”林老板摆了摆手说,“小孩子能吃多少,反正每天都有多的饭菜。”
我赶忙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老板,谢谢老板,老板发财。”
“哈哈,”林老板笑出了声,“小孩子真是会说话,哈哈。”
打菜的女人,特地给我加多了几块肉,我感激的望着她,端着碗,学着工地其他人一样,蹲在红砖上吭吃吭声的吃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打菜的女人,是林老板从菜市场“捡”回来的。说是林老板去菜市场买菜,见她背着一个行李蛇皮袋,看着人家市场里卖早餐包子的人发呆。衣服听说是穿了大半个月了,头发乱的跟叫发子一样。
林老板估计她是好多天没钱吃饭了,就买了两个包子给她。她谢了之后,马上就狼吞虎咽起来。问她情况,原来也是我们湖南老乡,从家里来,被骗去不正规的发廊做洗头妹。那里的人乌烟瘴气的,有人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很反感,直到有一天晚上给人家洗头,那人喝了点酒,想图谋不轨,扒拉她的衣服,她才拼命跑出来喊救命。
可是并没有人理她,她就在外面的枯草丛里躲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去店里,要求结工资。老板不给,还把她的东西给扔了出来,她在垃圾厢里找了一个破旧的蛇皮袋,因为身份证被那老板卡着不给,也找不了工作,连饿了三四天,渴了就在菜市场厕所喝点水,直到遇到了林老板。
林老板把她带回了工地,就按排她每天给工地上三四十号人炒菜做饭。因为没有身份证,所以一直在这呆着不敢出去,怕外面治安队的给捉走了。
吃了饭以后,我过意不去,挽起袖子,准备给厨房洗菜盆刷锅。这老乡女人马上阻止,“不用啦,放那就行啦,我来洗就可以了。”引得周围其他工人哈哈大笑。
有一个笑着说,“小伙子,不错嘛,一进工地就知道抢女人了啊,这可是林老板的女人哦。”
我脸一红,知道他们说的是啥意思,马上转身跑进工棚睡觉的地方去了。
后来传来那老乡女人和他们几个的打情骂俏声。
吃了饭,我爸搞来一个桶,带我去另一个棚洗澡,我一进去,全是赤条条的男人在洗澡,虽然在学校也是这样,但那都是同龄人,这样忽然面对一群大老爷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啦。
但又不能不洗,没办法,穿条丨内丨裤洗吧。
“小伙子,下面长毛了没有,”有个和我爸年纪差不多的站在我旁边,见我穿着条丨内丨裤洗,笑着问我。我不吭声,他看着我,双说了一句,“还是脱了洗舒服,都是男人,怕什么。”说完一桶水从头倒到脚,把我吓了一跳。
日期:2020-05-12 09:44:03
019:美味田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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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嘿嘿一笑,“小伙子,这才叫冲凉,才叫爽。”
我见也是,麻着心思,丨内丨裤一脱,一头扎进水桶里,水咕咕的从头顶冒到脖子,从耳朵里面进去,吱吱吱的响。
“爽吧,小伙子。”那男人哈哈的笑起来了,确实是爽。
洗了澡后,把衣服用脚两踩,就挂在外面的铁丝圈上了。然后,就跟我爸妈他们去逛传说中的广东夜市了。
夜市很热闹,路两边全是摆摊的,有卖各种小吃的,如糯米粑粑,汤圆,凉粉,还有榨各种果汁的,如鲜榨甘蔗,我看到有卖菠萝的,5毛钱一片,也就是半边,我妈给我买了半片,后面插了根竹签,带甜味,很好吃。
看到有炒田螺的,摊主跟我说,“帅哥,来尝尝,包你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叫我“帅哥”,心里一阵窍喜,叫我尝,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抓了一个最大的田螺,舌头一舔,麻辣的香,但这是壳,怎么个吃法呢?不可能把壳嚼碎了吃吧。
摊主嘿嘿一笑,“不是那样吃的,帅哥。”他拿起一个田螺,用牙签把后面的盖一挑,一坨螺肉就鱼贯而出,他一吸,眼睛眨眨闪闪,嘴巴吧哒吧哒,“看会了么,再尝个试试。”
说完递了一个大的田螺过来给我,我接过来,有样学样,慢慢的把后面的盖挑起来,一挑,没成;再挑,肉起来了,我一吸,连汤水都吸进来了,那味,辣,香,在湖南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买一斤吧。”我跟我妈说。
我妈看着我喜欢,就对摊主说,“给他弄一斤吧。”
“好呢……”摊主拖着长长的尾音,手脚麻利的称重,打包,倒上调味油。“帅哥,包你满意,吃了还想来。”他嘿嘿的把袋子递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就跟着我妈她们边走边吃起来。鹅公岭也不大,走走停停了半个来小时,也就走完了。
炒田螺也吃完了,连汤水我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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