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酒酣争美之中,常因口角殴斗,这些外国人很多车中都藏着刀剑,一动手那就是喷血方休。
所以缉捕署的中心就放在了夜间,防止这些人殴斗致死上。
当然他们白日的巡查也要做,可人手又少,于是各个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诸唯将全员分班当差,虽然少了些辛苦,但分散下去各地人手就更是捉襟见肘。
所以今夜,他只有三个衙差同行,其中还包括个只知道喊饿的傻大个。
日期:2020-07-02 00:30:03
把缉捕署的司职改回来的,还是邯郸大夫。
自从一个半月前的最后一次后,前线就没了动静,派出的探骑全都石沉大海般再没回返。
正当朝中上下忧心忡忡之际,半月前第一次捷报传回,朝堂上下无不喜笑颜开,大王为此还宴了群臣。
而后好事连连,七日后,第二次捷报传至,朝野刹时沸腾。
就在这样的大好前景下,缉捕署终于做回了本职。
再接着,就在今日午前,第三份捷报传来,大王再次设宴大酢群臣。
也就是在这天稍晚,梁缺的行踪出现,诸唯带人饭都顾不得吃前来蹲守。
为何衙差宁愿缉捕贼盗,也不愿制止斗殴呢?因为前者有赏金。
就像他们正候着的梁缺,赏金高达五十金。
赵武灵王时期制定的军规,战事中取顶盔将军首级者赏百金。
大战时斩杀一个将军难度可想而知,九死一生尚不足矣形容其艰难。
而今日,只要拿到个大贼,就有五十金,那谁不愿意呢?
由于事出突然,诸唯没法再派人出去找援,只得在此候着。
转眼又半个时辰过去了,时已至子时,以辛巳里为中的周遭七里四巷,已经被灯火通明笼罩,而阵阵清歌漫语放浪的笑声更是遍布。
这晚确实是晚了,但在如此亮照之下,大贼一现身便无可遁形。
算起来他们的确已经误了晚食两个多时辰了,可诸唯突然奇怪起来:这个牛傻圣怎么不喊饿了?
这就是人心,他喊的时候诸唯怕他惊了贼,斥责他。但半天他不喊了,诸唯又觉得这傻子是不是饿晕了。
还没等他回头,一颗如牛头般大的脑袋从旁边探了过来,这回说话声轻了:“诸城尉,我要,我要……大解!”
诸唯当时心里那个气,这可真是懒牛上磨,不是想吃就是想拉。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他,忽然一颗小石子打中了他。
他偷眼看去,一个手下正向他使眼色。顺势看过去,只听得辛巳里中一阵男女笑声传来,一个男人的半身已经露在了里弄外。
日期:2020-07-02 19:53:11
就见着男子身形颀长,很是瘦削,被宽袍大袖的深衣罩着,倒显得有些飘逸。
而灯火之下看此人的面目很是模糊,但有些隐隐地邪气溢出。
诸唯没见过梁缺,所以在光线下仔细回忆密告者的形容,感觉上八九不离十。
正当他要吩咐手下准备下手之际,就听到身后如闷雷滚滚的一连串声响,随后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就散于空中。
诸唯顿感不妙,果真,那刚步出里门的大贼立刻向这边瞟了一眼,而后扭转身形就向反方向奔去。
诸唯气得就要大骂,忙抽剑就追。
其实他可不傻,虽然只有四个人,但还是两人堵一边,大贼的逃跑方向就有两名差役在候着。
就见其中一人迅速向对方投过一物,那人双手接住,而后两人齐力一抖,一张大网就势展开。
这是当时差役擒贼的一种方法,比较费力。
当然更为简便的是直接弓弩伺候,一阵快弩乱箭下去,也能成个天罗地网。
不过快弩是可瞬间伤人的兵器,平日里衙差不配,要回署里随需随取。
他们此行仓促又没有人手,只能祭出大网。
不过这网面确实够大,只要能当头把大贼罩住,那诸唯几步后便可飞身而上,把贼人制住。
可万没想到,贼人眼见着大网朝自己撒来,竟然原地扭身,几乎不停地就向后跑去。
这脚下实在是太灵活了,等闲哪里做得到?
不过诸唯见对方已经奔自己而来,举剑就砍。
这剑是衙门配的铜剑,剑短而厚,重而拙,等他迎着梁缺一剑劈下的时候,梁缺瞬间低身从他一侧腋下钻过。
等诸唯回剑向后刺,已然晚了,大贼已经在他身后五步远了。
诸唯忙叫:“傻圣,拦住他!”
就见牛傻圣提着裤子刚站起来,还在发懵呢,眼看着大贼从眼前溜过去。
诸唯愤怒之下,把短剑抛向贼人,就听仓啷一声,剑撞在墙上落地。
这时牛傻圣才晃悠着肉山一样的身体过来,憨憨地愤愤道:“糟了,我的裤子,我可就这一条裤子!”
那两个撒网的差役也走了过来,一闻之下,忙掩口鼻。
但此刻梁缺已经逃得没了踪迹,此次缉捕算是大败了。
诸唯狠狠地盯了傻圣一眼,口中愤愤道:“这剑不行!下次我要换把刀!”
日期:2020-07-02 19:55:51
丑时初,蝉虫湮灭,月隐无华,整个赵王宫被罩在阴暗寂静之中。
除了间或传来的卫队脚步声,甲胄碰击声,还有隐隐点点的火把光亮外,整个宫院似乎都在夤夜中沉睡着。
此刻一行人从一间侧殿出来,正沿着宫苑侧道小碎步地走着,前面打着的两盏灯笼光线朦朦胧胧,看不清这些人的样貌衣着。
不过行在中间的两人,却正在轻声细嗓地交谈着。
一人恭谨地哈着腰,谄媚道:“还是殷公公有本事,这大喜的当口,大王闹酒不休,连卫国夫人都劝不住。偏您老一来,大王还真就被哄睡着了!”
“你这小崽子懂什么?”那人虽语气倨傲,但嗓音却更为尖细,“自打大王龙诞,咱家就伺候在左右,从未有一日分开!”
“就算是先王先后也未见得能如此吧?是以大王看重些又有什么奇怪?”
“是是,还是殷公公您老位重份高!要不怎能统领后宫这一众人呢!连虎贲卫都对您老恭敬有加,言听计从呢?”此人接着献媚。
没成想殷公公听闻此言,却颇为不快,声调尖厉道:“闭上你的狗嘴!宫卫队只效命于大王!你个狗崽子什么意思?想罗织咱家个罪名不成!”
那人一听马屁拍到了老虎屁股上,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登时跪倒道:“是小的不会说话,惹恼了爷爷,望您老饶了灰孙小命!”说罢一顿耳光就抽向自己的脸颊。
噼里啪啦一阵过后,殷公公似乎略微消了气,哼了声:“起来吧!留着你的狗命还有用!”
那人连忙爬起,脸上似乎胖了一圈,他还是像条哈巴狗一样亦步亦趋地小碎步紧贴着殷公公身侧,虽不敢抬头,但步步都现着小心伺候。
走了几步,殷公公侧头看看他,叹口气道:“要不是看你这小崽子手脚麻利机灵,咱家也万不会带在身边!”
日期:2020-07-02 19:56:22
那人忙又跪下道:“谢爷爷提携,孙儿就算做牛做马不足为报!“
“不过你要记住!”殷公公突然正声道:“在这宫中,有眼色懂做事只能算能用的狗,有眼力会说话才能做主子身边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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