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也是亲爹与奴婢所生,同为奴婢所生的襄子都能成就一番伟业,那他只想能一展才华,又有何不成?
襄子在他心里就如同永不熄灭的明灯般,指引着他照耀着他,让他不懈奋进。
让他哪怕是尊严受尽践踏,也从不气馁。
仅就此一点,他甚至都以为可不输任何先贤先圣!
车飞奔着,地平线似乎现出了隐隐的曙光,前路虽依旧黑暗,但黎明很快就会到来!
他的兴奋膨胀着,心中的骄阳似乎也要冉冉升起。
而透过隐隐的微光,他依稀看见一道大山脉横亘眼前。
就在那山脉的脚下,有一幽谷,幽谷中有一终年云雾盘绕的孤山。
那就是缈云山,是他先师修行的所在。
一去经年,不知先师可好?
不过以他对先师的了解,应该是自在逍遥的,而且是身健长青的。
因为他下山前,先师已经在修炼什么长生回天术了。
与世隔绝,修长生的人,怎么会连寿命都不长呢?
车行到了山谷外,天色已经蒙蒙开亮。
赵非勒马停车,接着下车开始正衣冠。
多年过去了,但尊师之礼不可废,拜见恩师当仪容庄重。
当他掸着肩头的尘土时,忽见右肩华袍上被划开了几条细长的口子。
那几道口子如同刀切般整齐,而且用力控制极好,只划破了外衣。
他不禁又想起了昨晚的遭遇,已然觉得心中惴惴。
那有着如利刃般寒芒的东西是什么?那与他对话的又是谁?
那东西为何如此听那人的 号令?是豢养的吗?
但要是豢养的,怎会如此凶猛?却又如此听话?
为何听自己说是赵国公子,不但叫停了袭击,还给自己指路?
这许多问题一时萦绕上来,实在是想得他头晕。
他索性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到了脑后。
而后他牵着马,身形一挺就缓步走进了尚在迷蒙的山谷之中。
日期:2020-07-13 16:53:45
未及辰时,天光已大亮,殷富才疲惫地从大王寝宫出来。
连着两天的不眠不休,已经快摧垮了他这身老骨头。
幸亏多年在宫中时刻紧绷的神经,没有因这样的连轴转而松懈。
从做了那个噩梦开始,急诏梦卜,白日又诏见了太卜,午后又问道于宗祠,大王神经错乱地问道于虚,他也得寸步不离左右。
可结果是大王依旧无法平复心中的忐忑,一阵喜形于色,一阵又忧色满面,到了夜里却又是辗转难眠。
实在无法入夜前,他才把太卜那番‘老臣只按周礼,卜周易,实于卜梦无计可施。大王可出榜诏天下能人异士为王家卜梦,以求一善解’那番话又搬了出来。
他明白得很,这样说无论大王作何决定,得何结果,都怨罪不到他头上。
这宫廷里的机关算计,他算是嚼烂了。
这不,大王跟夜游神似的转悠了一夜,歌舞也不看了,美酒也不饮了,后宫佳丽也不碰了,到了快天亮,才决定书皇榜求贤人。
把大王哄得就寝了,他才能得出空闲。虽然身子都要散架了,可作为宫侍统领,常务还要处理。而今晨的第一桩,就是前夜召胜楼入贼一事的后续。
殷富听着单阚的奏报,脸色阴沉。到了现在才报,一是因为昨日殷富没抽出身,二是此楼近二十年未曾开过,光找宫库寻钥匙就费了大半日。
而且就连司务监进去查看许久,都不知道究竟少了那些东西,因为他也没进去过,宫中进去过的老人已经寥寥无几。
殷富暗踱此事蹊跷,必须亲自查证,便吩咐人传旨内史拟诏贴王榜,自己则跟着单阚到了召胜楼。
这里他也只进过一次,那是大王被立为太子时,先王曾来此祭拜父亲武灵王。
那时的大王还是个学语娃娃,殷富一路抱着他进去的。
不过殷富有种过目不忘的细心,但凡亲眼见过的就能记得十之八九。
他要进去看看,深夜的贼人进入这被封了二十年的强王残楼所图为何。
众人拥着他进了门,里面积灰厚重,蛛网遍布,满眼凄凉破败,看得他也是心中惨然。
大厅中有一祭案,供品盘里早就黑乎乎地看不出所以然,烛台也是锈迹斑斑。
第一眼过去,他就看出少了什么,那是武灵王的灵位牌!
走近细看,果不其然,案上有一块长方形的区域纤尘未着。
这人偷灵位牌干什么?他不解。连先王也就来拜祭过一回,至于平原君赵胜那更是压根没来过,武灵王子嗣就三人,那年赵章就死了,还有谁要这牌位?
不解。他眼光继续围着厅堂看,刚向左一扫,一个甚为干净的空架子入眼。
不对不对!他记得当年这架子上撑的是一套武灵王的盔甲,那头盔上曾经红艳似火的鹖尾翎让他印象极为深刻。
就算只是一副空盔甲,但流露出的沙场上不胜不休的气势曾把他深深震撼。
眼光再向右看,一个搁架上空空如也。
他猛地惊了,那上面原来是一把佩刀和一块虎符!
他记得先王说过那佩刀是缴获了中山王的,虎符是当年攻打中山国用的。
现在这些东西都没了,可贼人要着三十多年前的老黄历又有何用呢?
日期:2020-07-14 18:00:44
过了午时,诸唯才穿着官衣,和一边提着个口袋的兄弟,喜滋滋地出现在了南门前。
随着他一声叫:“弟兄们,领赏金了!”刹时南门卫沸腾,一拥而上,连昨晚扭了脚的都蹦的飞快。
他看着兄弟们兴高采烈地拥着登记领赏,心下是又欣慰又苦涩。
从昨晚活捉了梁缺开始,他可谓一刻都没闲着。
人核实后押进了衙门大牢,辅丞却告知他大夫正在休息,不便打扰。
且还斥责他大晚上带这么多人来扰大夫清梦,只留他一人在此叙述经历,登记造册即可。
没办法,在医吏为伤者处置完伤口后,众人就被遣散。
诸唯只得央着书笔吏帮忙书写,又连夜返回辛巳里找了人证物证,反复折腾半夜,才把整个案卷做完。
之后他又回家换了官衣叫了个兄弟,在辰时末刻赶回衙门,向刚刚上堂的邯郸大夫尹滿汇报。
看着尹大夫哈欠流星、漠不关心地听着,他心里泛起了个念头:听说秦国吏治严明,官吏在辰时前必须开工,大事不拖半,小事不过时,秦国的官是不是也像这样散漫懈怠呢?
他是越汇报担忧越重,果不其然,尹滿听完,把竹简一卷,道声:“知道了,本官会处置的!”就要把他打发走。
诸唯一看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当即就不干了,使出浑身解数,用尽万般手段,还间或央求要挟,终于在午时前,让尹大夫在领赏书简上懒洋洋签上了大名。
当他飞奔到度支官哪里,对方一句县衙里没这么多钱就要把他打发。
逼得他故技重施,软磨硬泡,终于在把对方缠疯之前给他兑现了赏金,不过说了金饼嘛都用作战事了,没有。现在只有当五十的布币了。
当五十?这钱是压库钱,老百姓可怎么用呀?但不管怎样总算是要到了,至于怎么花的问题,再头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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