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这里是城衙敛房,所有死者都要放到他这里,所以登记的就详细。
那是七天前的一起案子,事主报的是纵火。可他去看查,却发现火只烧了一间房。
准确地说是一间房内的床榻,更准确地说是床上死者的手脸。
日期:2020-07-18 16:58:37
等他进入时,觉得无比蹊跷。
那死者好像是睡梦中被人烧了脸和双手,甚至都没什么挣扎的痕迹。
试过毒,没有,试过温,也是夜里死的。
可为何要烧了人的手脸,其它地方都不烧呢?
当然他只是个医吏,别的用不着管,也就没多问。
而此时,却又见一少了手脸的死者,顿时便联系在一起了。
于是他就叫来区既,把疑点说了,区既正是初生牛犊,干劲十足,于是马上到衙库去查底档。
下面就是区既的叙述了,他查了底档后,对比这个案子的书简,立刻就发现问题了。
这两个死者的特征如此相似,都是几乎不说话,都是现付房前,都是入门后足不出户,都是无法辨别国别身份。
而最重要的是这二人都没法分辨容貌,也都没有手。
这共性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这些共性都不是能查案的线索,可偏偏这样一来巧合未免太多了吧?
带着疑问,区既又回了敛房,他想看看,这死者的特征如何。
未曾想,陈施又给他翻出了一个半月前的死者简记,这也是个无名尸。
但此人是夜里在铸造坊被发现的,这造坊是铸造民用金属器具的地方,除农具外就是一些家用器,当然还有定制的大号铜器。
这就需要铸模浇造炉,炉身通常很高,铸造匠需要搭脚手平台到二层方能做工。
而铸造时,晚上先把铜矿石放到高炉上融化成滚烫的铜汁,到了白天再开始。
这具尸体就是在铸造炉的边上发现的,整个头和双手都被铜汁烧焦。
虽然早上发现死尸,但陈施判断还是晚上死的。
区既只得又到县衙去翻当时的简卷,发现这宗案子的死者,同样具有上两起一样的特征。
没法判断哪国人,哪里人,更别提有人认识。
这么一来,死法不同,但缺少的部件相同。地点相同,但死者的身份类似的三起案子就连在一起了。
而且巧的是,每次案发都相隔七天整,这就不由得陈施不好奇了。
他再对三具尸首仔细地检查,也把他们身上的证物交由区既检查,结果有了惊人的发现。
看区既在那里有些眉飞色舞,诸唯皱眉道:“你小子,我不是告诉你这无头案就草草处理了事得了!我们就那么点儿人,这么大摊子,谁忙乎得来?”
区既却是兴奋一脸地道:“城尉,你听完,肯定感兴趣!”
陈施也白了他一眼道:“就知道管那些能收钱的案子,死人的不管了?”
诸唯刚要辩驳,但一想确实这两天大家都围着抓捕梁缺跑了,这的确是收钱的案子,也是无可辩驳,便不开腔了。
要倾在一边好奇地问道:“医官,到底是何发现?”
陈施一听他叫自己医官,果真十分受用,他捋须道:“那就是这三人都是秦人!确切讲都是秦兵!”
日期:2020-07-18 16:58:50
这话区既也说过,诸唯问:“有何证据?”
陈施把二人领到敛房边一个简易木支架上,掀起白布,下面就是昨日的死者。
此刻他无面脸上的血迹已经彻底凝固,白布掀起,还是有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但随着白布逐渐掀起,诸唯却发现死者此刻已经全身赤裸,衣服早被扒光了。
他看了要倾一眼,回头诡异一笑道:“没想到,你老陈头还有这口嗜好?”
“啊呸!这是为了检查他身上有无证明他身份的印记!”陈施真呸了他一口。
“那查出什么了吗?”诸唯见此人除了身上黑些,再就是脏些,其它真没看出什么。
“你来把他翻个身!”诸唯只得依命。
一翻身,就见此人后肩颈处有一个烙印,是个新印。看起来后一个字像是九,但前一个看不太懂。
见他皱眉,要倾道:“就知道你不学无术!那是个‘累’字!”
诸唯还是拧着眉:“累?不是那么写的呀?”这累积的累字他认识呀,怎么能认错?
“这是秦文的累字,加一起念是‘累九’!”说到这里要倾明白了什么,转眼盯着陈施。
“别着急!再来看第二具!”说着他掀开了旁边一块白布。
只见布下人脸被烧得焦糊一片,看着十分骇人,而且尸体上还散发着一种烧臭肉干的味道,着实让人恶心。区既顿时就扭过身去。
陈施让诸唯如法炮制,再翻过去,只见这人的后肩处有两个烙印,一个写了个‘一’,另一个是‘累五’。
要倾当即就坐实了自己的判断道:“最后一个是不是后肩颈也有烙印?”
陈施却是一笑道:“自己来看!”说罢他领着人往后走直到这一排的墙边才掀开了架上的白布。
甫一掀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伤口周围还隐隐有蛆虫爬动。
这回就连诸唯也受不了了,他忙掩口鼻道:“你这老陈,也不知处置处置!”
“石灰粉早就没了,再过十天就埋了!”陈施倒是不动声色,但是看着要倾掏出个香囊,优雅的放在鼻下,不禁微微点头。
这回轮到要倾来给尸体翻身了,诸唯还在数落:“老陈,你不说把尸体往外摆摆方便查验也就罢了,怎么还不给翻个身?”
“还说呢?”他涮了区既一眼,“你这下属连尸体都不敢碰,老夫一人怎搬得动翻得了?”
诸唯见区既那怂包样,顿时火起,一把把他扭过来往架上一推道:“你个软蛋!连尸体都不敢看,还想当缉捕吏?我现在就让你好好看!”
区既刚呀了一声,随即哎了一声道:“翻过去了!你看这后背上什么都没有!”
诸唯要倾仔细看去,果真什么都没有。
他二人不解地看着陈施,陈施看了看区既,使了个眼色,见他还在畏缩,便吼道:“老朽让你显露一下,你还不敢说吗?”
区既只得从地下的衣堆里拿上一个东西道:“虽然没烙印,但找到了这个!”
诸唯一见这东西,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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