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0-06-12 17:38:31
47
日出行路,日落歇息,等刘贺他们出了函谷关已经是第八天了。
这天早晨在虢县吃过早饭,他们一路蹉跎到了茅草峪,但见两旁山岭夹峙,芳草茂密,林木葱郁。突然,马队停下来不走了。
“侍卫长,快去看,前面有人拦住去路。”
一匹马掉过头来,大声向澹台报告。澹台心下恼火,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拦官军?他一提马缰,来到队前,但见一丈开外的路中间站着一位蒙面人,一袭黑衣,看那前凸后翘的身段大约是个女人,双手环臂,怀里抱着一把三尺剑雕塑一样站在那里,目光斜视,一副蔑视群雄的傲慢。
“什么人不要命了,敢拦官军道路?”
澹台勒住缰绳,青骢战马仰头“嘘溜溜”一声嘶鸣,在原地兜了一个圈子,冲路上的女人大声喝道。
“没你们的事,不想死的都给我走开,把刘贺给我留下。”
黑衣蒙面女子声如破锣,语气冷冰冰的不掺杂一丝感情,沙哑的说道。
“好大的口气,来人,上去把她拿下!”
澹台直人一声令下,便有几位武士策马上前,伸手去拿那女人。黑衣女子一声尖锐的冷笑:“你们手中连件兵器都不拿,真是气死本姑娘了!”
话未了,那黑衣女子仿佛一只黑燕从地上腾空而起,但见一片梨花剑影,拿她的那几个武士人人身上便留下了各种不太致命的剑伤,连他们扎腰的丝绦带子也给挑断了,慌得他们一个个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看来这是人家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的话,就那小女子的这种手段,估计这几条汉子就要玩完。
“好俊的轻功,好纯熟的剑法。”
澹台不由得对黑衣女子大声喝彩。黑衣女子轻飘飘的落地,又是一个如雕塑般的造型孤傲四溢。澹台不敢轻敌,挥舞手中狼牙棒催马上前,向那黑衣女子头上砸去。黑衣女子再次晃动娇躯迎战澹台,手中长剑的剑锋粘着狼牙棒轻轻向前一滑,那澹台狼牙棒的锯齿便纷纷坠落。好一把锋利的宝剑,当真是削铁如泥。几个回合下来,澹台的两条狼牙棒的狼牙已经掉光了。澹台心中吃惊不小。要知道这澹台也是个历史成名的人物,毙在他手下的英雄匪类不知凡几,就在半个月前,他只用两招就重伤了刘贺的贴身心腹步兵校尉陆勃,想不到今天和这小女子鏖战竟然没有还手之力,实在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就在澹台这一分神的光景,那黑衣女子又是两剑削断了澹台手中的狼牙棒。澹台冷汗淋漓,低头看着那两根光秃秃的狼牙棒手柄,一脸懵逼,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女人不是人。”
“呵呵呵,”黑衣女子口中一阵狂笑,“真是一群废物。”
黑衣女子一时兴起,纵身闯入群雄中,脚尖点着马背,如蜻蜓点水一般来回穿梭,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这三十条好汉纷纷中剑,每人身上无不鲜血横流。然后,黑衣女子落脚在刘贺的辎车前,面不改色气不发喘—因为蒙着面纱,这面不改色都是众人猜测的。黑衣女子拿宝剑划开车上的帷幕,一伸手把刘贺像拎小鸡一样拽了下来。
“刘贺,你还想活着回去么?想得美!”
刘贺脸色苍白,紧闭双眼,什么话都没说,只等那刺客一剑把他结果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黑衣女子也不便啰嗦,手持利剑对着刘贺致命的心脏部位就要下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光景,就听见半山腰那里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萧声—原来这萧本是我中国人发明的一种乐器,源自河南许昌八千多年前贾湖文化的骨笛,可谓源远流长。本来这萧的音质婉转悦耳,清亮悠长,但今次的萧声却如此难听,它的穿透力是如此之强,可见这吹箫之人的内功是何等的深不可测,简直称得上闻所未闻了。众人禁不住赶紧伸手捂住耳朵,连这黑衣女子也收回了要杀人的动作,双手捂耳。人们这才抽空抬头往那萧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半山腰的一块岩石上站着一个戴笠人,但见他身上短衣青衫,腰佩宝剑,脚上穿着一双鹿皮快靴,手执洞箫,正在那里悠闲的吹奏。山风猎猎,吹的他衣袂飘飘,仿佛神仙一般的俊逸和潇洒。一曲未了,那人身影一晃,足踏野草,如履波涛,转眼间,鬼魅般的就到了黑衣女子面前,悄无声息。
“不要伤害刘贺。”
那人轻轻说道。
日期:2020-06-12 20:09:54
48
“怎么是你?”
黑衣杀手感到很惊讶。
“为什么不会是我?”
戴笠人答道,两个竟然人认识。
“你会拦阻我刺杀刘贺?”
“是的。”
“为什么?他们刘家可是你的仇人!”
“但刘贺不是。我欠他一个人情,看我的薄面,放过他吧!”
长时间的沉默。
“好,我答应你,咱俩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从今后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你从来都不曾欠过我什么,我所做的都是我甘心乐意的。”
“好一个甘心乐意,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黑衣女子一拧身,仿若一只翩翩起舞的黑蝴蝶,倏忽之间,便消失在了浓密的丛林深处。戴笠人也要转身离去。
“慢。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我想知道,你欠过我什么?”
刘贺终于说话了。
“我在湖县冤枉了你,说你强劫民女。这就是我欠你的。”
“哦,”刘贺点点头,接着说道,“大哥,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有种我们已经相识相知好多年的感觉。能跟我一起到昌邑吗?”
“你刚才叫我什么?”
戴笠人声音低沉的问道。
“大哥。”
刘贺再次叫了一声。戴笠人缓缓的转过身,抬头看着刘贺。刘贺这才看清了那张始终埋在斗笠底下的、古铜色的、棱角分明的脸,唇上两撇浓密的胡髭,右脸颊上一块硕大抢眼的疤痕。
“没事了,只要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
说完,戴笠人又扫视了群雄一眼,没有说话,然后一转身,一团黑影便御风跃上了山巅。接着,一缕清扬悦耳的萧声从他身后飘来。
“这一男一女到底是人是妖?”
见多识广的澹台直人看着这俩人来去如风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戴笠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纹丝不动,只两句话就把一个顶尖金牌杀手给打发走了。澹台直人被骇得三魂出窍,深感自己活了快四十年了,也不过是一个井底之蛙而已,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般超乎想象的高人。
澹台见众人各自裹伤完毕,便催动人马,继续往东前行。只是现在他不敢再麻痹大意了,一路上小心谨慎,深怕又遇上拦路杀人的刺客。
半个月后。
他们来到荥阳地界,算起来这次远行也过了太半的路程,估摸着后面的平坦大道也不会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了。这天中午,他们来到鸿沟驿打尖,小小的驿站一时人马杂沓,人欢马叫。原来这鸿沟驿地分天下之中,正是当年楚汉纷争的前沿,虽然地方不大,但也算是个名标青史的去处。鸿沟驿亭长张五麻子见是京师来的高级武官,赶紧上前亲自招待,安排他们到驿馆餐厅用膳。饭菜刚摆上来,群雄还未动箸,就见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一下子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住了。就见来人身材莅。寄客刮牵凡嗌凡迹簧砬嗌家拢厦嫦庾盼宀驶ū撸锕伊艘桓鍪终拼蟮囊U庑┐虬缍疾淮蚪簦畛霾实氖牵巳说裉夂诔荨钔飞洗套盼粕恚莱萑境珊谏蜓垡豢淳椭啦皇俏业戎性诿崽没嗜耸稀�
“喂,你什么人?这里是官家场所,你个闲杂人等咋进来了?赶紧出去。”
亭长张五麻子停下手中活路,上下打量来人几眼,一脸厌恶的往外轰赶。
“官爷,我来找个人,马上就走。”
虽然来人明显不是汉人,但汉话说的倒是地道。他也不理张五麻子,径直走到故昌邑王刘贺在座的几案这边,双眼紧紧的盯着刘贺,嘴里念念有词,众人也听不出来他嘟囔的是什么内容。刘贺下意识的抬头与他四目对撞,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寒噤,感觉此人目光阴冷怪异,让人心悸。那人盯着刘贺看了一会,龇牙一笑,露出两排如漆的黑齿,右手不经意的在刘贺眼前轻轻一挥,口中说道:“对不起,官爷,这里没有俺要找的人,打搅了。”
说完,也不顾餐厅里这几十个武装勇士讶异的目光,大剌剌的出门而去。不过,就在那天夜里,刘贺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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