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知道了。”
　　“怎么有气无力的？不乐意？”
　　“没......”

　　“那今上午就把这些都提交喽，人家学校又不等你一个。”
　　岑雪发觉，每次被家里人催完，或是和中介老师谈完，自己都会生出一种疑惑：
　　读研究生，究竟是为何。
　　若是想读，国内考研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为何一定要申请国外的研究生。
　　是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就能比这些国内院校出来的人要牛逼？
　　就出去个一年两年，镀金么？这个金，是铂金、彩金，还是足金？

　　而且瞅了两眼每个学校的学费，高到令人乍舌。
　　这么高的价格，我究竟是去镀金的，还是去给别人送金子的啊。
　　每次看见父母和中介选出来的留学院校，岑雪都有这么一种感觉。
　　倒不是她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只是怕，自己以后不一定能做出和投入资金成正比的成绩。
　　她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很不起眼的股票，自己父母像是投资者。而他们每一次供自己上学，就像是购买股票的过程。
　　但是岑雪总觉得，自己不是绩优股、更不算蓝筹股。相反，她觉得自己是那种吃到资金，反而会跌停的烂股票。
　　她不是没有问过，万一自己这支股票一直下跌，或者毫无起色，怎么办？

　　但她爸笑了笑：
　　“我们赚的钱，自然是给你花的。”
　　她妈瞟了一眼，然后：
　　“钱不钱的，不是你孩子该管的事。你有心思，就都放学习上。”
　　但是听了他们这番话，岑雪非但没觉得放松，反而越发觉得压力山大。

　　“嘿，早！”
　　“啊，噢，早！”
　　住一层楼的同学经过的时候，和她打了声招呼，岑雪这才跳出了自己颅内的思考。
　　看了眼手机，好像有点晚，没时间吃早饭了。

　　岑雪回房间抱上电脑，还有金融课的课本笔记本就往教室走。
　　至于早餐，教学楼下正好有个便利店，顺路买个面包，随意垫垫肚子就校
　　若不是空腹听数学，会越听越饿，岑雪大概这顿饭会直接掠过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别人是上课听讲会犯困，自己是上课越听越饿。
　　到了教室，老师还没来，同学到时已经来了不少。

　　挑了一个不太靠前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写选校。
　　“早啊岑雪。”
　　“早。”
　　偏头一看，是。
　　“你这是在干嘛。”
　　看着岑雪凑在电脑跟前忙活，便好奇的提了一嘴。
　　“选校啊。”
　　“噢，那你都选了啥？”
　　“诺，你自己看吧。”
　　岑雪把电脑向右转了些，方便凑到跟前。
　　“你这怎么报的都是商业分析还有风险管理？你不打算继续学本科了么？”
　　“继续本科？金融数学？我才不要。”岑雪瘪了瘪嘴，把电脑转回面对自己，接着写，“这三年，我算是明白了，我跟数学就是犯冲。”
　　“这俩你也报了啊，我也报了。”
　　指着屏幕上其中两行道：
　　“可惜了，若是你还继续学金融数学，咱俩不定还能当同学。”

　　“同校不也是同学么。”
　　“你这么也是，但还是同个系会方便点吧。”
　　“你这想的可真够远的。我还不一定能申上。”
　　“不是我你啊，你啥时候能对你的成绩稍微自信一些呢？”
　　岑雪内心：我也不知道。

　　紧赶慢赶，岑雪总算是在中午放学前，将这份选校文档填完了。保存，然后上传到了群里。
　　总算解决了。
　　下了课，岑雪依旧坐在座位上，没着急着动身去吃饭。
　　三，二，一。
　　手机响。
　　就是猜的这么准。

　　“宝贝，吃了饭了没有啊？”
　　“那你赶紧去吃饭。”
　　“有事事。”
　　“哎。”岑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
　　“看见你刚刚上传的选校了。之前不是好，选曼大和爱丁堡的么？怎么现在改口了呢？”
　　曼切斯特？爱丁堡？
　　岑雪在心底冷哼一声，还真的是瞧得起我了。

　　“爸，你也不看看你女儿这成绩，这俩上的了么？”
　　“你这成绩怎么上不了，我就觉得你能上。”
　　“你是来搞笑的么？人家要求的是本科一等学位。而我呢？我是二等！”
　　“更何况，这俩要求的雅思成绩，总分是要上7的，你女儿我能不能上6都是个未知数。”
　　“你就算是对我有期望，但是你能不能稍微现实一点？”
　　电话那头不话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行吧，不给你这么大压力了，你快去吃饭吧。”

　　“嗯。”
　　岑雪完便撂羚话。
　　程晓玥上周发出去的调查问卷，这周数据积攒的也算差不多了。
　　用电子问卷的好处就是，只需要鼠标点一点，就可以看到各类数据分析，倒是省了不少的功夫。
　　居然这么多人关注护肤？相比之下关注彩妆的人数反而没那么多？
　　程晓玥一边浏览，心中也渐渐有了个底数。
　　若是从护肤开始谈起，那我岂不是也要重新学一遍？
　　程晓玥心底开始盘算。

　　现在市面上各类护肤品，打着什么样旗号的都有，但真的功效和他吹捧的一样的，似乎并没有许多。
　　宿舍里，就数楚霜最早接触护肤，等晚上她回来，好好问一问看。
　　于是晚上岑雪回到宿舍，就看见楚霜和程晓玥俩人凑在了一堆，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在聊些什么。
　　“岑雪！你平时用什么护肤品？”
　　“我？我基本不用护肤品......”

　　“噢，那算了。”
　　“你俩这是在干嘛？”
　　“那还用，晓玥这自然是要开始她的职业第二春！”
　　“呸，什么春不春的，听着咋那么别扭呢。”
　　看见岑雪的好奇心被自己勾了上来，程晓玥便在一旁讲起了她的构想。
　　现在市场上各种护肤品，应有尽有，但是效果良莠不齐，有一些更是还在起反效果。

　　程晓玥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科普一些美妆护肤的知识，打破护肤全靠跟风的这个怪圈。
　　“你这想法，框架真的够大的啊。”
　　“那是自然。酷不酷！”
　　“酷是够酷。但是咱现在也就算是个门外汉，你怎么鉴别护肤品的好坏？全部买回来上脸试？”
　　“你的这个问题，我俩刚刚也在想来着。全都买回来不现实。一是我没那么多资金，二是万一用了过敏烂脸怎么办。还有一点是，适合我的，未必适合所有人。”
　　“我突然想到了！”坐在一旁的楚霜突然打了个响指，一脸的激动，“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之前也，不想露脸，那咱开一个账号，专门在知乎或者红书上面做产品的成分分析。我们主讲干货。”
　　“这写是可以写，但是......不一定有人看啊。”
　　“没人看就没人看吧。我刚做微商那俩月，不也是这样，干啥都没人注意。我觉得这个挺好。”
　　程晓玥二话不，便直接去知乎还有红书上面注册了账号。
　　再之后，便是买书了。
　　“但是你怎么确定你买的书上讲的是正确的啊？”岑雪在一旁提问，“这些讲护肤的书，表面上是在谈理论，但是他这后面，哪个不是暗戳戳的在安利自家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