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怪了,我就不能找你喝喝茶聊聊天了?我看你心事重重的,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辰红杏眼一睁,反问。
这一句反问,立即将于岚推到了尴尬的地步,也把他带到了与辰红曾经缠绵的过去。当年,他慕辰红年轻漂亮富贵,在她面前低三下四。他虽然获得过她的肉体,同床共欢过一段日子,但由于他当年的浮浅固执与狭隘自负,在被她多次嘲讽和批驳甚至责骂后,两人终于话不投机分道扬镳。辰红远走国外数年,2000年重回海南创业,明知他仍在报社,却根本不与他联系,直到那次海南遭风灾在保亭重建家园的赈灾大会上,他们才不期而遇。是共同的心愿共同的行动,他们的手才重握到了一起,但他们不再重温旧梦,只有相互的理解与支持。那时,于岚的爱人已上岛定居,温馨的家庭忠厚的妻子加上人到中年事业有成,于岚无心再寻花问柳,闹什么婚外情。辰红与鲁潮事业相连爱心萌发,当年底他们成婚成家。他们曾经的私情都已经过去,谁都不会纠缠过去,谁都不会在意过去,谁也不会留恋过去,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做,也有新的困难和问题要面对要解决。
闯海人有闯海人的情结,闯海人有闯海人的理想,闯海人有闯海人的开放,闯海人有闯海人的胸怀,这一点,内地窝在小家家里不敢出来经风雨见世面的人,是永远难于理解的。
于岚现在想道:是啊,辰红难道就不能请你喝茶吗?不能请你出来叙叙旧事吗?不能请你一起聊聊天吗?你自己搞得杞人忧天多情善感心怀鬼胎的样子,你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于岚终于想开了,不再自缚了,干脆爽快地回答“能、能,当然能。”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彩钤“嘟噜嘟噜”响了,这是发来的信息。于岚忙着打开一看,是一个朋友发来的一个段子:
“ 老婆像小灵通经济实惠,但限本地使用。二奶像中国电信安全固定,但带不出门。小蜜像中国移动使用方便,但话费太贵。情人像中国联通优雅新潮,但常不在服务区!”
于岚看着,“吃吃”地笑了。
“你笑什么?”辰红问。
“你看看。”于岚将手机递了过去。
辰红接过手机,认真地读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将手机还给于岚后,问:“于岚,你跟我分手后,在外面有没有又找小妹呀?”
“什么小妹啊?”于岚明知故问。
“这个还要我来说透?”
“你真的关心我这个事?”于岚还是装模作样问。
“随便问问。”辰红依然笑着。
“你辰红从来没有随便的时候。”于岚是认真的。
“算了。男人嘛,我是了解的。”
“哪也不一定。”于岚还是挺认真。
“你真的不偷腥了?”辰红直视于岚。
“喂,你今天不是为问这个事来请我喝茶吧?”
“当然不。不过我还是要问问,当年我们分手后,你老婆还没上岛吧,你就真的没再找一个陪陪你的?”
“没有。”
“算了吧,这种事情上,你们男人是从来不讲实话的”。
“那你是否发现了什么?”
“要不要我说?”
“说。”于岚硬着头皮。
辰红盯住于岚:“我们分开后不久,有一次,我开车正好路过长堤路港口宾馆门口,看到你陪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在台阶上,好象你发现了我的车,马上躲躲闪闪的进宾馆,是不是去开房啊?”
于岚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想不到已过去了十几年的那个场景,他自己也快模糊了,她还记得。不错,他是跟一个俊俏的女人在台阶上,那就是王英,他帮她开房,准备陪她在海南度过最后一个晚上。他是看到了辰红的车,他躲避着,怕被她看到。就是在这个晚上,他与王英……于岚头有点发晕,但强作镇静回答辰红:“那是我一个女同学,来海南旅游,我帮她安排临时住的地方。”
“真的?她那么年轻,不像你同学呢。”辰红锐利的眼光照着于岚。
“骗你干吗。”于岚说的时候,脸已发红,而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跟王英在一起的情景。
“是真的,哪你脸红什么?”辰红突然高声地问。
“精神焕发。”于岚不由自主回答,声调也高了许多。
“怎么又黄啦?”
“防冷涂的蜡。”
“哈哈哈哈……”两人都大笑起来,辰红笑自己在演《智取威虎山》中的座山雕,于岚为自己脱离“险境”而舒心!
尴尬过去,两人开吃。
于岚连吃3个三文鱼卷2个虾包1个凤爪,又喝了一大口茶水后,才停了嘴,看着辰红还在细嚼慢咽,说了:“过去的事,真是叫人难忘的。你辰红当年没少扁我,我是又气又恨,但又无可奈何。我承认,我的智商远不如你。”
“算了,别谦虚了。各人有各人的长处,如果叫我办报,我是办不好的。”辰红也谦虚了。
“嗳,辰红,你今天除了请我喝茶,真的没一点事找我?”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你不要这样故弄玄虚好不好。”于岚有点急了。
辰红用纸巾摁了摁嘴,终于到正题上了:“于岚,不瞒你说,我最近查看了关于肖家村翡翠湖环保的好几篇报道,也确信你们报是第一个报道的。我想问问,这个地方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又为什么这么关注?”
于岚着实被雷了一下,他想不到辰红是为这个事来。要说实话,就是因王英的关系,让他关注到肖家村,当然,由于肖力生突出的环保举动,让他对王英的关心转移到对整个肖家村的生态环境保护上来,但是,这是绝对不能对辰红说的。于岚心里又估摸,今天辰红一会儿说到他当年在港口宾馆与一个女人在一起,一会儿又提到肖家村,是不是她发现了他与王英的隐私秘密呢?于岚不得不防备了,不但要防备,还得让辰红永远摸不着底!于岚想定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报社总编,哪管哪些具体的事,都是记者自己发现采访的。他们写的稿子好,我就用,有大的新闻价值,就重点推出。记者怎么发现的肖家村,我都说不明白。”
“真的?”辰红将信将疑。
“你今天几个真的啦,你不相信我?”
“有的时候有的事,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那这件事,你是不相信,要追问到底了?”
“不是不是,这件事我真的是随便问问。”
于岚反攻了:“辰红,我现在也是随便问问,你和鲁潮怎么会对肖家村翡翠湖这么感兴趣?”
这下轮到辰红尴尬了。要说实话,就是要征这块土地,但是,这也是绝对不能对于岚说的。辰红立即不动声色编了谎言:“不就是那天吃饭时,你们谈起肖家村翡翠湖吗,我觉得挺有意思,才找报纸认真看了看。”
“真的?”于岚学着辰红问。
“我骗你干吗?”
“我们的报纸你也看了?”
“就肖家村的报道而已。”
“你去过那里吗?”
“没有。”辰红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但于岚没注意到。
“有空,你去看看,你保证喜欢,乡村景色、生态环境真的好。”
这还用于岚说吗,辰红早看好了这个地方,但辰红现在的回答是:“我肯定要去看看的,报上都说好的地方,我想起码不会差哪去。”
“哎,辰红,说实话,我今天也感到疑惑,像肖力生这个没多少文化,又出生农村一直在岛上的人,能这么自觉地痴迷地搞环保,维护生态环境,认识这么高,这到底是什么动因呢?难道就是因为这是他祖辈生活过的地方?” 于岚既是问辰红,也陷在自己的思索里。
“你都不清楚,我怎么知道。”辰红扬扬眉毛。
“我不是问你,也在问自己。这么个好地方,千万别让开发商给看中了,让他们一开发,就完蛋了。”于岚既担心也是无意地说着。
辰红一听,脸马上冏了。
于岚又开始吃点心,根本没注意辰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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