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虫道:“倘若他没有旧伤在身,恐怕有耻未必是他的对手。”
方老板道:“如果他不曾有伤口,即使年华蹉跎,仍然不是有耻这种人可以招惹的起的。”
赵小虫道:“这样的人,倒是值得信赖。”
方老板笑着点点头道:“那,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赵小虫道:“喝完这一坛,我就走。”
方老板道:“好,不过喝完这一坛,恐怕要有一阵子不能喝酒了。”
赵小虫道:“饭可以少吃,钱可以少赚,酒却是万万不能少喝的。”
方老板起身在赵小虫肩上轻轻拍了拍,良久,道:“下次再来,我会准备很多好酒。”
赵小虫微微一笑道:“那当然,毕竟三个人。”
方老板轻轻挥了挥手走出雅舍。
依然左手拿着象牙大烟袋,右手握着小茶壶,笑眯眯的如往常一样在嘈杂的赌场间四处溜达,虽然赌场里经过厚颜有耻的闹腾有些骚乱,但没多久便恢复了原样,毕竟敢在方老板的场子里闹事,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是大家的共识,就像是下雨天你不带伞肯定会被淋湿一样,尤其现在的方老板看起来还有那么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说不出来,尤其是和方老板都熟悉的属下,好像方老板显得更年轻了,或者说一下子比以前更有精气神了,像是一个七八天没吃饭的人忽然吃了一顿满汉全席,谁也不知道他和赵小虫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但看到方老板那一脸的笑容,就知道,方老板的赌场,依然是赌的最硬最痛快的赌场。
淡淡的月光透过细缝挤下,窄窄的照在巴川的脸上,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上,身体仍然被绑的严严实实,只不过自己在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像是被用棍子狠狠抽过,或者被人曾经从山顶摔下,亦或是其他的酷刑,感觉全身都很疼痛,而被绑了太久的身体已经僵硬的像是一根被晒干了的萝卜。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哪里的马车?
车厢里没有别人。
巴川只能听到马蹄声。
夜半时分,这辆载着自己的马车要去哪里?
巴川对着车厢口道:“我们要去哪里?”
没有回音。
巴川听不到有人的呼吸声。
难道没有马车夫?
没有马车夫的马车正在自己走?
鬼影、薛晴、邱裂都已不见踪影,他们竟然如此放心把他扔在一个没人的马车上。
身上的绳子从自己的齐肩处绑到自己的膝盖,而且是浸过麻油的拇指粗的特制捆绳,别说是绑人,就算是一头大象被这么绑住,也难以挣脱。
巴川不是大象。
但巴川比大象更加敏捷,他腰眼使劲向下撞击,身体猛地腾起,然后直起身子坐在了车厢上,坐起来的代价则是全身的疼痛感像是潮水般袭来,巴川低声诅咒,真不知道自己在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对自己干了什么。
背后有一扇挂着厚门帘的小窗子,巴川用头拔开门帘朝外面看去,几乎漆黑一片,月光很淡,路边树林茂密,悄无声响,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
确实只有一匹马,这匹马好像自己知道要去哪里,用一种仿佛很舒服的步法走着,马首轻昂,既不乱动,也不叫。
巴川微微皱了皱眉。
那匹马看起来有些诡异,虽然巴川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沉思半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又探出头去看向那匹马,因为只能看到这匹马的左面,细细看去,赫然发现这匹马的左眼竟完全是空的!
整个眼眶都被掏空了,像是一个小酒杯一样。
月光迷离,让这匹马更加添了些许诡异,再查探周边的山林,完全无声无息,山林里本应虫鸟繁多,即使是半夜时分,也不应该悄无声响,但此时,除了马蹄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马车有规律的吱嘎声,其他什么都听不到。
甚至连风声都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换了谁都会难免有些不安和心慌。
巴川沉思良久,既然天黑无法查看周边情况,现在也无法得知暗水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只能等天亮后再作打算了,想罢靠着车厢,闭目静坐,眼观鼻,鼻观心,如同高僧入定一般。
过了许久,巴川醒来看向车窗外面,竟然和第一次醒来看到的景象没有任何差异,马车仍在不紧不慢的走着,窗外仍是茂密的树林,远处山岭蜿蜒,淡淡的月光如同银粉一样浅浅的洒在大地上。
到此时巴川才真正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怪异,自己运功一周天大约需要两个时辰,而这段时间内他运行了三周天,第一次醒来时哪怕刚刚入夜,此时也应该天亮了才对,而现在车厢外仍是一团漆黑,一片寂静,这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巴川无奈的笑了笑,慢慢站起身子,在头顶碰到车厢后,巴川身体未停,脊背继续直起,只听到木头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巴川将内力灌注头顶,直接将车厢顶出个大洞,让整个身体都探了出去!虽然他不会铁头功,没办法用脑袋开碑裂石,但是顶破一个车厢还并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车顶破裂后,巴川轻轻一跃跳出车厢,落在了外面,而马车依然不紧不慢的在向前走去,那匹马仿佛是个聋子,什么反应都没有,依然保持着昂首行进的状态,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像是一头拉着石磨的驴。
巴川向四周看去,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全身绷紧,吹了一声口哨,这个口哨的声音比较特别,使用内劲催发,声音尖锐短促,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巴川身上的绳子像是一根竹子被依节劈开了一样节节断裂掉在了地上,随后巴川又吹了一声口哨,这次的口哨声音绵长柔和,仿佛一种呼唤。
巴川站在原地并未做其他动作,绳子掉落后,一边打量周围黑魆魆的环境,一边活动四肢,让有些僵硬的肌肉逐渐恢复柔软和韧性。
可能因为运功三周天让自己的血脉更加通畅,疼痛感也不再那么强烈。
马车已经远去,马蹄声都听不到了,巴川走在路边,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岭,漆黑一片,只能借着淡淡的月光大致看出一点轮廓,但再往远处,则是一团漆黑,像是被埋进了地下一般,沉思半晌,巴川运起轻功奔向与马车相反的方向,盏茶功夫,他缓缓停下,闭眼倾听,远处传来有规律的“哒哒”声,巴川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这样,不过,这是为了什么呢?”
他开始慢慢的沿着路走,一边走,一边左右细细查看,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原来这只不过是条围着中间山岭而修的环状路,所以,无论怎么走,都不会走出去,他在原地停下,不时便看到马车也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走了过来。
巴川细细打量迎面而来的马,当走到据他不足两步远的位置时,巴川伸出手放在马头之上,马蹄继续迈步,巴川却岿然不动,不时便从马身体内部传来几声沉闷的异响,这匹马停了下来并倒在地上。
巴川将手放在马肚子上,微一用力,便将马皮撕扯了起来,只看到马肚子里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木头、铁器零件,以一种极其精密的规则组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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