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听到了一声沉重的落地声,同时自己被黑眼镜抓住也在石缝中快速移动。
这就是运动战。一个位置暴露马上换一个位置,绝不能待着不动当靶子。黑眼镜和殷法师深谙精髓,但殷法师拖着一条伤腿,落下来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更倒霉的是,这里还有一个听音辩位的人。
老瓢把子也不是吃素的,刚才一梭子子丨弹丨只是暂时压制住他,现在朝殷法师落下的位置连放几木仓。土木仓火力不大但是散开面广,也很烦人。
殷法师反手又是一个手·雷,利用爆炸的间隙移动开去,躲到一个石缝里。这里曾经爆炸过一次,山石不稳定。三个手雷甩过之后,山体开始颤动,窸窸窣窣掉土石。
老瓢把子见这阵势,放弃他们回到被覆盖的鬼洞洞口,赵兴不知何时已经归位,重新弄了一个起·爆·器。赵兴问:“舅,么人引爆,咋办咧?”翻译,舅舅,没人引·爆怎么办?
老瓢把子一来不会死,二来有狙击手暗中帮助,所以敢摸黑说话。老瓢把子阴笑一声说:“瓜丧在咧,用他的魂。”
黑眼镜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却发现自己按住的刘丧突然痛苦地抽搐。刘丧变成了语文课本里的邱少云,强忍痛苦不动不出声:一动,自己和黑眼镜的位置就暴露,到时候不知道老瓢把子和狙击·子·弹·谁先到。
刘丧感到一股力量把自己的灵魂抽离身体,身体像坠入深渊,冰冷绝望。但是,额头荡漾起一股暖流,与这股力量抗衡。这应该就是殷法师的血咒了。
老瓢把子在地下摸爬滚打一辈子,见多识广,会的邪术比殷法师听过的都多。殷法师法力高强,却吃了年纪的亏,给刘丧下了对付阴魂邪灵的血咒,可老瓢把子现在要抽刘丧的魂!
刘丧咬紧牙关不出声,但是内心狂喊,法师,救我!
今天之前,刘丧的心声法师听不见,但是今天刘丧进入了法师梦境,两人意念的通路已经建立,虽然不强,但有胜于无。
法师内心一紧:刘丧现在一定很难受。虽然说不清这种感觉怎么来的,但内心的焦虑非常强烈。特么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殷法师一颗闪光弹打出去照亮周遭,老瓢把子和赵兴被照得清清楚楚,马上被打穿了。同时殷法师藏身的石缝也受到一阵扫射。黑眼镜赶紧补木仓,把第二次安装的引·爆·器打烂。这一来局面回到刚才:爆·炸威胁解除了,三人位置也暴露了。
刘丧的痛苦暂时解除,黑眼镜问:“听到了没有?”
刘丧恨死自己了,两次出状况没听到!
黑眼镜说:“不着急,我和法师商量过一个对付人体声呐的方法,就是白噪音。你把自己保护起来,我放一个高频的白噪音,震聋那小子!”
刘丧准备好,黑眼镜摆弄好对讲机往外一扔,对讲机飞出去同时放出扩音后的白噪音,嗡嗡的,杀伤力甚至赶上法师的琵琶。刘丧紧紧捂着耳朵忍耐,忽然又出变故。山壁轰隆一声炸开,土石聚下。刘丧以为老瓢把子的TNT炸了,心想我命休矣。
可能是老天爷可怜他,更进一步的爆·炸没来,尘埃落定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精绝女王,胖爷我回来了!”
在刘丧眼里,王月半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他就这样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从不讲理。
他戴着大□□镜出现在胡司令失意的小酒馆里,戴着铜壶出现在吴邪的七星鲁王墓里,戴着德国头盔出现在炸开的鬼洞里,每一次都是那么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他也会焦虑、愤怒,有时蛮横、市侩,但是他永远开朗,乐观,笑口常开。多年以后胖子圆寂,刘丧和殷法师看见一尊弥勒佛化身,大笑三声,挥袖而去。
殷法师曾说,小哥是最接近神的人,胖爷是最接近佛的人,至于其他所见,都是俗人。
现在殷法师这个俗人根本无暇多想,射出一个□□转移潜在的狙击手的注意力。光线太亮,黑眼镜赶紧闭眼躲避,殷法师和刘丧则同时找到了对手。
既然已经炸了,殷法师不再客气,一个□□甩过去。在爆炸的冲击波中飞起一人,殷法师蹲地射击给他一个穿胸。刘丧看见空中腾起的血花。狙击手的身体做着抛物线运动,血花却反方向撒出来,画出另一组美丽的曲线。
原来杀人可以这么美。刘丧仿佛体验了十倍浓度的观看法师比赛的快感。真爽!
胖子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以为法师又在虐人呢,高兴地说:“哎我说,这是干啥呢?打靶不叫上胖爷?还有,这谁呀?你现在姓刘还是姓殷呢?”
危机过去了。这场因为第二个狙击手和黑暗带来的危机,戏剧性的以胖子从外向内炸开山壁迎来转机,并在殷法师当机立断之下结束。殷法师终于可以把狙击步放下,用木仓托支着地,按住受伤的腿喘气。
好疼呀!
黑眼镜拉着刘丧从藏身处爬出来,多日没见,必须有点什么仪式弥合疏远。黑眼镜笑道:“天王盖地虎!”
胖子答:“宝塔镇河妖!”
黑眼镜:“脸怎么白了?”
胖子:“娶不着媳妇憋的。”
黑眼镜:“怎么又黄了?”
胖子:“娶了母老虎吓的!”
两人哈哈哈笑成一团,刘丧早已来到法师身边,搀起法师一只胳膊说:“你的腿怎么样?刚才好重一声,又摔着了吗?”
殷法师正在笑胖子和黑眼镜呢,没太在意,搭着他的胳膊说:“没事儿……其实这条腿很早以前就受过伤,上次饿鬼塔那一下复发了,然后才弄成这样。不过瘸不了,放心吧。”
刘丧不知怎么的脾气突然上来了,生气地说:“怎么会没事?什么叫没事?你总是以为自己很厉害,难道不知道自己也会受伤吗?这一路下来,除了死胖子数你受伤最多了! 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一个女孩子! ”
殷法师懵逼,然后脑子一抽来了一句:“你不说谁知道本座是女孩子?”
刘丧更气了,说:“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除了我还有谁会关心你?他们都当你是不死的神仙,只有我知道你会受伤会死!”
殷法师十脸懵逼,完全没有get到刘丧的点。两人互相喜欢,但是年龄性格能力都有差异,也没有形成默契。刘丧为了殷法师的伤心疼,又知道殷法师带着老伤一次次下斗,心疼变成了生气,但是殷法师根本不明白。对于殷法师这种从小拳脚和法术两面开花,长大后又真正上过战·场的人,这伤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能喘气就能战斗,加油,fighting。
殷法师看着刘丧气鼓鼓地走向一边,赶紧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胖子。胖子笑道:“哄哄呗,我们不看,不会给你录下来发三个群。”
殷法师瞪他一眼转向黑眼镜。黑眼镜吹着口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不想帮忙。
殷法师是一个矛盾体。内心深处如梦境所见,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儿。得意就支棱,求人就摇尾巴,有什么说什么,一眼见底。但是多年混迹黑白两道不得不学会披上假面皮。这张假面皮又厚又牢,密不透风,只要醒着就端着。吴邪戴上三叔假面皮的时候,有人意味深长地说,假面皮戴得久了就摘不下来了,而殷法师的假面皮是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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