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沉重地看着我:“后来,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种惨状。那个送信人也承受不了内心的悲痛,自缢而死。所以现在云水寨唯一活着的人,就是那个孩子了。”
我像听了一个天外奇谈一般,想不到那个孩子身世竟然如此悲惨。
“再之后,因为原先的灵林寨不适合种植,本来靠用猎物和云水寨交换,可是云水寨已经不复存在。在祭祀之后,灵林寨就迁到了这里。
而那古井,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井水便一夜之间干涸了,也成了一个禁地。”
“奥,那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哎!”不待她叫住我,我已经跑出了客栈,冲向那口古井。
锈迹已经渗到了石壁上,我把着井沿向里面望去,黑洞洞的渗出一丝丝阴森的冷气,井里一片寂静。
小月已经追了上来,又急又气:“你着人怎么这样,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快走快走”
在旁边人们的怒目注视下,我被她急急地拽走,我嬉笑着对她说:“不是没什么事吗?是吧蛋蛋?”我回头问了问肩上的蛋蛋,蛋蛋吱吱地叫了两声,调皮的点点头,不知道是否真的听懂。这下小月也被气乐了:“快走吧,这也快晌午了,你的房子也快收拾好了,赶快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好的。”看见她笑靥如花,我的心情也是大好,各自分别回到了关押我的小木屋,现在已经是我的房间了。
推开门之后,房间里的草垛已经被移走,换上一个麻绳编的单人吊床,靠窗一个方桌,一个木墩,是一个原木去心做成的。我迫不及待的爬上吊床,蛋蛋抓着吊床的绳子荡来荡去,开心非凡。虽然很简单,已经稍微有些房间的样子了。
躺下来正要睡个午觉,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我回过头向房门望去“谁啊?进吧!”
一个孩子怯生生的走了进来,竟然是那个哑巴少年,左手提着他的小篮子,右手夹着一团席子。
“阿巴阿巴”他的神情甚是恳切,但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把席子放在地上,手指比划了好久,然后做出一个酣睡的姿势,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是想和我一起住。
我微笑着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想到他也是个孤儿,和我同病相怜,但身世更是悲惨,让我不忍拒绝。而且,两个人一起住,倒少受了些寂寞之苦。
他兴高采烈的把席子铺在地上,不一会也睡着了。
2011-11-21 09:46:34
二十一、失踪
在寨子里住了几天,在小月的教导下,对于寨子的风土民情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村民也逐渐与我亲近。这其中也有小月的功劳,因为我也看出小月在灵林寨里是二把手的角色,每个人和她讲话都现出恭敬的微笑。而她和我的频繁接触,也使人们对我和善起来。
小哑巴也和我熟识起来,小月告诉我,以前他总是睡到别人家的麂棚里,是个苦命的孩子,要我好好待他。那是自然。不过他和蛋蛋的关系更好。房间里总是充满着他和蛋蛋嬉笑的声音,蛋蛋腻在我身上的时间反而少些。我成为了蛋蛋的专职厨师:我的灵气枪就是它的美食,它再也懒得去森林里摘果子了。我也怕它在森林里遇到什么危险,而且对我也无妨,倒图个安闲自在。
一日,我再一次从衣服的内包里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袋,从里面拿出我的记录本,若非这个塑料袋本子早就被泡烂了。我把它摊在桌子上,做些简单的记录。
这时,小哑巴举着蛋蛋笑着从门外跑了进来,看见我在安静地坐着,也安安静静地凑过来,看我在干什么。
我冲他微微一笑,继续在纸上记录起来。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精致的书写工具,写着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符号,想必是很有兴趣,痴痴地看了起来。
忽然我萌生了一个想法,想起前几日小月的讲述来,要不然……
我对小哑巴挥了挥手,示意他附过来。我在小时候的美术成绩总是全班第一,现在终于派上用场。我拿起签字笔在纸上勾画起来,凭着小月的讲述描摹出一个凶兽的模样来,自己看了一下还不算离谱,猿猴的样子已经现于纸上。小哑巴愣了一下,似乎看出了来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我在画个什么东西逗他,嘎嘎地笑出来。看来他真的已经缺失了那段记忆。
2011-11-21 09:47:48
我仍不罢休,在它的旁边又画了一个井的样子,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是没有想起什么来。
我又画了一个铁链挂在它的脚上,另一端连着井口,在纸上我一团一团地画着环环相扣的铁链,然后又画了些人的身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我画画地时候总是很用心,这也是美术老师欣赏我的原因,我忘记了小哑巴的存在。
突然,听见蛋蛋一声尖叫,跳到桌子上,吓了我一跳。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哑巴,发现他浑身瑟瑟地发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纸上的画,嘴里”阿巴阿巴“的喃喃着。难道他真的想起了起了什么,我赶快把记录本合上,“你怎么了?”。
2011-11-21 09:49:38
他扔掉了小篮子,双手使劲揉着圆圆的小脑袋,脸憋得紫红,额头上凸起青筋。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像是得了很难受的头痛,我赶快扶着他躺到席子上。嘱咐着让他先休息一会,我去叫寨子里的巫医。
碰巧巫医带着徒弟到山里采药,不知到了何处。我只好焦躁地跑回来,发现小哑巴静静地坐在墙角,看见我闯进来猛然一惊,身体向后一缩,然后继续那样呆坐着,我看见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眶流了下来,这是无声的哭泣。
我多么希望自己当时没有一时兴起画那幅愚蠢的画,现在他应该是想起了一切:曾经自己生活过的的寨子却被凶兽肆虐,尸横遍野;早上还在催促自己起床的双亲却横尸眼前,音容笑貌犹在,只是人世相隔;曾经自己也是父母眼中的宝,现在唯有自己苟活,寄人篱下……他承受的痛苦又何止这些!
2011-11-21 09:49:59
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他不懂我的语言。只好静静地与他对视,不知怎样是好。
他就这样安静地流着泪在墙角坐了一下午,什么也不做。蛋蛋凑到他身边他也不理,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直到黄昏的时候,小月叫我出去,我才迟疑的从他旁边离开。
我们散步在水稻的田埂上,小月邀我和他聊聊人界的一些事,要是在平日,她能主动邀请我来聊一些并不严肃的话题,我肯定欢天喜地,感谢老天了。不过在今日,我惦记着小哑巴,有些心不在焉。
小月也发现了我的一些异状,关切的问:“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呃……没事”我不知道是否要和小月提起,但想我一人肯定解决不了,沉吟半晌,我终于将我给小哑巴看画的事向小月全盘说了出来,说着我把我的记录本拿出来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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