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找乐宁麻烦也就算了,居然还在网站上发布那种帖子,幸好没什么人看,而裴朔年又把唐初露的账号添加了特别关心,所以才能第一时间看到她发布的那篇“揭露事实”的小作文,连忙联系网站管理员删除了,否则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他脸色阴沉,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唐初露,你自己有能力,以后晋升的机会多得是,不要死抓着这一次不放,我以为你工作了两年,怎么也得学聪明点,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愚蠢!”
唐初露本来胃就痛,被裴朔年这样劈头盖脸一通训斥,心里又愤怒又憋屈,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是我愚蠢!我最愚蠢的事就是把乐宁那个不学无术只会谄媚巴结,投机取巧的人塞进我爸爸的医院!我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没早点看清楚我那个所谓高材生前男友的虚伪面孔,我最愚蠢的就是没让你们两个渣男贱女天长地久互相祸害死在一起!”
这段时间她一直忍着,现在是忍到了极限。
父亲去世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打击,随即发现一直爱慕的男友跟好朋友滚上了床。
不仅如此,她原先以为裴朔年是个君子,以为他选择做医生是因为和自己有一样的本心和信仰,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人,可毕业不到两年,他就沉浸在追名逐利的漩涡里,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现在的他,算什么医生?不过是个戴着虚伪面具的商人,连赚钱都不能堂堂正正!
吼完之后她按住了自己的胃部,感觉那地方有些抽搐地疼,脸色煞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倒下。
裴朔年被骂了这么一通,心里竟然没有之前那么憋闷,甚至隐隐放松了不少。
他擦了擦嘴角,忽然弯下腰,双手撑在了桌子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唐初露,笑了一声,“你还是误会我和乐宁的关系,是吗?”
原来她也不是看上去那么潇洒,其实她很在意,只是装作淡定而已。
唐初露讽刺地看着他,“乐宁?不是宁宁吗?”
他刚才打电话她也听到了,救了会长的小儿子,会长肯定会好好感谢,这功劳想必又是乐宁的。
裴朔年却是笑得更深,“只是个称呼而已,再说,我叫你露露不是更久?”
“那以后可别再这么叫我,我嫌恶心。”唐初露冷冷地说,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流了下来。
裴朔年这才发现她不对劲,嘴唇青白在颤抖,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你怎么了?”
他眉头紧皱,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拉她,结果被唐初露避开,“滚!别碰我!”
裴朔年不管她,越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放在胃部的手,心下了然,“胃病又犯了?”
他进一步,唐初露就退一步,不给他任何靠近自己的机会。
裴朔年看她这么倔强,只摇了摇头,见她手里抓着药瓶子,就转身走到饮水机那边去给她打热水。
他刚拿了杯子,就听到身后“砰”地一声,心下一紧,连忙起身,果然看到唐初露咬着下唇摔倒在地。
裴朔年有瞬间的心慌,胸腔某个地方倏然被抓紧,身体已经先脑子做出了反应,飞奔了过去将唐初露抱在了怀里,“露露!露露!你怎么了?”
他连忙抱着人去了急救室,脚步显而易见的慌乱。
检查,开药,住院,直到唐初露安安稳稳地躺在病床上,眉头也不再难受地皱起,而是恬静地睡着,裴朔年才松了口气。
他坐在床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唐初露脸上的每一处。
他挡住了窗外的阳光,下午的斜阳并不刺眼,但他还是担心会晃到唐初露的眼睛,所以坐着没动。
她好像一点都没变,五官平淡,眉眼柔和,找不出特别精致的地方,也找不出一丝不好看的线条。
说是大美女太抬举她,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个小美人,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她的告白。
裴朔年眼神柔和了不少,他想起那天她鼓起勇气,仰着一张小脸,双颊红红地对自己说喜欢的样子。
他看过很多电影,那天的画面甚至都算不上精美,可是他就是记了很久。
裴朔年回想自己过去的二十几年,什么记忆都是模糊而不堪回首的,只有唐初露那羞涩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有点颜色。
他其实很喜欢看唐初露对自己叽叽喳喳地抱怨,然后仿佛又嫌弃自己话多一样,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
傻兮兮的,带着娇俏和温柔。
只是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这样对自己笑了,她甚至都不愿看见自己,哪怕碰到了,眼里也之后厌恶。
裴朔年眸子渐渐地沉了下去,忽然伸出手,想要细细临摹她的轮廓,触碰她细腻皮肤上绒绒的细毛。
就在指尖要触碰到的时候,病房里忽然响起一阵猪叫,带着节奏感在“吼吼……吼吼吼……”
裴朔年:“……”
这个猪叫的铃声唐初露用了很多年了,读书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铃声,他以前也说过她不少次让她换掉,但她就是喜欢,一直都不肯听话。
裴朔年无奈地扶额,叹笑了一声,见那手机一直在响,就伸手拿了过来。
唐初露身边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亲人,除了蒋宝鸾就没别人了。
他猜可能是伯母那边打过来的电话,结果却是个没有存下来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号码,他心里下意识就有些排斥。
“喂?”他想了想,还是去阳台上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露露呢?”
裴朔年也沉默了,半晌,他拿开手机,看了看屏幕,还是一串陌生的数字,连个备注都没有,却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压迫感。
是唐初露养的那个小白脸?
裴朔年心里一刺,却故意装傻,对着电话那头说:“露露在睡觉。”
陆寒时脸上笼罩着阴郁的森寒,周身的气场下降了几百个度,空气都凝结起来,邵朗和周绒绒连忙闭紧了嘴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他们两个可没忘记,陆寒时这男人生起气来有多可怕。
男人随手扯开脖子上的领带,走到了阳台上,垂眸看着手上的青筋,声音却还是冷静的,“我是露露的老公,你是?”
裴朔年笑了,似乎有些挑衅,“太巧了,我是他前任。”
“不巧。”陆寒时淡淡反驳了他,眼里带着一丝寒气,“前任男友怎么配跟现任丈夫作比较?需要我提醒你后者的关系受法律保护么?”
裴朔年眸子里郁结的冰冷和不屑瞬间碎成了千万片,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咬牙切齿地问:“你们结婚了?”
陆寒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波动,勾唇一笑,有些讥讽,“已经领证,到时候请你来喝喜酒?”
裴朔年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
听着那头的忙音,陆寒时瞬间收敛了笑意,眸子越发阴沉,本就雾霭阴霾的脸色像是要结上一层寒冰。
办公室的气场压抑而沉闷,像是在酝酿一场即来的暴风雨。
邵朗顶着巨大的压力,硬着头皮给了他一叠文件,“老陆,这是中心医院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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