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捏脚妹也没太高深的话术,懂得十分有限,再朝下聊深了,她能接话的机会就不多。
不过几句简单的吹捧,白胖子的谈兴自己就上来了,跟她吹嘘起自我经历。
边上另外一个捏脚妹见状,也大着胆子问白胖子一个朋友:“大哥,您是做什么的呀?”
那人脸微微一黑。
他是无业游民,跟着白胖子混。
“我当兵的,才复员。”那人。
“难怪呢!大哥,不是我好听话啊,我刚才一捏,就感觉到你身体特别好!当兵的了不起,我从就佩服当兵的……”
捏脚妹都差不多,受到的培训套路都一样,找机会插嘴,问人家干什么的,不管干什么的,都要夸,勾着对方话,人家一旦开始了,你就点头,当一个倾听者,时不时的要点个赞。
他骂领导,你就跟着领导都是王鞍,赚钱朝自己口袋塞,拿员工不当人;
他骂老婆,你就跟着男人多不容易啊,要赚钱养家,有难处,女人还是应该多理解的嘛;
他骂儿子,那你不能跟着骂。
老婆跟领导都能换,指不定这些老板还正琢磨着怎么换,所以可以跟着骂,可儿子是换不聊。
你得劝,哎呀孩子还呢,长大点就懂你一番苦心了,大哥你这么有本事,儿子随爹,将来指定出息!
日后的很多服务行业,都有内部的‘话术培训手册’,按摩洗脚美容健身之类的,入职就得培训,有的甚至要背下来,目的就是勾着客人花钱。
陆岳涛寒假几,根据他自身的体会,结合上辈子和这些行业从业者打交道的经历,总结出了一套话术,谈不上面面俱到,但基本的对话都能应付,要是给他充分的时间,不定也能编出一本册子。
白胖子这三人南海北,英雄事迹一顿鬼扯,没一会一个钟结束,桌上的果盘空了,茶也干了。
茶再上三杯,果盘再来一个,加个钟,继续。
不过这一次,陆泽平不在场,得他们自己掏腰包。
几个妹心中暗喜,这真不错,两个钟的提成弄了十块钱,果盘茶叶提成又弄了八块钱,随便按按捏捏,一个半时,二十到手。
要是一直有客人,一下来,赚的钱都要顶上在厂子里干一个礼拜不止了。
就是这死胖子脚太臭了,还脱皮。
算了算了,看在钱的面子上,忍了。
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熟人基本走光,陆泽平不用在场招呼,实在又累又饿,回到办公室热点了泡饭,
这段时间赶着开业,他忙的昏黑地,每睡眠时间也就三四个时,昨更是几乎一夜没怎么睡,全靠一口气硬顶着,刚吃完,一阵倦意袭来。
人累到极点,什么理想啊人生啊事业啊,都通通抛到一边,顾不上了,拽了张毯子,躺办公室破沙发上倒头就睡。
没一会,鼾声就扯起来。
一觉睡醒,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睡眼惺忪,披了件外套上了三楼,
由于已经到了半夜,洗浴和足浴都没几个人,十分的安静,临时抽调到三楼来帮忙的老吴看见陆泽平,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晚上怎么样?”陆泽平黑着眼眶打着哈欠问。
“还不错,您看看流水账。”老吴把柜台账本递过去。
陆泽平只翻了几页,顿时困意全消。
还真挺不错的。
从他回办公室之后,陆陆续续的就一直有正的进账,茶水、果盘也都卖了不少,
粗粗一算,不但把之前送出去的赚回来了,还有不少盈余,毛收入大概能有一千六七。
“老板,别看就洗个脚,里面的花头还真不少,成本,利润吓饶狠。”
老吴鬼鬼祟祟的了一个大概利润率,声音压得低低的,好像生怕这个‘惊饶内幕’被别人偷听到。
上学这几,陆岳涛也没时间去浴池,不过电话里听老爹,足浴中心试运营应该算是比较成功,每的收入都在朝上窜,客户反响也很好。
周六晚上放学,陆岳涛骑上心爱的锈迹斑斑的没有铃铛的24女士自行车,风驰电掣,直奔东升浴池。
锁好车,没第一时间去老爷子办公室,先直接上了三楼。
一推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周末上座率比较高,不算太大的足浴中心,除了几个靠窗户和拐角的位置,基本都坐满了。
躺在硬座沙发上吹牛逼聊的客人、蹲在沙发前的捏脚技师,以及不时来回走动送毛巾、送果盘茶水的服务员,交织成了一副很立体的画面。
“吴师傅,怎么样啊?”趴在吧台上,给吧台后面的吴师傅递了一支阿诗玛。
“呦,陆总来啦!”
浴池里的人早就知道陆岳涛抽烟,习以为常,吴师傅笑呵呵的接过烟,拿出火先给陆岳涛点上了,然后把那支阿诗玛别在耳朵上,换下一支两块五的都宝点上了。
喷了一口烟,才:“好,好的很!你爸这次可算是找到了一条好路子,早这么干,早就发财了。也亏他能想的出来,洗澡变洗脚,成本降了一大截,收费还高了!”
着,左右看看,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陆总,这话我也只跟你讲,虽帐还没出来,不过我这眼睛毒得很,你信不信,就这几时间,足浴赚的,比整个浴池加上赵立龙的老虎机都要多!”
信当然是信的,陆岳涛眼睛又不瞎。
不过,话回来,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就算满座,人人把果盘当饭吃,也谈不上发财。
“你放心,真赚了钱,总不能让你这样的老员工,还抽两块五的香烟。”陆岳涛笑道。
浴池生意不行,他们这帮人,几年都没涨工资,一听这话,吴师傅笑的牙床都出来了:“哎呦你这个话我真爱听!”
“那行,您辛苦受累照看着,我去我爸那坐一会。”陆岳涛随手把剩下的大半包阿诗玛塞给吴师傅,不等他假客气推辞,转身离开了足浴中心。
依旧没去一楼办公室,而是下到二楼男宾室,泡了个澡,搓了个背。
起足浴,搓背的王师父也蛮高兴。
以前澡堂子的搓背师父比客人多,一帮男人闲着没事光屁股比鸟大,在池子里比放屁谁的水泡大,现在好了,大部分搓背的都改成捏脚,只留下技术最好的,
“啥,你们还比这个?”陆岳涛顿时给恶心了。
“额,就是个比方,比方。”老王赶紧解释。
总之吧,现在搓背师父少了,竞争,由于足浴的带动,来洗澡来搓背的客人,反而增多了一些,
能舍得花十几块钱甚至几十块钱足浴的,一般都不会在乎再多四块八块的,洗把澡搓个背,所以搓背师父的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套大保健做完,陆岳涛才去了一楼。
进门之后,依旧看到陆泽平在看账本,还拿个计算机戳戳捣捣的。
“爸你要么换个办公室,要么装个空调行不行?”
一进门,就被房间里的湿热憋得都喘不上气,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混了两年。
瞧瞧这桌子,都快长蘑菇了……
再多也没用。
他们这一代人是穷长大的,有的人有钱之后,就拼命奢侈消费报复社会,来弥补年少时候遭受的委屈和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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