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放假前最后一天,下班,我给很多朋友发去祝福短信,想起下班的时候也没和青道个别,也没说句元旦快乐的话,就给他发去了一条信息。我是下了公交车给他发的,就怕他打电话过来。四个字“元旦快乐”刚发送成功,他的电话就进来了。我楞了一下,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了。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想起给我发信息了?”我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你了。”记不得那天我们都寒暄了些什么,只是暗自感慨着,我依然能事事都想到他。
周末公司聚餐,青喝了很多酒,完了一大堆人打算去唱歌,我和要好的同事文离开的时候,青拼命拽着文不让走,我知道其实他是想留我,他知道文如果走了我应该也会走。唱歌的KTV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虽然我回了家,但是预感他玩儿够了也许会打电话找我,大概是因为回到家的自己太思念他才会有那样的期待和预感。
午夜,手机响起,是我为青单独设置的铃音:“蓬莱何处,青山几度,桑田苍苍,地久天长……”不得不承认,我和他之间有某种默契。他问我为何就走了,他以为我会因为他而多留一会儿。他问我男朋友对我好不好,为什么不去约会……然后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我问今年过年是否要带女友回家,他说是。然后说过完年他就辞职,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在电话这头红了眼眶,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我还是多么不想接受!我感觉还有一个月就要失掉他了,我说我多么舍不得。他还在叫我“小瓜”,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故事发生,再也不能每天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他了。还说了许多,大都是他的关心,我听得心酸,听得快疯掉!
挂电话已过凌晨一点。我一个人伤魂落魄的靠在床头,泪落满襟。也许年后我再也无法见到他。
日期:2020-08-12 15:52:56
(43)
结局早已摆在面前,可我依然愿意自欺欺人。
知道青要走了,所以与他共事的每一天我都暗自珍惜。这一年公司的年终福利是全公司去西双版纳旅游,青说自己没有合适的包包,下班我陪着他去买了一个,然后我们坐车去一家火锅店。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一起坐车场景:我和青并排坐在公交车靠后的座椅上,他温柔地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宽厚的手心里,他问我手为什么这么凉,是不是又长了好多冻疮……是的,我多么想说,你就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冻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我想那一刻他是懂我的,至少是懂我那刻的满足的;因为从他的温柔中,我感受到了两颗心的连结,我多想,今生今世,这个人都不要对我放手。
吃过火锅,从北门步入那所校园。他说春节要带女友回老家,明年他们结婚。他只要我做他的情人。这是他第二次跟我提到“情人”一词。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只是觉得他亵渎了我的爱。尽管我想象自己怎样的在乎他,超过在乎自己,也一样不能够放下戒持。我在树林里被他轻薄,他依然嘲笑我思想的保守和落后,他笑话我为什么总不能“与时俱进”(指与他发生关系)。
从校园出来,望见他坐的出租车绝尘而去的影子,我感到一种魂不附体的失落伴随着万箭穿心的剧痛。上楼时已偏偏倒倒,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了。我回家关上门大哭,因为只有大哭才能宣泄我全部的情感。
日期:2020-08-13 16:14:10
(44)
三九寒冬的1月下旬,我和同事们飞往温暖如春的景洪市。
刚落地的那个晚上,大家迫不及待找了一家大排档,就着露天喝着啤酒,吃起傣味烧烤来。仰望天空,月明星密,月光更是清凉如水,一泻千里,没有孤寂和苍凉,却恰如傣家姑娘那样温婉可人而又明眸善睐。举头望明月,我们仿佛置身于世外田园之中。
白天,我们穿过大雾弥漫的热带河谷,在热带雨林中悠闲漫步,在金碧辉煌的东南亚寺院游览参观……当北方的城市雪花飞舞,版纳却是艳阳之下绿树婆娑,鲜花盛开。这里是夏季,橡胶树的蓊郁,还有亚热带特有的粘稠,一种肌肤的感觉。在这里,我是能闻到缅桂和木瓜的香气。
版纳让我最愉悦的,是那个和包括青在内的几个同事一起散步澜沧江的夜晚。那个晚上,同事们在傣家美食园用完晚餐,看过歌舞表演,我们一行人相约散步于横跨澜沧江的“西双版纳大桥”。这条被喻为“东方多瑙河”的湄公河,一直让人心驰神往,它经西双版纳流出境外,古时傣族称它为“南兰章”,意为“百万大象繁衍的河流”。
夜幕降临,江边灯火辉煌,歌舞升平,热闹异常。澜沧江江面碧波荡漾,银光像飞洒流淌的瀑布,惊艳至极。在这深冬时节,当我身着初夏的薄纱漫步在景洪市,呼吸着饱含热带雨林气息的空气,感受着凉凉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心情也如两岸的夜色一样迷醉。
我们走过西双版纳大桥,走过流光溢彩的江边,走过西双版纳旅游度假区的牌坊……我偷偷看着一路同行的青,江面的微风吹散了我不宁的思绪,也送过来属于他的特有的气息,偶尔的行人从我们身边经过,那渐行渐近又渐远的脚步声,成了美丽画面的伴奏乐,让我那颗浮躁不安的心,难得地安静下来。我留下了那一晚,青在灯火璀璨的地方点烟的照片,也留下了唯一一张,我们六个人在夜色中的珍贵合影。
离开版纳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所有的同事都去了酒吧,我去小坐了一会儿,准备和同事筠一起离开。走出酒吧门口的时候,我依然能听到青尽兴的划拳声和其他人欢快的起哄声。我忽然明白,和青谈到“孤僻”这个词,原来,我和他的孤僻是不一样的,比如,我最孤僻的这个时候,却是他最尽兴最忘乎所以的时候。虽然他一口一声说不喜欢应酬,这些都是迫不得已,可是他却那么喜欢喝酒,这样的场合,我能感受到他是如此快乐。
我还是离开了,因为受不了酒吧弥漫的烟雾和喧嚣。一位男同事不忍我们的失落,他出来带着我和筠下到不远处的江滩,捡起石头教我们两个女生打水漂。看着他扔出去的石头在江面上跳跃,平静的江面被石头绽开一圈接一圈的水晕,我仿佛回到了童年,那一刻的澜沧江是那样的青春可爱。时至今日,我想起这一幕依然觉得温暖,我感怀于男同事他的善意,他的温情。
后来听说,那一晚同事们喝得很醉,玩儿得很嗨,年轻的某某男生和新来的某某女生好上了,当着所有人公开示爱;某某和某某克制不住往日的暧昧,竟然偷偷睡到了一起,总之各种疯狂的传闻,像那夜在郊外的山间,但这些似乎都跟我无关。我后来在大家拍的照片里,也感受到了他们那种放肆的快乐,当然少不了青酒醉后的勾肩搭背,也入了镜。
写这一篇的时候我重新打开版纳游照片的文件夹,看到愈渐久远的故事沉淀在那些珍贵的照片里。对视不觉岁月老,只因留影皆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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