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初到那家航空公司起飞降落的机场做细致的研究调查,连带城市周边及相临城市的另外两个机场。
粗略的跑下来,就足足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盛锦初疲惫不堪的回到酒店时,天已经黑透了。
最近这座城市有些动荡不安,一个异国女性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绝不敢夜晚在外做过多停留。
盛锦初奔走了一天的步伐本就沉重,上台阶的时候忽然停滞不前。
她不可思议的寻声望去,那个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围在中间的人不是宋楚吗,他不是已经回国了?
盛锦初以为盛怒之下,他一定会一走了之。
宋楚有漫长的国外从业经验,他一口流利的英语,字正腔圆,驾驶飞机时他还有张口就用英语发号施令的习惯,如果不看肤色几乎很难分辨他是哪国人。只是,今晚他显然喝了不少的酒,舌头发硬,磕绊的和人进行口角之争。
听意思是他不慎撞了人,两个异国壮汉不依不饶,宋楚年轻气盛,又不肯伏低姿态道歉。围住他的人出言恐吓,宋楚一脸的桀骜不驯,竟先于两人动起手来。
对方也不示弱,开始对他围攻。
盛锦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要朝他奔去。
“不要再靠近他了!”
盛锦初猛地收住步伐,想到那一晚车厢里宋遇行对她说过的话。
男人沉稳内敛,气度非凡,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极具分量。
“你和宋楚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我们宋家不会接受一个比他年长五岁的女人,况且宋家的儿媳妇早就有了指定的人选,他的婚姻需要门当户对。这些宋楚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但他心知肚名。盛小姐年岁不小了,应该不会陪着他胡闹。我今天来只是想善意提醒盛小姐一下。哪一时他玩够了,转过性子,伤情的只有盛小姐一人。”
盛锦初眼眶发热,是啊,到最后无法收场的只有她。
她收回步子,转身进了大堂。
酒店经理很快带人出来制止争执,好在都是同一家酒店的客人,经理灵活周旋之后,两方不了了之。
盛锦初站在酒店大堂的一角,透过玻璃窗向外看。
夜灯下的宋楚一身落寞,脸上可能挂彩了,他抬手抹了下,像是擦拭嘴角的血迹。然后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向酒店露天泳池的方向走去。
盛锦初屏住呼吸,还是感觉到它的急促。手指何时蜘蛛侠似的攀爬到玻璃窗上,身体张弛,随时都有可能不受控制的冲向门外。
他醉成这样去泳池做什么?
宋楚走到池边站了几秒,只听“扑通”一声,他整个人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盛锦初的心跳停止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长。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月光和灯光铺陈的泳池。那一声响动之后,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宋楚好像消失了。
相比他最后属于别人,落入其他女人的怀抱,也不能让他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果那样,她的生活也会因此变得无望。盛锦初想象过不能跟他在一起,却无法想象不能跟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
盛锦初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奔到了泳池边,脚上的高跟鞋何时跑掉的都不知道。她一跃落入水中,双臂在池底找寻。
一只手腕忽然被人攥紧,接着整个身体被拖拽着压到池壁上。
两颗湿漉漉的脑袋同时钻出水面。
盛锦初喘着气看清他。
宋楚混乱的气息急切的捕捉到她,与她的交织在一起。
“你是怕的,怕失去我对不对?”
盛锦初张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她当然怕,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宋楚神色酸涩急迫:“你现在觉得我随时可以被取代,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别急着推开我,我会努力做好,直到在你心里无可取代。锦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盛锦初怔忡的望着他,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工作中遇到这么大的阻力,几乎被打到原点,她都没有放弃。为什么感情上就这么退缩呢?眼前的男孩子分明这么努力,也不是不入她的眼,更非不入她的心。
如若有一天真的分开了,痛心也不过如此,早一天晚一天而已。顺从心意至少璀璨的绽放过,拥有一段回忆可供珍藏。这样一想,她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盛锦初情不自禁捧起他的脸,不肖多说,一个亲吻的动作足以表明心迹。
宋楚欣喜若狂,热切回应。
盛锦初悬浮在水中的身体越发不稳。
整个塌陷进他的怀中。
宋楚猛地拖起她,像那晚在丛林中。他拉着她的手向下。
冰凉的池水中,盛锦初的手指还是险些被烫伤了,她惊心的想要缩回。
他帮她紧攥住不放。
宋楚的声音已经非常动情:“锦初,锦初,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
盛锦初所有理智都化成了泡沫。
她甘愿用所有承接。
宋楚觉得灵魂刹那间去了一个充满眩光的极乐之境,所有感官都集中那一点上,让他再感受不到也听不到其他。
被暗光包围的泳池,即便到了清场时间,空无一人,盛锦初还是紧张到脚趾蜷缩,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刺激了。
她从小到大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人生苦短,谨防兜圈子。所以,尽量只做理智的事,是她的人生信条。
直到宋楚出现,他像一道跳跃的日光,强势地照耀进她的生活中,一潭死水被搅作春风,她跟着他一起做疯狂的事,兴奋又热血沸腾,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
盛锦初觉得自己的身体活了,心也活了。
她在心中感叹,这样的人生,才叫不虚此行。
思想上一旦放开,身体的感受更是瞬间达到极至。
盛锦初双眼紧闭,她觉得自己会在这样的疾风骤雨中死去。
但真的这样死了,她也是愿意的。
最后一刹,宋楚紧紧拥抱住她,身体颤抖的说:“盛锦初,我爱你。”
月色清凉,夜晚的池壁也是。为了避免她的身体直接接触池壁,宋楚让她靠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胸膛。
水中传播速度慢,盛锦初还是听到他激烈的心跳声,跟自己的混杂在一起。在清凉的池水中热血沸腾。所以,她一点儿不觉得冷。
只是太累了。
池壁高出人头几十厘米,泳池也早已清理完毕。所以,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即便真的有人过来,被宋楚护着,也没什么好怕。盛锦初想开了,胆量非凡。她泡在水中被他的胸膛包裹,犹如回到子宫中,那种安逸叫她昏昏欲睡。
宋楚还是担心她会着凉,帮她套好衣服,从水中打捞上来了。
回房间时,在走廊上碰到酒店的服务生,看到水淋淋的两人一脸惊诧。
盛锦初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听宋楚一本正经的胡诌:“落水了。建议你们酒店在泳池边做个防止打滑的提示牌。”
酒店工作人员竟然一脸认真。表示一定会跟经理反应。
进了客房,盛锦初忍不住嘲弄;“还打滑?你要不要脸了?”分明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宋楚扫视她,一脸坏笑:“不然呢?告诉他,我们在里面行鱼**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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