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春花》
第19节

作者: 紫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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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毛虫带着起火的心理低头一看,原来是“丝毛草”。这种草他认识,老叶子象刀一样锋利,但白白的根,甜甜的可以吃。“哈哈……原来刚才划伤我,是在提醒我这里有食物。”不由分说,从背上拔下剑当工具很快便挖了好些,去除泥土后,到旁边的涧水里洗净后,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
  两人都相互担忧着对方。当紫嫣看到毛虫兴高采烈地回来后,心里也是由衷的高兴。
  太饿了!刚才毛虫在棬子树上采摘的时候就想吃,可一想到紫嫣一个人在山洞里饿着,又吃不下去。现在看到紫嫣安然无恙,便无所顾忌地吃起来。紫嫣则喜欢嚼甜甜的丝毛草根。
  棬子果实碱性有些重,少吃一些没什么大反应,但,吃多了,就会涝肠刮肚的,而且会头晕呕吐。果然,没过多久毛虫就开始呕吐起来,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吓得紫嫣不知所措。无奈之下,只能叫毛虫不断嚼丝毛草根。后来吐倒是没吐了,但四肢无力昏昏欲睡。

  入夜,山风凄厉。冷得让人浑身颤抖。
  开始紫嫣看着昏昏然的毛虫不敢睡。后来实在撑不住,靠着山洞的岩壁不知不觉地也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毛虫,看着熟睡中的紫嫣身体冷得抽搐。上前一摸,手脚冰凉,额头发热。“坏了。这是病倒的前兆。”毛虫想。“顾不了那么多了,必须立刻让她的身体温暖起来。”于是走过去一下把紫嫣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此时紫嫣正美美地做着梦。梦里她娇羞地躺在春花的怀里,感受着心上人的千般宠、万般爱……
  “嗷呜……”远处传来一阵狼叫声。
  紫嫣在睡梦中吓得紧缩在毛虫怀里,惊叫道:“吴大人,救我!”
  惊醒后,睁眼一看,一片黑乎乎的山林。方想到原来和自己在一起的是毛虫而不是春花,刚才抱着她,给她温暖的也是毛虫。瞬间她羞得无地自容,奋力挣脱毛虫的拥抱,抖抖索索地往山洞的深处躲去。
  毛虫似乎也明白了紫嫣的意思。什么也没说,起身摸黑在周围拾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和树叶,烧起了一个小火堆。一方面是防狼,一方面是取暖。两人一点睡意也没有,就那样默默在火堆边,一句话也没说,呆呆地坐到天亮。
  “紫嫣,不吃东西肯定不行。趁天刚亮,我去远处山下的村庄里找点吃的回来。”毛虫终于打破沉默对紫嫣说。

  “毛虫哥,还是我去吧。你笨嘴笨舌的不会说话,别食物没找回来,还和别人打起架来。”紫嫣觉得她去比较合适。
  “那你去万一遇到坏人咋办?”毛虫有些担心。
  “那我留在这里被野兽吃了咋办?”紫嫣又开始调皮起来,“放心吧,我一个小姑娘,没人欺负我。”
  紫嫣用手搓了搓脸,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那我走了。”
  “嗯,小心点!”毛虫盯着紫嫣的背影,冷风吹动发丝露出脖子上的伤口。赶紧冲上去解下自己扎在腰间的布带当围巾缠在她的脖子上。“这样既可以御寒,又可以遮挡伤口不让人看见。”
  紫嫣走与昨天毛虫相反的方向,穿过几片树林,爬上一个树木比较稀疏的山头向山下望了望,突然看见远处的山弯里有一缕缕炊烟。“嗯!有了!”她欣喜地想。
  大致判断了一下方位,紫嫣急速沿着炊烟的方向赶了过去。

  果然是一户人家。
  远远听到脚步声,一只大黄狗吠叫着从草屋里冲出来。紧接着一个比她还小一点的小姑娘也走了出来。她边呵斥狗边望风向屋里喊道:“爷爷,有人来了。”
  “谁啊?”一个老头的声音在屋里问道。
  “不认识。是个小姐姐。”小姑娘回道。

  “你一个小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里?”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看着细皮嫩肉却一脸憔悴的紫嫣问道。“你被山贼打劫了?”
  “爷爷,我是严道县衙的人。正如你说的被山贼打劫了。几天没吃没喝,想给你买些水和吃的东西。”紫嫣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大把铜钱。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紫嫣,没看出她有哪儿不对,然后一边叫他孙女把大黄狗拴起来,一边对紫嫣说:“进来吧!”
  长年窝居在深山老林,难得见到一个生人。今看见官家小姐模样的紫嫣言行举止优雅、随和,小姑娘心里涌出一种莫明的兴奋与亲近。“爷爷同意让她进屋,说明她不是什么坏人。”小姑娘心里想。于是热情地从灶头前的湫壶里倒出热水递到紫嫣手中,“小姐姐请喝水!”
  口渴难当的紫嫣没客气,端着碗一口气咕噜噜地喝了下去。小姑娘知道紫嫣没喝够,接着又倒了一碗。这次紫嫣没那么急。她缓缓地边喝水边看着灶头前湫壶旁边熏着的野物肉,“这是什么肉?”
  “狍子肉,很好吃。”小姑娘说,“很香的!我马上给你煮。”
  紫嫣性格一向很直,况且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不想装。“谢谢小妹妹!”
  没过多久,狍子肉就煮好了。紫嫣狼吞虎咽的吃相和秀气的长相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这倒符合小姑娘一贯的风格,所以她不觉得奇怪。她一动不动盯着紫嫣看,看的不是紫嫣吃饭的样子,而是头上插的一条梅花状的铜簪子。情不自禁地说:“小姐姐,你头上的簪子真好看!”
  紫嫣一下明白过来。“好看吗?喜欢就送你。”她立即从头上取下铜簪子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不敢接,因为铜簪子对她这样大山里的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品。平常自己头上只能戴一朵野花、插一棵野草什么的。
  “小妹妹,喜欢你,我真心送你的。”紫嫣说。心想,这铜簪子算个什么。

  “拿着嘛,别散了你小姐姐的手。”
  听爷爷在旁边说,愣了好久的小姑娘才从紫嫣手里接过打造精致的铜簪子,爱不释手地看了很久。“谢谢小姐姐!”
  “呵呵……我吃了你的、喝了你的都没客气,你拿了我一条破铜簪子竟然道谢,你叫我怎么好意思。”接着紫嫣似乎想起什么,“我叫王紫嫣,叫我紫嫣就行了。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俄沐媚。”小姑娘低头说。
  “太好听了。你是北羌族?”紫嫣感觉不太像汉人的名字。
  “嗯。”
  两个年龄相近的姑娘随着交流的增多,很快便亲近起来。当然紫嫣并没忘记出来的目的是找吃的和喝的。想起这几天饥渴的狼狈相,她想套近乎尽量多买些吃的和喝的带走。于是老实的告诉沐媚和她爷爷,山上还有一个同伴饿着肚子,而且还需要赶好几天路才能走到蜀郡衙门。
  沐媚明白紫嫣的意思,没等爷爷发话,就又从灶头前取下一块肉随同番薯一起煮好装起来,并从墙壁上取下一个牛皮水囊,装了满满一囊茶水让紫嫣带上。
  沐媚带着大黄狗把紫嫣送出很远都不忍离去。虽然她知道此别也许今后相见的机会十分渺茫,但她还是对着紫嫣的背影喊:“紫嫣姐,记得有空来山里看我!”

  “会的!小沐媚,回去吧。”紫嫣倒退着边走边向沐媚挥手告别,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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