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春花》
第27节

作者: 紫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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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条只有猎人和采药人才知道的小路。除了鸟语花香和时不时野兽的吼叫声,见不到半个人影。确实很安全!于是,青禾的心境有了片刻的宁静。她先是想到了柏寒,这个在若水河救了她,如今又站在了自己对立面而又有点牵挂的人。但,意绪瞬间从心空掠过。因为猛然间她想到了更容易出危险的晏之和靖姝。已经分开两天了。按原来的约定,天黑前她回不去,他俩就得带着东西返回严道县衙。他们是还在望乡台等,还是已经回去了?如果是回去了走的是沫水河还是走的若水河?有没有遇到匈奴和北羌马帮赶来追杀的人?青禾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青禾的担忧并非多余。
  那天她一走,晏之就开始焦躁不安。晏之不是怕自己带着靖姝被人追杀应付不了,而是担心青禾出什么危险。因为从柏寒阻止用赖三交换靖姝,他就感觉出了一种不同的味道。柏寒虽然和他们一起混了几个月,但,毕竟是外来人,且身份不明。而他始终牢记着蜀郡郡守青大人的叮嘱“保护好他师姐青禾的安全!”
  靖姝和晏之有着同样的心境。尽管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但她却一心想着青禾的安危。
  等到傍晚还不见青禾回来,靖姝冲动地向晏之提出,要只身前往龙虎涵帮助青禾,被晏之一手按住。
  “你去,出了危险青大人是顾你还是顾她自己?”晏之斜着眼冷冷地说:“尽瞎胡闹。你不出现青大人没什么事,你去她反倒危险了!”
  靖姝心里明白晏之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嘴硬。“要不是我,能抓住赖三?哼!”在他们这个临时的四人组里,除了晏之,在谁的面前她都不敢放肆,所以,她常常拿晏之出气,很多时候晏之也惯着她,愿意当她的出气筒。

  “要不,我俩一起去?”靖姝出了个自以为很巧妙的主意。
  “不行!我们还是赶快回去搬救兵。”晏之没有顺靖姝的意思,他知道万一匈奴人和北羌马帮追来,不是他们这几个人挡得住的。
  晏之的性格本来就内向沉稳,跟着他师傅做了几年捕快后,变得越发机警和敏感!特别是青禾不在的时候,他更小心谨慎。
  他和靖姝本来是牵着马带着东西呆在破庙里的。他觉得破庙在大路边,很容易被人发现,容易出危险,出了危险也不好逃脱,所以,他很快就和靖姝躲到了破庙后面的山林。

  “晏之,我们还是去找青大人吧。万一她出了危险咋办?”靖姝想起了若笔寨客栈的那场大火。
  “不会。青大人比我们机警得多。”晏之说:“她……”
  这时晏之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大路上很快冲来十多骑手持着弯刀的匈奴武士。他们下马去破庙里捣腾了一会儿,然后出来沿着沫水河方向追去。
  “好险!”靖姝说,随即伸出母指夸奖道:“晏之,还是你厉害!”
  此时晏之没心情领受靖姝的赞誉,他想到的是急速离开。“咱赶紧走!”他回头看了一眼靖姝,“怎么走?”
  靖姝知道晏之问的是方向。“当然是往匈奴人来的方向,返回去走若水河啊!”

  “好!”晏之做事一向干净利落。说完牵出马翻身上马就是一趟。
  当靖姝回过神来,骑上马背时,晏之就只剩背影了。于是生气地骂道:“你个死晏之,我追上来踩死你。”
  夜幕愈来愈近,两人在朦朦胧胧中急走了一段后,放缓下来,提心吊胆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晏之,你说青大人能把赖三抓回来吗?”靖姝不无忧虑地问。
  “难说!”晏之回道。他本来想说,能不能把赖三抓回来不要紧,要紧的是青大人的安危。可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怕靖姝一听说青禾有危险,不管不顾地回头去救她。“别想那么多了,我俩现在也处在危险之中。”

  半夜的时候,两人又折回到了三瓢水。
  弯弯的月芽高悬天际,山峦黛青,星辉成趣,微风轻过,阵阵花草馨香的气息飘来,勾起了靖姝的诗情画意。“这样的良辰美景,要是能和青大人牵手共度多好!”靖姝想着,脱口说出了三个字,“真扫兴!”
  “别出声!这是匈奴人控制的北羌马帮的地盘,我们并没脱离危险!赶紧走,一定要在天亮前赶到若水河边。如果白天还在这边晃荡,很可能被他们发现。”晏之听到靖姝说话,感觉她放松了警惕,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知道了!”
  靖姝嘟呶着嘴小声回道。
  月色很好,虽然不如白天,但路倒是看得很清楚。两人快马加鞭,快天亮的时候,赶到了若水河边。天一亮,两人第一船过了若水河。
  进入严道县境内,晏之也觉得安全了。非常困,在树林里,两人轮流放哨,准备睡一下再走。晏之坐在地上,靠着一棵树打着盹。靖姝闲不住,在树林里自顾自地玩起来。
  远远看见一只野兔,蹦蹦跳跳的,靖姝来了兴趣,蹑手蹑脚地扑着去捉,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大路旁边。
  “靖姝,你们怎么在这儿?青大人呢?”
  靖姝聚精会神之际,听有人叫她,抬头一看,高兴地叫道:“候捕头,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来接我们的吗?”
  “是啊!”候二说,“你爹担心死你了,叫我来接你们!他们呢?”
  靖姝见是自己县衙的人,像见到救星一样,把前去三瓢水捉拿赖三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候二。候二听后大惊!
  靖姝毫无戒备地把候二带到了树林里。这时,前一段在车岗洞扔竹简给他们的那个蒙面人尾随而来。当他看到马背上的麻袋和竹筐时,目怒凶光。
  “他是和你一起的?”靖姝抬头惊讶地看着蒙面人,逼问候二。
  “是。不是……”候二吱吱唔唔地答道。
  “你快把他抓起来啊。他是坏人!”靖姝急切地说。
  说话声吵醒了正在打盹的晏之。睁眼看到蒙面人,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起身之际便拔出后背的剑。
  可为时已晚。蒙面人撕下蒙面,一把拉过靖姝,用弯刀抵在靖姝的脖胫上,对持剑冲过来的晏之威胁道:“如果你不想亲眼看见这丫头死在你的面前,你就尽管来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13
  没有蒙面,与众不同的匈奴人长像彻底暴露后,毫无思想准备的靖姝一时惊愕不已。见候二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靖姝似乎有些明白了候二的身份。

  “候二,原来你是奸细?”靖姝圆睁着双眼愤愤地说:“你就不怕我回县衙告诉我爹爹,治你的罪?”
  候二嗫嚅着想说什么,但试了几下也没说出来。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靖姝是县令靖大人的千金小姐,他差不多是看着她长大,没什么仇怨!这个喜欢胡闹的丫头平常和他关系不错,还曾经和他与苟师爷在一起喝过几次酒。他只想对付晏之他们,为难靖姝,打心里不愿意。可靖姝现在成了匈奴人的人质,匈奴人要拿靖姝逼晏之就范。候二既怕匈奴人不小心伤了靖姝,又担心武艺高强的晏之杀了他们。他心里很矛盾!

  “候二,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他绑了!”匈奴人把刀按在靖姝的脖胫上,向着晏之对候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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