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杂耍的艺人都早已作罢,偏偏陆七这儿开始了。本来就被称为“活神仙”的陆七,更是吸引了看客的眼球。人群嗡的一下全部朝道七的摊子涌来。抢不到站脚地方的就站在桥上看,远远地盯着,瞪大了眼睛,生怕遗漏了什么。
然而陆七像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他的左右手早已准备妥当却迟迟不动。
看客们不知道活神仙要干什么,都一脸专注的看着桌上的玉石和符,心想有生之年可以见到“活神仙”做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一到陆七就会把七颗圆溜溜的玉石压到符上。
那大棺来了,随着众人一声惊呼,棺已经快从陆七面前路过,一股淡淡的镇魂香的香味散了而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左手闪电般伸出,食指中指颇为讲究的按住了符,自左向右一扫七颗玉石全部压在了符上摆出了一个形状,懵的一看有些像北斗七星,随后左手拿过八卦图铺在了上面。
“噌!”的一声七颗玉石好像在八卦图下碰撞了几次,随后一静,陆七的左右手便迅速合一,五指相互交叉,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如同一个一个罩子摁在了八卦图上。下个瞬间那八卦图中仿佛关进了什么生灵,在里头挣扎,道七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要摁住八卦图,手上青筋都爆了出来,那生灵好似力大如牛,他险些没有摁住,震的整个桌台都在颤抖。
四周围观的人都是一脸哗然,不明所以,只看到八卦图好生结实,喝声称赞到活神仙法术高深。
陆七此时微微一笑,额头的汗水顺着脸旁留了下来,随后松开了左右手,掀开八卦图,本来被八卦图扣住的那七颗玉石竟然全部不见了踪影!
“好!”
一声喝起,四周既是一片掌声和哗然。“区区这点能耐还敢在人间作恶”陆七暗声感叹到。
“停马!”
领队之人正是本镇官史,官史自然看到了陆七,也看到陆七的把戏,雾里看花一样的看着陆七,心想到如果他是江湖骗子我就立地处决,以扰乱民心为罪。
官史径直向陆七走来,身上严谨的气势让众人不敢大口呼吸。
“来者何人!”
陆七见状,赶忙弯腰低头双手作揖。
“禀报官史大人,来者蜀门陆七,见过官史大人”陆七面色不惧丝毫没有一丝担心受怕。
“刚刚你是变的什么戏法,用的是什么妖术!你可知扰乱民心罪大重罚!”
“禀报大人,那并不是什么妖术,只是小生的一个戏法,用来养家糊口,给小生十个胆子,小生也不敢扰乱民心。大人”
官史从上到下打量着陆七,量陆七也不敢撒谎,自己一阶官史岂能跟草民计较,随即便罢。
“别让本官发现你扰乱民心,不然否则立地处决”
“是,大人。”
待官史走远,陆七左手挽袖拿起符,往身后的布袋里一塞。把那杆脏的不行的破旗握在手里,便吆喝了起来。
“各位看官,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罢,陆七大手一挥变戏法似的从腕袖里出现张符,平放在桌子上。
众人已经没有了鼓掌的心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符,生怕错过这“活神仙”的绝活儿。
他不紧不慢的收好了折叠的桌子,左手提好,右手拿着符。
“华游喈入,山净法远,敕!”
只见陆七低喝一声,一刹好像一道光,一道人影就如同闪电一般飞了出去,眨眼间就没入了云端,再不见踪影。
已经是落日时分,双手放在头下躺在地上,陆七出神似的看着最后的三分残阳在雀头山上吊着,几分迟暮也应该河面上,这里已经不是镇子的地界,只见那显眼的大棺从远处走来,官兵早已不见,想必是出了城门就打道回府了,只留下这抬棺的人。
陆七起身向这八人走去心想“天道轮回如今世上这官府草芥人命,只管想着剥削百姓银两。也不知这棺材里的尸体已经到什么地步了,这么口大棺竟装四个人的尸体,这雀头山坐西朝北,山顶凸起,旁边是已长满野草的两座荒山,这山中溪泉源口无从所知源泉却长年不断,山口朝北滋养阴灵,山内早已成乱葬岗,传言在雀头山看到过孤魂野鬼的人都会被恶鬼缠身吸食精血,看来这八人是凶多吉少了。”
停下脚步的他靠在树旁静静的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太阳这会儿才落下去,按理说天该是黑的,偏偏这时天慢慢呈现淡红色,变成了一种肮脏的红,诡异的红,仔细一看发现八人抬着大棺越走越远,他心想“雀头山有这么远吗?怎么走这么久。”
手伸进身后的布袋里,悠悠一搓手拿出一个纸灯笼,往天上一扔,那灯笼里面“噗”的一声就点着了火。只是那火光太微弱,只能照亮陆七身边不过几步的范围。
好在也不太需要火光,这种漆黑带着点红的环境里,在陆七眼里没啥大的区别。
“嗤嗤”
“谁,是谁在哪儿?”右手快速从布袋里拿出八卦图,转身弓着身子左手三指内握食指中指相并指着前方准备随时打过去。
只见旁边苍天大树“嘭”的一声炸的四分五裂,眨眼间从树上跳下来个人。那人面庞尖细,眼睛像能看穿万物一样,头发垂在耳际,穿着像个农妇。双手背在背后。来者就是疯婆子,陆七的师父,刘生花。
“小兔崽子,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也不回家看看我这老婆子?”闻言,刘生花打量着他。
陆七见状立马收起八卦图双手作揖。“师父!”“徒弟以为给您的信鸽没有及时到达,以为您不会来。”
“师父,我们是来看鬼打架的么?”
他小声的问。
刘生花笑笑,这孩子,有时候总能说一些让人说不出的话。
“鬼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早测文行灵算出这次你要折在这雀头山么?”
刘生花伸手往道七身上布袋子左边的口袋一摸,捏出一颗玉石,往右手手心一放,口里悠悠念了几句,那玉石便一颤,四周的树木野草倾倒了下去。
好大的阴风,那阴风吹起来,也格外惬意。
师父老了,陆七想,再来这么几回,师父可就撑不住了。
阴风徒然而止,一串淅淅沥沥的声音传了过来,四个穿着白衫的人默默的走了过来。
带头的是个老者,杆着一根龙头拐杖,扭头督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师徒二人,沉默不语,走向雀头山的方向。
随后跟着的是一个妇女和半大的孩童,孩童嘴里啜啜泣泣。
“娘,我怕。”
那孩童扯了扯妇人的衣襟,稚嫩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怜悯。
妇人缓缓低头,脸上也满是疲倦,左手举起在孩童的头上轻抚,眼里最后一丝的人性也一闪而过。随后放下了手朝雀头山走去。
队列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眼睛深邃,目光无力,原本看起来健硕的身体也萎了下去,像似被抽空了灵魂。
王家四口的魂魄应该就全在这里了。
“阴冷,生生的阴冷。师父恐怕大事不妙了”陆七知道这和普通的阴风不同。阴风吹在身上顶多就是觉得冷,还会影响心智,但这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除非有煞的地方,才会让你感觉到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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