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
见到有人推着车过来,还在城门口堵着门说进不进,以为要闹事一队旗人立马就围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今日城里是什么事儿,连旗军就调用了。
自从满人拿了江山,旗军就很少活动了,养尊处优,个个都养成猪了。
“大爷,这里是几具尸首,从老远运过来的,据说是京都人士,我们运过来看有没有认尸的。”
那农夫一见官兵都过来了,连忙抛下了陆七,谄媚的冲着那发问的旗人笑着,说着,一两白银就偷偷塞到了那人的腰间。
那旗人轻轻一咳,不作声色的看了陆七一眼,装作一脸的不耐烦:“好好好!快进去,快进去!别玷了城门!”
那农夫刚忙应和着,扭头冲着陆七白了一眼,转身推着那小车就是一阵小跑冲进城去。
六子想了想,随后就跟了上去。
那几个旗人瞥了一眼陆七,看他和道士的打扮相差无几,背上还背个布袋子,心想大半是天法盛会的人,也不敢多作阻拦,便放了过去。
须知,这民间认为,死者为大,向这样草率送尸的很少,一般只有战乱,灾年才会这样,平时都是有专门的赶尸先生负责运尸,而赶尸先生都是挑着午夜赶路,毕竟阴阳两隔,这种事儿,生人还是避讳的好,免得触了霉头。
陆七正觉着奇怪,虽然现在流年不利,但是京都附近还算太平,哪来的死尸要送入京都来?按道理说,真要有死尸不应该是送出城去火化土葬么?
若要使别的邪门歪道,难不成这男人是要去练尸?还是要刺杀?
陆七眼看拉车的男人就要走远,赶忙小跑追了上去,这男人见陆七追了上来,扭头悄咪咪的瞥了一眼,不快不慢的速度好像在等他一样。
那农夫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着陆七。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啊?看你打扮也是去参加大会的吧?”
说着,这农夫就从上到下打量着陆七
“是,但我对大会并没什么兴趣,看这位仁兄这身躯应该也不是普通吧?”
陆七笑着说着,侃侃道谈。
“看来是瞒不住小兄弟这眼光啊!在下是个捉妖师,名张大田。这位仁兄呢?”
农夫随即双手作揖,一副道义凛然的样子。
“陆七,蜀门剑派。按道理来说我们也差不多。”
陆七恭敬的一抬手,其实捉妖师和蜀门差距不大,大多道术方法只是形状不同,如果论起祖文,那还是有着相同的关联呢。
二人一路边唠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盛会监管处。
“原来,我们俩的一模一样!”
陆七露出一脸的窃喜,伸手朝自己的布袋中摸索了几番,掏出一张被揉得不成样子的黄纸,在手掌之中摩挲匀平了,亮给那张大田一看,嘿!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名字把张大田换成了陆七。
“哎呀,小兄弟咱们这么有缘分!”
那张大田一看这小把戏顿时激动了起来,随意的把那法令往自己胸口一塞,抓起陆七的双手就晃动了起来,那模样和见了自己亲爹差不多。
恰巧这个时候,一股微风飘来,张大田身上那一股酸腐味立马就扑面而来,直接糊了陆七一脸,差点把陆七给熏晕过去。
看来这张大田一路匆忙赶来也不容易,不知道是多久没洗澡,浑身上下都臭了。
“诶诶,有幸,有幸!”
陆七支支吾吾的接了几句,便扭过头去,努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哎呀,大兄弟,你可是不知道,俺这一路上不知道受了多少哭,吃了多少白眼。”
张大田长长一叹气,差点就抹起了辛酸泪。
不过那张大田转念一想,这小兄弟也是道家中人啊!立马转头就问:“小兄弟,这一路上,你还好吧?也被欺负了吧?”
陆七听到这话愣了愣,转过头去,这大块头,居然还会关照别人?
那张大田看着陆七一脸奇怪的表情,顿时明了,自己这不是问的废话么,替天行道可是这一行的最底层,不被欺负才怪!
“好,小兄弟,看你体格这么瘦弱,估计也禁不住欺负,以后有什么事儿,大田哥帮你挡了!”
张大田扑扑地拍着自己结实的胸膛,爽朗的一笑:“这进宫的几日,我俩就住一起吧!分在一个营房里,也好互相照应!”
“啊?”
陆七低头看了看那张大田乌黑的脚丫子,破旧的皂鞋,居然还有几个脚趾头露在外面!
也不知道这张大田要是脱了鞋袜,那回事怎么样的一番情景!
“这,不好吧!那多麻烦你。”
陆七脸色稍显尴尬。随后说到。
“哎,不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一家人,何须讲求那么多礼节!”
张大田咋咋呼呼一拉他的手,一脸以后你身家性命就交由我保护的样子。
“咳咳。”
陆七见状赶紧缩回自己的手,感觉身上一阵恶寒,踮起脚来往前面一探:“到了,到了!到你了!”
张大田一听这句话,赶紧一回头,一看这不是还有三五个人才轮到自己么!
“提前做好准备,形象,形象很重要!”
陆七又忙补充了一句。
张大田一挑眉毛,觉得陆七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忙转过身去,开始整理自己的衣冠,更加厉害的是,居然伸手就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一把桃木梳子,开始细细的梳起了自己的络腮胡子!
看着张大田的样子,陆七浑身一个寒噤,顿时心里有了一种想要逃的想法。
“张,大田?”
那看门的小太监一眼就瞅到了张大田,用充满鄙夷的眼神瞥了一脸贼笑的看着他,感觉怎么浑身不太自在。
“哎哎”
随着一个一声宦官的报答,锣鼓声忽然就燥了起来。
大相国寺历朝历代都是“皇室专属”,始建与元朝年间,大清也出自修葺过,但是此番天法盛会的举办,就说明了清朝皇室不在信任任用大相国寺。只是大相国寺的威名,还是没有消散在混乱的烟尘之中。
陆七一听这一喊声终于悠悠睁开了眼睛,往天坛下一瞟,一个养得肥硕的老和尚端着袈裟,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
陆七轻轻一哼,不以为意。
数十年前,他曾经去过大相国寺一次,结果可想而知,甚是不受待见,那时候,这圆灯大师还只是个小徒,今日居然能爬上这大相国寺主持之位,想必还是有些手段的。
那圆灯大师走走停停,仿佛是在受众生顶礼膜拜一般,忽然一扭头,却瞧见了陆七,脸上仪态顿时变了几番。
陆七的面容,他是认识的。那时候,陆七还指点过他几番。纵使岁月如云烟漫过。
那位当初的人生初导之师,他却刻印在了心上。他这番一瞟,心里一惊,又多看了几眼,觉得眼熟无比,但仔细过念一想,便觉得不可能。这几十年都过去了,自己都成了行将就木的老者,那人怎可能还活在世上?
可能只是巧合吧!阿弥陀佛!
圆灯大师心里默念了几番经文,定定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回头。
“青城山,无念道长到”
“打住!”
陆七直接打断了刘无念的话,一挥手,立马把危险扼杀在了萌芽状态。柳无念有个特点,平时看他闷声不出气,只要开腔,那就是收不住的,那唠叨起来,正常人都受不了。如果陆七没有猜错,这路上三天发生的事儿,不分大小,柳无念能给你说成三个折子样的那么多,轮流讲上一个月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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