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9-15　09:01:32

　　55
　　我要去的厂在老婆那个县，厂里有不少当地人。和他们渐渐熟悉了以后，我得知其中一个覃武是老婆那所中学毕业的，于是问他：“你认识不认识M？”
　　“认识呀！当然认识！我们同届不同班。你也认识？”
　　“她在我们厂啊！你为什么当然认识呢？她蛮有名？”
　　“哦，她在S市呀！难怪这些年没消息了。她可是鼎鼎有名啊，她在学校时
　　谈恋爱出过事的！”覃武一脸兴奋地说。
　　“是吗？快说说，出过什么事？”
　　“她……”覃武正要说，突然看见一旁的杨皮使劲地朝他眨眼，于是立马打住了。杨皮叫杨立波，也是S厂的，比我早来半年。
　　“到底什么事啊，快告诉我！”
　　“她……没什么，就是谈恋爱被学校发现了，后来就转走了。”

　　老婆以前谈过恋爱我是知道的，我甚至作了她不是CN的心理准备，尽管我不知道如果真的那样我又会是一种什么心情。但在看到那个洁白手绢上的斑斑血迹之后，我再没了任何疑虑。直到今天。看到覃武当时的表情，似乎有一个惊人的秘密，后来被杨皮硬生生的截下。
　　会出什么事呢？满城风雨？被学校处分？或者……？我不愿往下再想下去。我已经头痛欲裂。我隐隐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记得当初在学校追老婆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都没有给我答复。后来还给我写过一封信：
　　“我承认我曾经爱过，我们几次的谈话都提及了这件事，我却没有开口，我没告诉你的原因。主要是我觉得在那场游戏中我不是可怜而是可悲的，想到过去我就心寒，留在心灵的伤痕永远也无法愈合。即使现在我得到了你的爱，可每当我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地走回到过去，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强烈。我真想报复世界上的每一个男人，我讨厌他们的虚伪！……
　　记得你第一次说爱我的时候，我哭了，还记得吗？你问我为什么哭，我没告诉你，那时候，我真的只想和你做普通朋友……现在你还有兴趣听吗？”
　　我当时没太在意。我自己都不干净，为什么要要求别人呢？因此当她问我有没有兴趣听她的故事时，我说想听，但也没有强求。最后她还是没说，我也再没提过。仔细回想，其实还是有不少疑点：有一次我在丈母娘家，当时老婆好像出去干什么了，我无意中看到她高中的一些照片、明信片，于是翻看了起来。当时老丈人进来过。后来老婆回来，老丈人偷偷地告诉她：“燕子刚才看你以前的东西了。”老婆则回答：“没什么。”现在想起来，既然老丈人专门提醒她，只能说明可能会有什么不应让我看到的东西？

　　此外，和老婆的第一次做爱也很怪异，之前我曾不止一次地纠缠，她都大义凛然立场坚定地拒绝了。那天却是她主动提出，而且第二天就说来了好事……
　　坦白地说，虽然我已经历了几个女人，其实并不了解女人，对女人的身体、智商、情商都是只知皮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看过的一些黄色录像带，也仅仅是在做爱方式上长了见识，与国际接了轨。
　　老婆那时候究竟出过什么事呢？后来我又单独找过覃武，他当然已经知道了M是我老婆，更是一口咬定只知道M字学校谈过恋爱，没什么其他的。我不太相信，但我可以肯定，杨皮已经从覃武口里掏出了事情的真像。
日期：2009-09-16　08:31:05

　　56
　　杨皮的老婆是白虎，这是S厂众人皆知的秘密。传说杨皮新婚之夜2、3点钟惊慌失措跑去敲陈继勇的门，问陈继勇：“你老婆下面有没有毛？”陈继勇他们正在打麻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杨皮发了半天呆，然后叫陈继勇下场，自己上去打了一夜麻将。

　　杨皮和陈继勇是同学，陈继勇当了厂长后，把杨皮调过来当供销部经理。杨皮、我、智红正、周明、谭千秋、刘甲胜等人组成了销售队伍，我负责川东鄂西片区，工资实行底薪+销售提成的模式。在这一批人中，我是唯一一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我相信我的业绩肯定不会比别人差。
　　后来才知道，这里的村支书是集团董事长黄总的哥哥，黄总上任后，恰逢国企改革，他便假公济私在老家投资办了这个厂。哥哥大黄也一夜暴富，在城里也只有老总们和部分官员才拥有大哥大的时候，他就有了一台，随身携带。当时人们盛传这样一个搞笑的场景：大黄一边犁地，一边用大哥大接打电话。
　　后来又知道，陈继勇也是这个村的人，与大黄二黄家相距不远，这个厂其实就是大黄二黄的一个小金库。
　　厂里高价购入一条即将报废的生产线灌装农药，然后以次充好，贴上S厂的知名商标在周边省市进行销售。那时候，汉正街的崛起成就了一个名词：水货。水货给90时代打上了深深的印记。而我，现在名副其实地卖起了水货——假药。关于假药的认定，是由厂里的工人完成的。厂里有时给工人发福利就发农药，反正工人都是当地的农民，每家每户都用得着。有一次一个工人和老婆吵了架，老婆一气之下偷偷喝了大半瓶农药，结果竟然只闹了几天肚子。

　　因此，在上岗前的培训上，杨皮一再强调要和各地的技术监督部门搞好关系，然后才是农资部门和经销商。这也是产品就近销售的原因：便于摆平质量问题。
　　我突然觉得很失望。出身农村，我深知假药的危害：有一年，我们乡进来一批假药，药打下去以后，稻飞虱像喝了可卡因一样兴奋无比，导致那年稻谷减收了一半。更让人闹心的是，一来这里，就涉及了老婆的过去，心里堵得慌。
　　壮行会选在当地最好的酒店里，第二天就要分赴各自的领地。陈继勇带着一个女的，身材面容都很不错，那时候我们还不叫二奶、小三，叫小蜜。酒桌上，大家都信心十足，大谈目标和决心。对于业务我一点都不担心，我也不想多说话，我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把杨皮灌醉，好套出覃武没说完的话来。不想平时还有一些酒量的我早早就鸣金收兵，败下阵来，不得不提前回房睡觉，后面的唱歌什么的活动都没能参加。

　　半夜的时候，喝下去的酒精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我迷迷糊糊地跑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肝肠寸断。回来才惊异地发现，另一张床上竟坐着一个美女，对着我盈盈而笑：“好点了吗？”
　　我的酒一下醒了一大半，反问她：“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美女给我倒了一杯水说：“我早就进来了，都睡了一觉了。你可以叫我香红。”
　　“你怎么进来的？有什么事吗？”我想起我包里下午刚借的旅差费。
　　“你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我是来陪你的！”香红一脸挑逗的神情。
　　“陪我？我叫你了吗？”其实从她的打扮我就已经猜到了七分，只是奇怪我根本没叫小姐，她怎么会进我的房间。
　　“你是没有叫，是你们陈总安排的！”
　　原来如此。之前我还在寻思为什么明明是标间，每个房间却只住一个人，原来陈继勇早有打算。从香红口里又得知，陈继勇的小蜜其实是这家酒店的公关部经理，说白了就是妈咪，今天来的每一个人都派发了小姐，小费台费都公家买单。
　　陈继勇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来给我们壮行，把我们紧密团结在他的周围，也顺便堵住了那些可能泄密的人的嘴。
　　嫖娼，就像回族人吃猪肉一样，有的吃，有的不吃，有的吃了不说，有的说了不吃。但有一点绝对是一样的：凡是真吃了的是肯定不会说的。